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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性,万分激昂,一头磕在地上,甚至带出了一丝哽咽。
好演员。
“臣等附议”哗啦啦出来一大片,看上去都是年轻面孔,虽然多了一些中立人士,但是饱受林卓摧残的隆庆二年进士,还有江南开化地带的官员,依然是主力。
“臣以为,林大人,咳咳,沈大人忧国忧民之心,天日可鉴,然而,未免有些杞人忧天危言耸听,九边重镇自宣宗年间就已肇始,岂不是历代祖宗都是守户之辈”
“臣以为,海上风高浪大,处处杀机,大明国土广大,也不差那仨瓜俩枣的,总是要去海贸的,才会觉得有人抢岛屿抢海路吧,不出去不就成了”
“臣以为,京察之事可以从长计议,沈大人之意,也可以细细斟酌”
万历皇帝听着听着,突地咯咯笑了出来。
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皇儿休要失礼”李御姐呵斥了一声。
“母后,林伴读教我反证举例法,他们几个就是这样哎,沈大人士林因循、怯弱、拖延,他们几个为了反驳,就出来验证了,你看是不是”万历皇帝乐不可支。
大殿再次一静,张居正闭了闭眼,让林卓给万历上课,是个巨大的错误。
李御姐嘴角噙笑,眼睛里却寒光闪烁,“来人,也不用等京察了,这几个庸碌无能之辈,立即黜出京师”
一股脑六七个人,斗志昂扬出来,灰头土脸出去。
“臣东阁大学士申时行,有本启奏,臣以为,沈大人之意人深省,九边靡费巨亿,仍是守势,然而关于大海之争,臣平心而论,并无了解,愿向沈大人求教,待廓清事实之后,再行定夺”申时行很坦荡,持论中平,不偏不倚,他瞟了张居正一眼,“至于京察,既然张尚书已有动议,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理当执行,只是督查科目,暂且待定”
“申先生所议甚是,就照此办理,沈大人,关于大海,你可是有所心得”李御姐强势定调,又把问题抛给了沈一贯。
“这个,臣所知不多,都是来自一本书,林大人新出的,,不读此书,不知天下之大,不知海权之重”沈一贯暗自捏了把汗,祈祷着林大人的新书可得按点儿出,要不然老沈可就要犯下欺君之罪了。
“咳咳,他都吐血三升了,还惦记着写书呢”李御姐揶揄了一句,顺手打了个广告,带着今天表现很棒的儿子,翩然而去,“今儿个就先散了,回去都买这本书看看,三日后朝议,定下京察科目”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一头雾水,这戏法怎么变得,明明是张尚书抽冷子下手要搞运动,怎么着,林大人面儿都没露就赢了的样子,看张尚书那张青脸,啧啧,跟个鬼一样。
哎,不对,咱还领了个买书的差事,这朝政,水真特么深,完全搞不懂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人心易变
“啪”
一本厚厚的书被重重拍在桌面上。
这本书装帧精美,显然千锤百炼,书的封面上,印着三个隶书大字,海权论,封面插画是一艘新型的远洋福船,庞大威武,踏浪凌风,逼人而来,船十二门新型连体火炮依稀可见。
最出彩的,在于这艘战船的旗号,不是南洋,也不是北洋,而是明晃晃地巢湖。
巢湖水师是大明水师力量的祖先,是朱元璋横扫天下的两大主力之一,干掉张士诚的太湖,干掉陈友谅的鄱阳湖,巢湖水师未尝一败。
“林卓儿,惯会使这等下作手段,巢湖,哼,只怕那些勋贵武将、文脉老臣又要嗷嗷叫着为他奔走卖命了吧”丢书的是李幼滋大胖子,他肚子虽大,度量却不尽然。
“这本书,这本书,真是大开眼界”张学颜捧着书,看着卷的长幅地图,感慨不已,“大洋大6,尽是无主之地,尽是蛮荒无礼之辈,大明开化,居世界嫡长,舍我其谁,舍我其谁”
激动起来的张学颜拍拍扶手,站起身来,走动踱步,难以自制,浑没注意到书房的主人张居正已经脸黑似锅底。
“咳咳,张大人,莫要激动,不过是一画饼,大明昔日征战安南劳心劳力,犹自不能成功,何况如此之多的国度,如此之远”张瀚赶紧出来给张学颜泼冷水,让他淡定,没看到大哥大都已经要气急羽化了么
“张瀚大人慎言,不是安南,是越南,现在你且让他动上一动试试”张学颜没有淡定,反倒更激动,“如今秦邦屏一支偏师,镇得越南上下不敢仰视,大批西南商贾,蜂拥而入,他若胆敢异动,顷刻间王权不稳,这本书中的海军锚地和垄断贸易两节,林大人已经先行先试,有理有据,张瀚大人可曾详读”
张瀚哑口无言。
“辅大人,请恕学颜放肆,这本书事实胜于雄辩,我愿以此比拟林卓,纵观他上下行止,步步有章有法,处处为国为民,是朝中有志向有远见有才华有能力的第一人,绝不为过”张学颜并非没有注意到张居正的脸色,只是他变心了,不在乎了。
从一条鞭法开始,他已经渐渐在张居正阵营中变成了透明,原因就在于他现一条鞭法是善政,是好事,再到林卓先后以王大臣、以高拱挟制张居正,推行了军改、海贸和考成法,眼前这本长达十万余字的海权论,何尝不是林卓借着张居正和张四维的京察大巴掌,要洗刷士林吏治
张学颜担任户部尚书四年,有三年在林卓的阴影笼罩之下,一路走,一路服,林卓已经彻底征服了他,已经不能为了反对而反对了。
张居正的书房里安静的针落可闻,几个老男人的喘息声都不稳定了,张瀚看着眼前他连翻都没有翻过的书,眼中惊异,真有那么大的魔力
“张学颜”李幼滋大胖子站起身来怒声呵斥。
“哎,都莫要动火气”张居正已经调整了状态,从阴鸷的阴谋家变成了睿智的引导者,“林卓人才难得,我又如何不知只不过形格势禁,他这是为难于我啊,京察若真按他所,恐怕京中会有大动荡,操刀的张四维、张瀚,甚至老夫,都在他算计中,难以善了,学颜,你他为国为民,或许不假,但是他也从未忘记政治斗争”
张居正苦口婆心,一副老夫很受伤,已经伤及肾脏的哀痛样儿,浑然忘记了京察的大招可是他自己先放出来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
“骑虎难下,骑虎难下啊”张瀚连连摇头。
“或可将林卓引入局中”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庞尚鹏话了,他也是一个透明。
“林大人他刚刚请假半月,上奏又是借沈一贯之口,不沾半点因果,如何引入”话的是接替申时行担任吏部左侍郎的潘晟。
“嘶嘶”
张居正的书房好一阵咂舌,这事儿办得,还真是严丝合缝。
“为今之计,只有大造舆论,京官群起反对,让林卓知难而退”张居正人老成精,在无法硬抗的情况下,选择了动群众,毕竟他要做的京察,可要和缓传统得多,有了对比,挨刀子既然无法避免,京官肯定更乐意被温柔对待。
“属下等这就去策动门生故旧”李幼滋最积极,要是按林卓的京察,这位饱食终日的工部尚书,很大概率得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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