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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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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严禁驻军同本地官员私相授受。

墨江谨慎回道,“明面上不曾,负责此地的将军叫常山,一直在军营,只每年发放军饷、被褥棉衣等政事时往来过府衙,近日不曾见到人。”

明面上没有不代表暗处没有,问清楚屏退人,吴今拿了药过来,“殿下,郎中嘱咐每日清洁上药。”

院中并没有婢女,吴今只得自己动手,一看到伤口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饶是他跟着殿下日常受伤是常事,但是看到这还是一阵后怕。

伤口皮肉翻卷着,猩红的嫩肉暴露在外面,伤口自左肩直达右腹,肉眼可见的凶险,“殿下这次当真万分凶险。”

若不是及时上药止住血迹怕是当场殒命。

万分凶险倒是没错,想到那日情形,不知怎的,季宴清只记得那宁氏低头为他上金创药的样子,那时只能看到一截皓白的脖颈。

后来醒来才注意到胸前包裹伤口的布帛是那宁氏的衣衫撕开的,打了个奇怪的结两侧都有个小尾巴,乖巧垂在身前。

吴今笨手笨脚,换药下手没个轻重,一时不慎碰到伤口,季宴清痛的闷哼的一声。

他连忙告罪,“属下笨手粗脚,不若我去寻个婢女过来贴身照顾。”

“算了,没教过的人不甚得用,我们此行轻装简从,不多添累赘。”再说,他也不习惯生人贴身服侍。

当天傍晚,一行十几人悄悄里离开民宅,前往利州府城。季宴清重伤未愈,伤口阵阵发痛,他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吴今去前方探路,不一会吴今便返回车内,便是有事汇报,季宴清睁开眼,“何事?”

“方才属下去前方探路,墨江认出前方马车便是利州刺史强掳走的民女,宁氏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好似落到拐子的手里,就在前方车马车里。”

宁氏牵扯到临川王,他不敢擅自做主,当即回来会汇报。

男人好似来了兴趣,睁开眼,无声的勾起唇角,“去把人带回来。”

*

只是两个拐子,对吴今来说,并不是什么难解决的问题,打马赶上前方车辆逼停后,喊道,“停车。”

谁知那两人对视一眼,竟然直接就抽出藏在车辕的刀剑就朝着吴今砍去。

到底只是普通人,只是力气大,为人凶悍些,在吴今面前不堪一击,他出剑极快,快速解决两个人。

把紧闭的车厢打开,里面躺了几个女子,都被捂的的病恹恹的。持剑割断绳子,才道,“都下来吧,拐子已经被杀了。”

宁兰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知道获救了,扯掉头上的黑布,便看到一个男子身形高大,正提剑立在旁侧,想来是路见不平之人。

两具尸体横躺在路边,忍着血淋淋的尸体,蹲下身去在尸体上上上下下摸索,找自己的钱袋子和户籍。

没有,都没有。

钱财当是早就转移了,户籍估摸他们用不上早扔了。没有这两样寸步难行,她一时有些泄气。

吴今从宁娘子下车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只是她不认得自己,反倒在那两具尸体上忙活一通后泄气坐在路边。

他只得随手指了个护卫道,“你去找个本地人,嘱咐他去报告本地里长,让他们报告县衙。”

他们要隐藏身份,只是这尸体和马车也不能扔在这,还是移交给本地县官处置妥当。

吩咐完又点了点除了宁兰外的三名女子,“你们这些女子现在自行归家即可。”

宁兰听到声音从中惊醒,那些女子三三两两去了不同方向,此时只剩下她一个,她没走,反倒拉住吴今袖子。

这人功夫极好,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来是个心好的,“郎君,能不能把这个马匹留给我,我身上钱财被他们同伙洗劫一空,现在身无分文。”

这马即使不能当了换成银钱,骑着马总也好过步行。

吴今还在想怎么找理由带她回去见殿下当然不同意把马给她。

宁兰见他不同意,索性眼睛一闭,没钱她不是饿死就是风餐露宿,不如赌一赌这人善心。

一股脑的往外说,“我现在身无分文,家中也无人相帮,这样离开不出三五日也是饿死,不若郎君行行好事,即刻就杀了我,还省的我遭罪。”

说完就堵在他前方,闭着眼睛,把脖子抵在他剑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无赖样子。

吴今自十二岁选入禁军跟着殿下,甚少与女子打交道,头回见到如此行事的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处理,下意识看向巍然不动的马车。

宁兰看到了,猜到里面定是他主子,他做不了主,车里面人才行。推开他的剑向着马车走了几步,离马车不远处停下。

这的人规矩多,靠的太近算是失礼。

朝着大腿狠狠掐了几下,痛的眼泪当即流了出来,她哭的凄凄惨惨。

说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家中亲友具亡被族人侵占财产,病重无家可归投奔亲人,又倒霉遇到沉船,还被人拐了抢了钱财。

期期艾艾的问能不能把这个马匹给她。

真是一个凄惨无比的令人动容的故事。

季宴清坐在车上,听她为了得到这匹马在那信口胡诌。

透过车帘缝隙,能看她站在不远处,日光透过树枝,在她身前地上透出斑驳的光晕。侧脸上能看清脸上细细的绒毛,她说的正起劲。

若是只有吴今,指定真就信她的鬼话,被她骗的团团转。

季宴清都听的笑了,他现在好奇心大盛,耐心盯着她面上瞧。

倒是有些好奇,这女子嫣红的檀口,究竟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编造出来这么离奇荒诞又合理的故事的。

这宁家怎的培养出这么女儿,谎话张口就来。小小年纪,还说自己是死了郎君的寡妇,也不嫌晦气。

随即挑眉,又觉得死了郎君这话甚好。

皇兄王府有生了世子不明不白死了的前王妃,现任王妃,还有每年重病暴毙的侍妾。

若是皇兄府中添了这么个好玩的东西做侧妃,不知道他每天要生多少白发。

*

时人嫌弃寡妇晦气,原身在蜀地听人这么骂过,她连编带改,不算撒谎。

怎么说了半天马车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没人?宁兰忍不住朝着那马车内看去,只能在马车门湘妃竹的门帘下看到一双墨色长靴。

真讨厌,有人装什么没人。

她说完这么久里面仍旧良久无声,正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马车里面传来一声轻笑。

一声温润的爽朗的声音传来,“宁娘子,原不知你竟如此身世坎坷。”

这声音好似有些熟悉,还不待她细想,马车侧面小窗青色车帘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捏住掀开一角。

手很白,像是上好的白玉,也很长,车帘子在他手上显得小了许多。

主人瞧着便是个没吃过苦的,里面的人微微探身,宁兰便看到一张带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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