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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美国政府有中立法,所以暂时无法对中国进行直接军事援助,但它还是给予了财政上的支持。

自“七七事变”开始,一直到后来的武汉会战,在这整整一年时间里,美国以略高于世界市场的价格,大量向中国收购白银,总计达到一亿多美元。利用美元这一硬通货,中国政府购买了价值近5000万美元的军需物资。

可是,这都还不等于他们会马上起而干涉,因为那可能要流血,流的还可能是他们美国大兵的血。

参加会议的美国代表是戴维斯,中国代表顾维钧向戴维斯提出,美国为什么不制裁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日本,你们不是说要“防疫隔离”的吗

戴维斯很为难,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别的也做不了,要不,来个不买日本货吧,算是意思一下。

让顾维钧和戴维斯都没想到的是,连这个请示电文也遭到了美国国务卿赫尔的否决。消息被媒体披露后,国会都炸开了锅,议员们纷纷跳着脚骂戴维斯愚蠢,报纸上更是把戴维斯列为“不合格代表”,认为这哥们儿光想着别人,不顾自己国家利益,因而发出了召回戴维斯的呼声。

中国跟日本打架,与我们有何相干,凭什么要大家不买日本货,若是真的把日本惹恼了,反过来跟我们打怎么办

归根结底,美国人是同情中国的,甚至也佩服你,愿意帮助你,可如果要他们现在就为此承担战争的风险,那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英国代表艾登自己当局外人,还“好心”地劝告戴维斯,说你们美国要是没胆的话,就别管这类闲事了。

知道吗,这个世上,制裁有两种,一种有效的,一种无效的。无效的,只会惹怒对方而没有任何用处比如不买日本货,而有效的呢,就必须冒战争的风险例如爆发美日战争。

你有没有胆

戴维斯承认自己无胆,于是无可奈何地答复顾维钧:算了,国联都制裁不了日本,你也别奢望“九国公约”能制裁了。

绝望之中的顾维钧看到了苏联代表,忽然灵机一动,赶快俯耳上去:你们苏联为什么不在外蒙或东北边境搞搞军事演习呢,这样也可以给小日本添加一点心理压力呀。

那时苏联已向中国提供军事援助,但苏联代表大概都经过了肃反的考验,一个个训练得像他们的老大斯大林一样狡黠。这位苏联代表转而对顾维钧说,军事演习不是不可以,不过一定要有其他大国作为保证,即在苏联受到日本攻击时进行援助。否则的话,我们是不会冒这种惹毛日本的风险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苏联代表指的这个大国,无疑是美国,可美国连不买日本货都不愿意,他怎么肯做此保证呢

当然,也不能说中国从国联大会和“九国公约”会议上什么都没得到。最起码两个会议都谴责了日本,说明中日问题已经进入了国际化阶段,中国从此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可是所有这一切都是今后有用,也只会在以后的漫长日子里才会显示出积极影响,对于彼时的中国来说,属于远水解不得近渴,一点忙都帮不上。

外国干涉失败了,暂时只能靠自己。

就在这时,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再次居中调停。

与上一次对德国人态度冷淡不同,这次蒋介石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中日是否要进行直接谈判。

“九国公约”永远地“暂停”了下去,没有一个国家愿意为此惹上麻烦,关键问题是中国手上没了筹码,近阶段的战争毫无疑问是打输了,无论北方还是南方。

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谈判纵为下策,却并不是绝对不能接受。

虽然蒋介石已紧急发布迁都令,把政府迁至重庆,准备继续与日本人打下去,但周围气氛发生的显著变化,仍让他备感伤心和失望。

同是一个朝廷之上,几个月前,众人无不慷慨陈词,撸袖子的撸袖子,伸拳头的伸拳头,都嚷嚷着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小日本,所谓“低调俱乐部”,不是公开场合随大溜,就是私底下成为被大伙讥笑的对象。

可是仅仅几个月之后,随着前方军事一再失利,高调已几乎完全被低调所湮没。那个“俱乐部”就不用说了,文臣之中,从行政院副院长孔祥熙,到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居正,都极度动摇,力主求和。

要说这些老派与文人组成的文官会胆小怯懦,倒也不是不可以预知的,问题是,现在就连武将也皆多“落魄望和”,甚至还有想投机取巧的。

获悉陶德曼有意调停,孔祥熙一下蹦起来,认为这是天赐良机,绝不可失,建议蒋介石赶快趁势“乘风转舵”。

蒋介石是船老大,眼看大副、二副乃至水手们都是这样一种情绪,心里也很不得劲儿。在了解到日方的“议和条件”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后,他表示谈是可以的,但日方条件绝不能作为最后通牒,而中方也不承认自己是战败者。

隐含的意思就是,你的条件我是否接受,还得具体看谈判结果。

他特地强调,不管怎么谈,华北主权绝对不容丧失,也就是必须取消“塘沽协定”。

在写给自己看的日记中,蒋介石记录下了其真实用意:“为缓兵计,亦不得不如此耳”

无奈对方并不中计,说是要谈,然而日军进逼南京的步伐未有丝毫减慢,而对日本人习性逐渐了如指掌的蒋介石同样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南京政府和大多数朝中要员早已迁至陪都重庆,但他本人一直亲自在南京部署防守。

蒋介石在中山陵园官邸内召集了紧急会议。

会上,他说,南京还是要守一下的,这里是国都,为“总理陵墓所在”,国际上都在看,不能一枪不放丢了就走。

军委会执行部主任唐生智第一个表示赞同:南京应该守,即使不是出于国际观瞻的考虑,仅就军事角度而言,也是绝对有必要的。

其一,可以掩护前方部队的休整和后方部队的集中,其二,可以阻止和延缓日军的进攻。

当时华中方面军步步紧逼,从上海撤出来的部队连喘息的时间都得不到,若能够在南京据险守一下,可以通过拖住和吸引日军,为部队调整赢得时间。

蒋介石点点头:那就定下来,守南京

可是守卫南京,谁堪为将,或者说清楚一些,谁肯为将呢

当蒋介石提出哪个高级将领愿担当此任时,座上鸦雀无声,连平时最能高谈阔论的此时也噤声了。

蒋介石非常无奈地看着他的部下。

本来我是愿意自己留下来守的,但我是三军统帅,很多事需要我亲自筹划,责任逼着我离开。如果实在没有人守,那还是我来吧。

这么多将领,当然不能让统帅独负其任,然而没人敢接这个招。

唐生智虽主张守南京,可他也不敢随便应承,而是提议从前方战将中临时挑选主将。

孙元良、王敬久这些人,反正是要参加守城的,让他们挂一个南京卫戍司令的头衔岂不是一样

蒋不语。

唐生智见状又提了一个人:再不行,谷正伦也可以,他是南京警备司令,防守南京责无旁贷。

可是这些答案显然都不是蒋介石想要的。

第21章 风过耳2

要是他们可以,我找你们干什么,他们不是资历太浅,就是力不能当。

见会议上谈不出什么结果,蒋介石宣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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