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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关中大旱,京师米贵,更有一干奸商囤粮惜售,哄抬米价,据方才独孤所言,昨日长安东西两市米价已高达斗米一千五百钱。”在杨广到来之前,殿内,杨坚似乎在与两位宰相会议政务,说到此处,杨坚的目光有意在杨广身上掠过,略一停顿,接着说道,“今日一早,朕便得报,朕的次子,晋王杨广府中竟然也断了粮,如无断然采取措施,严加整治,任由米价这么涨下去,只怕要累及朝局安稳了。无畏,你兼领京兆尹,对此有何打算啊”

苏威情知今日之事实由晋王杨广府中断粮,向东宫太子处借粮而引发,却不便说破,当下站起身,拱手答道:“皇上,臣今日就分差干员分赴东西两市,会同两市市令,对所有粮行米铺严加督责,令其开仓放粮,敞开供应粮米,如发现有蓄意哄抬米价者,即行拘拿、问罪。再者,民部也归臣该管,臣入宫面君之前,已传命民部,令其从东都征调粮米供应长安,只是,三门峡槽路不畅,东都粮米运至长安,最快也得半月之后了。”

“嗯,独孤,”杨坚对苏威的应对还算满意,继而转向高颖说道,“朕意,少府新铸之开皇五株今日便可正式开铸,三日内须运往各州、郡、县及各处通行关卡颁示范式,以新钱冲抵旧钱,平抑物价。另,府兵军士取消与主将同姓,兵民混编合籍之事也须加紧推行,大战在即,既要保证战力不减,又要兼顾各地收成,不给敌邦以可乘之机。皇后,朕这番处置如何”

谁都知道,这位隋文帝杨坚称得上是史上最大一位妻管严,他也是除了近一千年之后的明孝宗以外的,唯一一位长期与皇后同居于一座寝宫的皇帝。皇后独孤伽罗的政见主张在某种程度上左右着整个朝局的走向。

然而,独孤后一向禀持的都是只参政,不干政,今日原本只是为了儿子杨广恣意挥霍府中钱货,导致王府断粮一事,丈夫传召杨广入宫面训,恰逢两位宰相入宫禀政,她便破例坐在一旁听听而已。

此时,听到丈夫征询自己对朝廷政务的意见,独孤后忙敛容推辞道:“臣妾一女流之辈,哪儿敢妄言朝政见地伐位居东宫,一向奉旨参掌朝政,陛下何不问问他对此事持何见解”

使人鸩杀北周末帝宇文阐虽是杨坚一手所为,而替丈夫打扫战场,却是独孤后一力主持。从授意杨广接杨丽华到晋王府与他同住,到派外甥李渊亲率千牛军士进驻晋王府,加强对杨丽华的保护,同时也切断杨丽华与北周旧臣的联络,都由独孤后亲自操持。她深知杨广与杨丽华姐弟情谊深厚,有些话不便向杨广明说,曾暗自向李渊交待下,凡是晋王府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须即刻向自己禀报。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今日一早,李渊遵命急急忙忙地入宫来向自己禀报晋王府断粮之事时,偏偏杨坚因起床迟了些,还呆在正阳宫没有离开。

她也闹不清丈夫出于什么样的想法,竟要前来告密的李渊传达口谕给杨广,并带他入宫面君。如此一来,不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杨广,就是李渊泄露了他府中断粮的消息吗独孤后满心指望着,杨广能在劝说杨丽华改嫁李渊这件事上助自己一臂之力,倘若因为这件事,使得杨广心中对李渊起了嫌恶之心,自己先前的一番措置岂不前功尽弃了吗

出于对告密者李渊的回护之心,独孤后才不失时机地有意将杨坚的注意力引向了太子杨勇身上。眼下唯有杨勇能够为李渊开脱了。只要杨勇肯当着杨坚的面儿承认是由于自己的疏忽,延误了对李渊所率一百名千牛军士所需粮米的拔付,那么不但杨广会避免因恣意挥霍钱货遭到杨坚的严厉责罚,进而不致迁怒于李渊的告密行为,而且也能顺水推舟地解决了晋王府断粮危机,可说是一举两得。

