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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看这个荷包如何,绣功精湛,材质上乘,最适合您这种翩翩公子使用了。”满脸堆笑的小贩一个劲地向一身男装的庄严推荐道。“不然,您看这个,瞧瞧,瞧瞧,这上面的鸳鸯绣得活灵活现的。这可是大兴城第一家织女坊出品,是我这摊位上最好的一个了。”
庄严皱起眉头,在一堆荷包里挑了半天,终于挑了个黑色绒布,绣着苍翠青松的荷包出来,道:“我就要这个了,不过,你还得在里面给我加上几个字,价钱好说。”
“公子果然好眼光,这个荷包做工精致,手感”眯起眼睛又听了那小老板婆婆妈妈地讲了一大堆,庄严忍无可忍地从怀里掏出五十文钱,扔到桌上,道:“就加上一路顺风,流云赠这七个字,我明儿早上来取,到时候再把钱全给你。”
解决了一件大事,庄严心情舒畅地在街上溜跶。虽然还只是初三,街上却已经有了不少行人。
她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们,卖烧饼的大叔笑得满脸都是褶子,收脚麻利地收着钱;头上簪了朵梅花的布衣少女偷偷地朝庄严瞅着,见她眼睛看过来,马上红了脸;穿着大红夹袄的小孩子欢笑着冲过马路,手里扬着一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
这是一副多么平和宁静的画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露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比起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不知惬意多少倍。
她在街口买了串糖葫芦,红红的糖汁下裹着新鲜山楂,光是看就已经嘴里发酸。总还是拉不下脸在大街上吃东西,只捏着竹签不停地把玩。
走到巷口,迎面走来一个六七岁小娃儿,身上全是泥污,几乎看不清衣服原本的颜色。那衣服也被撕破了好几处,一片一片地挂在身上。庄严看了他一眼,心里一动,那孩子的脸上虽然脏得看不见皮肤,一双眼睛却甚是灵动,亮晶晶的一闪一闪,她不由得朝他一笑。
孩子原本一脸严肃的冷漠表情,忽见得庄严朝他笑,一时愣住了。低下头躲开的她注视,却忍不住又抬头看看。庄严见这孩子虽是装作不屑,但终是小孩子,对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戒心。朝他笑了笑,蹲下身子,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
那孩子犹豫了一下,怔怔地对着庄严看了半天,终于伸手接过,然后飞似的逃走。庄严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尽头,这才起身准备回王府。习惯性地拍拍衣服,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腰间的那方玉佩竟然不翼而飞。
“刚才那孩子”她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一向小心,居然被一个孩子钻了空子,真是阴沟里翻了船。终是不甘心,重重吐了口气,朝着那孩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街上人越来越多,那孩子个子又小,庄严在街上找了半天,终无所获。气闷地寻了间小馆子,找了个临街的位子坐下,无聊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店小儿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她点的菜送了上来。这店虽小,手艺却不错,庄严正是跑累了,便好生歇了一会儿。
喝到第二壶杏花黄酒时,街上传来一阵喧闹。客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朝街上望去,有几个爱看热闹的还跑了过去,把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庄严喝了点酒,兴头正起,难得好奇地问店里的伙计出了什么事。那伙计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听说是京兆少尹刘大人家的少爷抓了个偷儿,硬是要剁了他的手,可惜了那孩子,也才六七岁的样子。”伙计眼中微露怜悯之色,看来也是个心善之人。
庄严脑中无端地浮现了刚才小巷里遇到的那个孩子的面容,心里有些堵得慌,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起了身。
挤到人群里一看,果然是刚才的那个孩子。一脸的慌乱,细瘦的胳膊被一个满脸戾气的年轻人抓住,身体瑟瑟发抖。地下还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色苍白地抱住年轻人的脚,低声求道:“求你了,舍弟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他一次吧,小的愿替他受罚,自断一臂。”
“我我没有偷他的东西”那孩子虽然被吓得发抖,嘴还挺硬,倔强地狡辩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那个京兆少尹家的少爷。
“你这偷儿还嘴硬,分明是看见少爷我的玉佩值钱,想顺手牵羊,被我逮了个正着,还想狡辩,看我不打死你。”刘少爷挥着手里的羊脂白玉佩,大声骂道,手上加重了力气,那孩子额角马上渗出汗来,却咬紧了牙没有哭。
庄严冷冷地瞥了那玉佩一眼,认出正是自己的那一方,当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对那刘少爷鄙夷了几分。又见他对着个小孩子下手,心中更是十分不屑。
上前走了两步,换了副惊讶的表情,大声道:“小溪,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拿了我的玉佩到珍古斋镶银边儿吗。小东西收了我的钱不办事,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这话一出,周围人马上喧闹了起来,很多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刘少爷,颇是鄙夷。
那孩子看清是庄严,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机灵地回道:“少爷,小的是俸了您的命去珍古斋,可是走到这儿正好遇到这位公子,他非说是小的偷了他的玉佩,还说要打死我。呜呜”小家伙说到这里委屈地哭出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周围围观的人一看他哭得心酸,顿时信了九分。有几个耿直的老人已经忍不住上前要质问了。
“你们别信他的,他们是一伙的。我堂堂京兆少尹家的少爷,怎么会贪图你这一方玉佩,真是可笑。你们这群刁民,我要送你们去见官”刘少爷马上慌了神,恶狠狠地威胁道。周围群众摄于他的淫威,吓得不敢再作声。
庄严一声冷笑,眯起眼睛射出阴沉的光,“见官是吧,那正好。在下正好想向令尊请教,当今皇上御赐给瑞王爷的盘龙玉佩什么时候成了府上少爷的玩物。对了,要不要在下请王爷过来认一认,这上面刻了岐瑞二字的盘龙是不是原物”
周围一时轰然。刘少爷脸上马上变白,冷汗沿着脸颊滑了下来。
这倒不是庄严故意耸人听闻。这玉佩正是当日李闻持从身上解下当作新年红包所赠,庄严本不知其价,昨日被陆谦偶然看到,才从他口中得知此物竟是御赐。心下惊喜异常,只觉得捡了一个大便宜。
刘少爷身边的下人也吓软了腿,要知道骗取御物可是重罪。不说这京兆少尹官衔只是四品,就是官拜一品,要是瑞王爷一定要追究的话,只怕也不得善了。
“不过,刘公子乃是官宦之后,定不会贪图此物。想必是看着我这家丁衣着污秽,以为是他偷了主子的东西才将他拦住。既然误会澄清,那在下就请刘公子把我这不懂礼数的下人放了吧。”庄严当然不会真的傻到要逮他去见李闻持,因而故做大方之举,放他一马。
这刘少爷怎会不明白这是庄严故意给他台阶下,赶紧作了一揖,低声道:“既然是场误会,那就没事了,没事了。”他抬手擦了擦汗,恭恭敬敬地将玉佩递到庄严手上,飞快地离去。
庄严回头瞥了那孩子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满脸感激之色的少年,叹了口气,道:“跟我来吧。”
小孩子老老实实地洗干净脸上的污汁,庄严赫然发现这孩子竟然生得挺鼻深眼,不似中原人士。那少年则一进客栈就晕倒,委实病得不轻。
庄严让那个好心的伙计帮忙去请了个大夫,看完了只说感染了风寒,服几帖药就不碍事。小孩脸上终于露出放心的笑,一抬头,看见庄严的眼睛,心中一虚,马上低头不敢说话。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家里人呢”庄严见他这样,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
“走散了。”小孩小声道,终于抬头看了庄严一眼,继续道:“我叫勿正,他是逑钥”奇怪的名字让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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