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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箐哪敢不给她面子,只说自己错了,让姜氏莫怪表姐。

姜氏当着文箐的面,果然是训了华婧一顿。

可是这顿训,让文箐格外伤怀,有娘的人就是好,哪怕是骂,那也是关心,是体贴。她潸然泪下,又想妈妈了。

姜氏只当她不领情,又作势骂了女儿两句。华婧不回嘴,最后也是说了两句“表妹,对不住,大姐失言。”略检讨了几下自己的不是。

到得这地步,文箐面上更是认错不断,可心里终归是有芥蒂难放下。

姜氏笑着道:“箐儿,你要开食肆,只管开,你大表姐那是多虑了,莫理会她。好不好”

文箐心想,这是姜氏的让步,是交换条件吗在那时,她没有对姜氏说:我不想开食肆了。反而是因误以为沈颛背信将婚约一事说与华婧听,打定主意不为他人放弃自己的事业,至少在成亲前绝不为他人做出牺牲了。

华婧咬住唇,不说话。自己终是嫁出去的女儿,姆妈来日要靠弟弟们养老,这是讨好文箐,讨好未来的儿媳。她为姆妈伤心,也为自己难过:自己再不是沈家人了,早不是姆妈心头肉了。

那个时候,文箐虽然奇怪事儿闹大了,为何姜氏没提毁亲一事。不过她当时以为是沈家要面子,坚持诺言,怕毁信弃义,所以坚持维持婚约。

临出门前,瞧到华婧的眼光,让文箐又莫名其妙难受起来,对方越不想她做什么,她就越要做出来。

另外,她想着:沈颛既把此事说与人知,那自己也不必怜惜他了,沈家要坚持婚约,自己则不妨骑驴找马。她有这想法时,已不再象先前有愧意觉得对沈颛不公。

只有沈颛,却蒙在鼓里,他问姐姐为何与表妹吵起来。华婧只说:“别问了,我再不管你的闲事了。我为你向她讨公道,你还不承情。”弄得沈颛有几分难过,依然以为表妹是将先前打算取消婚约一事说与姐姐听了,惴惴不安地问姆妈情由。

姜氏语重心长地对儿子道:“你姐虽说是出嫁了,不该多管你的事,却是十分心疼你,她找文箐,也是为了你才这般。你可莫为了文箐而怨怪你姐。”

她说的是实言,可沈颛听得更是含含糊糊。他小心地求证:“姐为何与表妹扯到婚约一事上来”

姜氏见儿子这般在意这桩婚事,如此小心不安,叹气,安慰道:“你放心,你既喜欢你表妹,姆妈定当为你着想,方才也当着你表妹的面骂了你姐一顿,给你表妹足够的面子了,她想来不会记怪于你。只是,颛儿,来日文箐进家门,你需记得你姐的好,莫因此而有嫌隙。”她哪里晓得文箐动过毁婚的念头,才令儿子这般惶恐,还以为儿子是担心女儿与文箐吵架会让文箐使性子,到时不理他。

姜氏叮嘱沈颛的最后一句话,却明白无误地表露出她害怕文箐对此有成见,记恨华婧今日之言,日后文箐进了沈家门是嫡长媳,掌管家事,儿子又是个疼妻子的,到时定然凡事都以文箐为主,只怕那时华婧就差不多失去了这个弟弟了。想到这里,她就难过。在儿子与女儿之间,她还是想为儿子好。

沈颛终归年少,不懂这一套,更不晓得婆媳小姑之间的麻烦,当下就说了一句:“不会的。表妹不是个器量狡小之人,爹也说过。”

正是这句替文箐辩解的话,让姜氏心里突然疼了一下。儿子,这日后,可是有了妻子不要娘了

沈颛只以为姜氏已得知文箐有取消婚事的打算,并且原谅了她,还支持她继续开食肆,并且坚持这段婚约。这下,他似乎轻松了些。至少,知晓姆妈是喜欢表妹的,不会轻易悔婚,于他来说,太好了。

他便想去找表妹说话,可又不知该和表妹说什么,怕说错话了,让她难过。他眼前就出现了表妹面带寒霜的那张脸,吐出来冰冷的字眼,立时又如霜打过的菜叶一般,蔫了。

几番思量,还是到她门前转了几次,偏不见表妹出门来,着急表妹就要返家了,见面机会少之又少。刚鼓起勇气上前去,恰碰到嘉禾开门,吓得他又缩了回去。最后还是跑到厨房向嘉禾打听:“你们,下午就走吗”

嘉禾认真地看了一眼表少爷,见他满眼的担心,便点了下头,道:“嗯。”然后继续做活。却瞥见表少爷仍呆呆地立在门口,垂着个头,很是哀伤得紧。她瞧在眼里,十分不忍,便小声道:“小姐去找二表小姐了。她们历来投合,表少爷莫担心,兴许她们多说些话,心情就好了。”

这下,沈颛更不好意思专门去华嫣那里探问表妹,只得闷闷不乐地回屋。没有心情下棋,便开始练字。写着写着,都是表妹的容颜,一颦一笑一皱眉一歪头

他心事重重,开始琢磨着人与事,更是寡言得厉害,夜里更是梦连连。

一会儿明明是梦到了与表妹在灯前花下默默赏兰,一会儿是表妹娇俏地翘足给自己抹去蛛丝,一会儿表妹向自己学绘画下围棋,后来是表妹给自己按摩头,触到耳洞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羞愧与激动都随之而起。

可是后来梦乱了,梦中他又看到了孙豪喜气洋洋地在马车前面坐着,一路放声欢呼,而表妹带着表弟带着浅浅的笑坐在马车里,一晃一晃地穿过山地林间;又一会儿是船行江上,孙豪取水,表妹与表弟在船头跟船娘学做鱼,说说笑笑,道:“览尽世间美景,人生无憾也。”他在梦里说:那不是孙豪,那是我,我怎么没在表妹身边呢

突然,梦又跳到了那一年轧神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头,响起了连绵的鞭炮,却闻得表弟在大声道:“外面是震天锣鼓声,黑子哥哥来迎娶姐姐了”他心头紧跳,叫道:“不是的,不是的,表妹是要嫁给我,表弟你说错了我与表妹有婚约在先,孙豪怎么能”

可是,偏偏他费尽了力气,噪子似被人堵人,又好似回到周宅初逢表妹那次竟然失声了一般,叫不出声来。急得他满头大汗惊醒过来,头痛病发作,忍着默默盼天明。

他记得,前一年夏末,在周宅的书楼上,表妹看书久了,头微仰在窗棂上,竟困着了。

窗扇打开着,屋外有只蝉儿不停地叫着“知了知了”,树儿落下的影子遮在表妹脸上,风吹树叶动,影子亦一晃一晃地,她在梦中不曾察觉。在光与影交驳中,那张柔嫩的脸上终于没了平日里淡淡的忧伤,只有满脸的安闲适意,透着单纯与稚气。

就是那一刻,他觉得这样美的表妹,将为自己的妻子,那是何等的幸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那种满足顿时塞满了胸间。他愿表妹总能享尽那份安逸平和。

可是,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发现对面屋里立着一个人,也在窗下向这边看,那人视线落在了表妹乌黑的发髻上,不,或许是表妹耳下那异于常人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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