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衣索债(2 / 2)
“孙……大……奎……”赵小翠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风吹过枯枝,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下挤出来的,带着股怨气。她一步步走过来,脚底下拖出一道黑乎乎的痕迹,像腐烂的血水。每迈一步,屋里的温度就冷一分,炕上的被子结了层白霜。孙大奎吓得魂儿都没了,挥着斧头砍过去,可斧头从她身上穿了过去,像砍了个空。她咧开嘴,笑得更瘆人,嘴里吐出一串黑水,顺着下巴滴下来,“你……欠俺的……还回来……”
孙大奎吓得退到墙角,喊道:“俺错了!俺错了!”可赵小翠没停手,伸出手,瘦得像枯枝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指甲长得像刀刃,刺进肉里,血淌了一地。她低声说:“血债……血偿……”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像从四面八方传来,阴冷得让人骨头缝里发寒。孙大奎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双眼翻白,手脚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第二天,村里人发现孙大奎死了,横躺在炕上,脖子上有两道黑紫的手印,嘴里塞满了泥土和血块,眼珠子瞪得老大,像死不瞑目。门口的血衣不见了,可巷子里多了股怪味儿,像血腥气混着腐臭,散不掉。村里人吓得不敢靠近,找来钱二婶和王老汉看。王老汉抖着说:“赵小翠的怨魂没散,血衣索债,她要找仇人!”钱二婶心里发毛,可她没吱声,怕惹上啥。
可怪事儿没完。孙大奎死后的第三天,村里另一个汉子,李大壮,早上起来发现自家门口挂了件血衣,红得刺眼,湿漉漉的,血水滴了一地。李大壮四十多岁,当年跟孙大奎一起喝酒,怂恿过他去找赵小翠。他吓得喊了一声,拿棍子挑下血衣,可那衣服一碰就碎成一滩黑水,渗进土里,地上多了个模糊的人形。他烧了那块土,可晚上睡觉时,屋里多了个影子,站在床头,低声说:“你……也欠债……”
李大壮吓得跑去找钱二婶,求她帮忙。钱二婶硬着头皮找来个道士,叫张瞎子,六十多岁,瞎了一只眼,懂点驱鬼的法子。张瞎子带着一串铜铃和一捆桃木钉,去了李大壮家,嘴里念咒,把桃木钉打在门口,说是镇住怨魂。可钉子打下去那天晚上,屋里炸开一声巨响,像地裂了,李大壮第二天死了,横在炕上,脖子上有手印,嘴里塞着血块,门口的血衣又出现了,挂在门框上,红得像刚染的。
村里人慌了,钱二婶想起赵丫丫的舅舅刘老四,跑去问他。刘老四五十多岁,满脸横肉,当年拿了赵小翠的赔偿钱,没管她娘俩。钱二婶问:“你是不是也欠了赵小翠啥?”刘老四不吭声,可那天晚上,他家门口也挂了件血衣,血水滴了一地。他吓得连夜跑了,可跑出村没多远,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山沟里,脖子上有手印,嘴里塞着血块,身下压着那件血衣。
从那以后,村里每隔几天就有人门口出现血衣,死的都是当年跟赵小翠有仇的——王二狗骂过她,死了;孙老三抢过她家的地,死了;张老四拿过她的东西,也死了。血衣像个诅咒,找上一个死一个,村里人吓得不敢出门,晚上锁门缩在炕上,可那“滴答滴答”的血水声总在巷子里响。
正当村里人人自危之时,村民想到或许只有找到赵丫丫才能化解这场灾祸。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在邻县的一个小镇找到了已是少女模样的赵丫丫。村民将村里发生的一切告知了她。赵丫丫沉默良久,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但更多的是悲伤。最终她回到了靠山屯。
赵丫丫来到母亲的坟前,哭诉着这些年的遭遇以及心中的怨恨。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血衣再次出现。赵丫丫对着血衣说:“娘,够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血衣停止了飘动,仿佛在倾听。赵丫丫接着说:“我不想再看到杀戮,我相信善恶终有报,就让仇恨就此消散吧。”说完后,血衣渐渐化为灰烬飘散在空中。从此,靠山屯再也没有出现血衣索命之事,村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人们偶尔提起此事还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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