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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亮,用得是什么皂角啊”
“林家哥哥,你写的诗词一会儿豪迈,一会儿悲苦,一会儿还很消沉,怎么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人写的呀”
“喂喂喂,你能不能不要老说诗词啊,会看书认字了不起呀”
“你才要闭嘴呢,林家哥哥难得过来,你总是问些婆婆妈妈的事,讨厌死了”
“”
刘珌其实还算是靠谱儿的,老刘家女孩子显然顶了不止半边天,除了刘珽,另两个男人像个鹌鹑缩得远远,这两位庶妹显然被照料养育得很好,一点儿也不拘谨畏缩,这会儿当着老夫人的面儿,都要上手掐架了。
眼看林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家妹子弄得很尴尬,刘珽绷起脸,出言呵斥,“二妹、三妹,休得无礼,速速退下”
“哼”两丫头看看旁边,心下略微怯怯,朝着林卓赔了个假兮兮的讨好笑脸,也不搭理老哥,提着裙角就飞往后院去了。
全程抿着嘴看直播的老夫人这会儿才出声,“珌儿,你带着他们都下去吧,珽儿,这些公子们前来观礼,一路辛苦,你去好生招待,我与卓哥儿叙叙话”
众人又是一通扰攘告辞,林卓还跟杨烁祖公子约了个局,人群才缓缓散去。
“伯母,林卓此来仓促,失礼了”林卓冲着不停打量自己的老夫人道了个歉,直入主题“世伯远在湖广,据说颇不如意”
老夫人面色不改,微微凝视林卓,出言反驳,“如今湖广的谷中虚巡抚对老爷器重有加,并无不如意之处”
“世伯身具将略,疆场之上任意驰骋,自然为上位者所重,然而巡按御史三次弹劾,两度格任候勘,两度贬秩视事,其中关窍颇多,不可不察”老夫人不真诚,林卓就只好下猛药。
老夫人并未否认,施以太极推手“以卓哥儿之见,缘由为何”
“一者,沿海倭寇之患已去,世伯用武之地全无,故而宵小之辈敢于撩虎须;二者世伯曾任狼山总兵,节制大江南北战兵卫所,与当地关节有所冲撞在所难免;三者如今朝堂不靖,一日三变,世伯赤心报国,实心任事,无经营之心,固然坦荡,则必为人所忌”林卓没有因为老夫人的避让而有情绪,刘显能让老夫人一人常年坐镇cd府,打理各种关系人脉,要是她胸无城府,那才叫出鬼,于是,认认真真为她分析了自己的想法。
“你如何得知老爷在中枢并无经营卓哥儿可是建言我等,应与朝中张总宪多多联系”老夫人仍不动容,语气中甚至飘出些怪味儿。
林卓微笑,碰到一个合格的谈判对手,其实也是一种幸运,“林卓所知,世伯与兵部尚书谭纶曾有同袍之义,与gd总兵戚继光关系热络,然而,此二者可为声援,均非靠山,至于世伯行止,林卓认为,此刻并不宜跳入漩涡,直接联系朝中,而应以退为进,暂且避开风波,换取政治同情”
林卓的回答出乎意料,老夫人坐直身子,“老身目光短浅,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卓哥儿莫怪”
“伯母言重了,林卓虽有私心,却不会牵累于人”林卓对旁边一直缄默的孙继皋示意了一下,“这位乃是我挚友,江南才子孙继皋,近日他将回返苏州准备乡试,路过武昌,我将有书信托他转交世伯,若是伯母也有,恰可一并送往”
孙继皋微微躬身,他对林卓的计划很清楚,这一次不只是个信使,还是个说客。
“浣花溪五君子,孙公子的大名,老身久闻了”刘老夫人对着孙继皋示意,随后便陷入沉吟,显然拿捏不定。
“伯母,林卓有两言禀告”林卓果断加大火力,“一者此时风口浪尖,又无战事,世伯形同弃子,强行恋栈,可能有所作为二者,林卓曾听闻,世伯一向以蜀中为福地”
刘老夫人清澈的双眼微微明亮了一下,又倏忽而灭。
第七十九章 病梅馆记
林卓终究没有失望,孙继皐回苏州府的路上,带着两封信函,一封是林卓的,一封是刘老夫人的,这个精明睿智淡然大气的老太太,实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替代林卓的方案,为刘显找到更好的出路。
无论是就此解甲归田、远离政治,还是徐图起复,再掌兵权,现在离开,是最容易的,也是最能加分的,大大方方把人家蓄谋已久的位子给他空出来,送出去,不管怎样,都算是一个政治善意,适当的时候,要些回报难度会小不少,要是等到人家把你搞下台,那就撕破脸了,别说回报,下场能不能收得住都不好说,毕竟大明官场的痛打落水狗恶习还是很严重的。
如同以往一样,林卓的游说成功并没有掀起他朋友圈儿里的波澜,不管是挥手自兹去,彻夜通读苏秦张仪等纵横家传记杂谈的孙继皐,还是已经几乎适应了自己定位的汪秉宜,都没有怎么在意,不过林卓的下一步行动计划就让几位君子不淡定了。
“林兄,可是钟毓又使出了什么手段逼迫你轻饶与他,这厮下作无耻,简直是文人败类”郭廓的大嗓门儿老远都能听到,非常的气急败坏,他不认为素来智珠在握的林卓会作出这种决定。
“林兄,刺客乃是川南参将邓将军与刘小将军抓获,若是能够拿到供状,则钟毓必有大劫,就此交出,恐会有反复之虞”黎黍就要老成很多,他担心的是,刺客不能绝对掌控在手里,形势会产生变化。
汪秉宜安坐沉思,没有说话,邓子龙和刘珽端坐在对面,也不插言,邓子龙的亲兵守备董一元肃立在林卓侧后,军容严整,他将是刺客转移给巡抚衙门的执行者。
“诸君,可曾听闻,郑伯克段于鄢”林卓把玩着缀在腰带上的一块玉佩,怪模怪样的,不大好看,大概是清漪做的,自从经历了浣花溪的劫难,清漪竟然爱上了手工,无差别的爱,各种物件都要上手折腾一两下,林卓是她唯一的试验品。
汪秉宜三人眼前一亮,郭廓又是最先跳出来,“林兄,你是要让钟毓放松警惕,可是还有后手”
“呵呵呵”林卓最喜欢郭廓这个憨直实诚的性子,“后手当然有,朝廷有令督管言论,实际上我们浣花溪论战,却是犯了忌讳的,这个禁令不除,总归犹如头上悬剑,危机莫测啊,再说,我此番出事,各地文人为我激扬热血,我若无所表示,人情所不能容,我这里有篇小文,拿去聊博朝堂衮衮诸公一笑”
林卓在桌案上翻了几页纸出来,递给汪秉宜,郭廓却看着林卓那里还剩下的厚达好几尺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纸张颇感兴趣,感慨一声,“林兄,治学行文一道,你必将冠盖天下”
林卓微笑,却并不满足他的好奇心,现在看了,也不合时宜,路总要一步一步走。
汪秉宜默读了两三遍,才传给黎黍,闭着眼睛深吸几口气,“这篇病梅馆记,卓哥儿言论精辟,词句犀利,每一字,都是匕首长枪,直至肺腑,恐怕此文轰传天下,朝堂诸公怕是笑不出来的居多,古人常说布衣卿相,我常自怀疑,区区布衣,终日劳劳,饱腹暖身,如何操纵天下,如今看卓哥儿所作所为,布衣虽不一定,卿相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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