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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培养出了一个叫马三的弟子,更是红透了半边天。
马三和柳川原这两孩子从小一块长大,一起合作,一个捧,一个逗,关系处的特别好。
这人一长大了吧,心思也就多了,眼看着最好的伙伴管周山叫师傅,自己却叫叔儿,柳川原不乐意了。他去找周山说了拜师的事儿,周山一琢磨,反正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跟亲儿子一样,想拜那就拜呗。
不过这师傅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拜的,得挑日子。周山找来了街口算卦的瞎子,对方摆弄了几下手指后,推断出适宜拜师的时间得再过15天。
15天说起来其实也不长,那就等着吧。柳川原高高兴兴的回了家,那天是1931年9月18日
就在当天,战争打响了,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奉天便被日军破了城。城破后,所有人都仓皇逃命,逃跑的过程中,柳川原和周山等人走散了,陪在他身边的仅剩下马三。
柳川原和马三一路逃到了江南,俩人在这边继续搭伙说相声,期间也都各自娶妻成家,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
当时谁也不曾想到,外战,内战,这一场场战争一打就是小20年。等战争终于结束了,两人才有机会开始寻找师傅。那年头找个人不容易,待到再次与师傅周山见面,都已经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见面后,三人抱头痛哭的事儿且不讲,这次柳川原又提出了要向周山拜师的请求。
周山自然是忙不迭答应,也是巧了,这一天shanghai文汇报刊登了一篇文章,名字叫做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这一天,浩浩荡荡的文-革开始了
文-革期间,相声演员这种一听起来都觉得反人类的职业,自然是被革命到了全国各地的牛棚当中去。
在牛棚里关了近十年的时间,期间柳川原靠着偷老乡家的萝卜,这才好不容易熬过来。
等熬到文-革结束,他终于被放回tianj时,已经人到中年了。而周山此时也早都已经过世了。柳川原的拜师梦,自此也就彻底破灭了。
干了一辈子的相声,结果连个师承都没有,这事儿算是成了柳老爷子心里最大的疙瘩,解不开的心病。
这疙瘩在心里一存就是几十年,老爷子这会儿已经病入膏肓了,眼瞅剩下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但他却依然放不下这件事,总是对儿孙提起“这个师傅没拜成,我到死都闭不上眼睛啊”
柳洋河是个大孝子,他能感受到父亲心里的结。
“不能让老爷子带着遗憾过世啊”苦思冥想,脑瓜子都快想裂了,最终,柳洋河到底是憋出了一个注意来,代师收徒。
虽说周山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还有一些徒弟仍在世啊,马三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可以跟马三爷商量一下,让他代替已故的师傅,收下柳川原这个徒弟,这样也算了结喽两代人的心愿。
柳洋河赶忙将想法告诉了父亲,老爷子自然是答应的。接着他又联系了马三,马老爷子同样也是欣然应允。于是,这才有了昨天夫妻俩连夜入京,把马三爷接回tianj的事情
躺在陪护的床上,一整宿,柳洋河与赵莉娟这俩人都没敢合眼,心里始终在惦念着,时不时就跑到柳老爷子的床边看一眼。所幸,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冒出头来,也并没有什么想象中悲伤的事情发生,夫妻俩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今天老爷子起的特别早,天色还没等大亮呢,他就早早醒来了。按照老年间的规矩,今天中午11点50分,老爷子要到周山位于tianj河-东-区的老宅子拜师门。已经有很多的相声同行在那里提前等候了,包括马三爷也在内。
等拜过了师门,柳川原的这身手艺就算是有传有序了。日后,等老爷子真的过世了,所有这一枝儿的后辈儿孙,都得给老爷子披麻戴孝。而他的灵位,更是得供在这一门儿流派的祠堂上。
按理说,老爷子的身体是不应该离开医院的。柳洋河之前对此也比较犹豫,特意询问了老爷子的主治医生。
医生想了想,最后给了柳洋河这样的答案:“从医患关系考虑,我自然是觉得老爷子不该离开医院。但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您也清楚,与其让他憋在医院里,还不如就让他痛痛快快完成一个心愿呢。您说是吧”
听完医生的这番话,柳洋河点了点头,拍了下医生的肩膀道谢。同时,他也消除掉了心底的最后一丝顾虑。
这一天上午,柳川原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身体状态仿佛都好了许多。他时不时就向柳洋河问道,“河子啊,时间怎么还不到啊河子啊,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因为心里太过激动,老爷子已经急不可耐了。
终于,在老爷子无数次的询问之后,时间来到了中午十一点。洗漱打扮,给老爷子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大褂后,一家三口搀扶着老爷子出了医院,直奔周家老宅而去
第三章不合适哪不合适
经过了二十余分钟的车程,最终,在一条老旧的胡同口,在一棵参天的大槐树底下,车子停住了。
老旧并不代表破败或是脏乱差,事实上,这里比市中心那些高楼大厦还要美上很多。红砖青瓦,古树成荫,路两边种着植被,看起来很是整洁干净,充满了富有年代感的文艺气息。
特别现在的时间是寒冬腊月,天上还飘着大雪,虽然植物都枯萎了,但白雪却代替红花绿叶,点缀出了另一种如雾如幻的美感。
这里应该是整座天-津城硕果仅存的棚户区了,里面住着的大都是戏曲圈的同人。你这边唱京剧,我这边唱大鼓,你上午说相声,我下午讲评书,大家邻里街坊,靠手艺吃饭,谁都不耽搁谁,但也都一块乐呵着
周山家的老宅,位于胡同口进来左数第三间。这是一个四合院,原本周山家只拥有其中一间屋子,但后来当特殊时期结束后,柳川原和马三等人回到天津,就将整座院子都盘了下来,给师傅的遗孀居住。
周山育有一儿一女,现在儿子已经不在世了,并没有留下子嗣。女儿一家也生活在国外,很多年没有回来过。
因此,这个四合院早已经过户到了柳洋河的名下。不是让他住,就是让他帮忙经管着,这样假如有一天周家的人回国了,也还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搀扶着老爷子,一家四口走下了车。周宅里的人此时也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老爷子出现,他们赶忙迎了过来。
“老哥,恭喜啊。”
“老爷子,给您道贺了。”
“呦,柳老您今儿个状态不错呀。”
“柳叔儿,您万福。”
大家簇拥着柳川原,说说笑笑,一起朝着院子走去。
刚刚走到院门口,又有一群同行迎上来。打头的是一位穿着黑色棉褂子的精瘦老者,老者留着短短的胡须,胡子花白,脸有点长,上面长了一些老年斑。说是老年斑,但其实年轻的时候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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