“启奏父皇,阿纵府中断粮,实因儿臣一时疏忽,没有及时命人向晋王府拔付长姐侍从及千牛军士当供给之粮米所致,这件事的责任都在儿臣身上,与阿纵无干。”杨勇果然颇能领会母亲的心意,开口便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杨坚睨了殿内坐着的三位臣子一眼,加重语气纠正大儿子道:“见地伐,你可听清楚了朕方才问的是什么话吗此刻朕与两位宰臣议的是朝廷政务,用得着你如此心急地抢着替阿纵自担罪责”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独孤后不能不开口说话了:“皇上差矣。臣妾听说阿纵府中所缺粮米在一百斛以上,而昨日太子只拿得出五十斛借给兄弟,即连东宫粮米储备尚不充足,不正切合了陛下方才与两位仆射所议的米政吗”

她张口直指皇帝责备太子的话错了,殿内的气氛登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杨坚的脾气

求收藏、求推荐“哼,府中只添了一百多丁口,就闹起了断粮,叫朕的颜面往哪儿去放”杨坚对独孤后的话充耳不闻,怒冲冲地转向殿柱旁罚跪的杨广发起了脾气。

高颖和苏威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一见皇帝一家人彼此之间闹起了搁气,不约而同地当即起身向杨坚提出了告辞。

“也好,独孤、无畏,你二人就按方才议定的各条,即刻差人去办吧,待突厥使臣来至长安之前,务必要把粮价平抑下来。”杨坚望了末座上的长孙晟一眼,给两位宰臣限定了多管并下,平抑粮价的最后日期。

待高、苏两人退下以后,杨坚仍没有揭出晋王府断粮的真相,而是手指长孙晟,厉声喝令杨广道:“还不近前来行过拜师礼”

杨广被父亲东一句、西一句地喝斥弄得晕头转向,当下也来不及多想,起身走到长孙晟面前,纳头就拜。

长孙晟不意皇帝会突然叫杨广向自己行拜师礼,唬得慌忙起身,伸双手扶起了杨广,转头向杨坚说道:“皇上,微臣实当不得皇子之师,敬请皇上收回成命。”

“季晟,以你一箭双雕之能为,沙钵略可汗尚奉你为座上之宾,这孺子小儿几个头如何受不得朕今早听太子转奏你所献离间突厥之策,颇受启发。阿纵既已领受并州总管之职,早晚都是要出镇朔方,直面突厥的,要他今日当着朕和皇后、太子的面儿,拜入你的门下,你应该明白朕的心意吧。”

长孙晟聆听杨坚圣训,一怔之时,杨广已向他拜了三拜,当着皇帝、皇后和太子的面儿正式完成了拜师礼仪。

“圣命难违,微臣愿尽绵薄之力,辅助晋王殿下出镇边关,抵御突厥。”长孙晟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前,跪倒在杨坚面前,郑重说道。

“长孙晟听封,朕晋你为车骑将军,日常教导晋王,随朝听用。”杨坚头一昂,正色说道。

长孙晟再拜谢封,抱拳说道:“陛下,太子殿下想必已向您转奏了微臣欲行离间以挡突厥的建言。突厥几位可汗牙帐距长安均有万里之遥,来往一趟便需花费数月时间,如陛下已决意拒绝向突厥称臣贡奉,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早派使节,赶赴达头并阿波牙帐,即行离间之计。如陛下不嫌微臣愚钝,微臣愿充任我大隋使节,出使突厥。”

早在进入正阳宫,受到杨坚当众斥责之时,杨广紧悬着的一颗心反倒放松了下来,而此时,殿内君臣之间的议题转向了如何应对突厥上面,瞧父亲杨坚的神情,似乎浑然忘记了殿内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杨广跪在殿中,心里却开始变得忐忑起来。

“季晟在当今满朝文武当中,称得上最为熟悉突厥各部落详情了,朕舍不得轻易放你离开长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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