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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正任务却是监视秦骧的一举一动,只要对方有一点不合规矩的举动,日后就能成为他的罪状。
对此秦骧与褚东篱心照不宣,不过秦骧并没有视他为敌人,相反,对他处处恭敬谦让。但褚东篱却并不领情,他们二人之间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何况之前还有褚南山这一桩“私怨”在,他恨不得立刻就置之于死地。
随着天色逐渐暗淡,雨势也渐渐小了下来,秦骧、褚东篱在三位燕州郡军府要员的陪同下,登上了关城,观察山脚下的形势。
此时此刻,鹰戎的骑兵已经钻入了支好的帐篷之中,就着帐篷内亮着的点点火光,郡司马岳典粗略估计,大约有帐篷三千顶,按一顶帐篷容纳十人计算,这里竟有三万鹰戎狼骑
“三万”秦骧嘴角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对于右部的实力心知肚明五万精锐狼骑已经损失了一万五,总共就剩下三万五千人,山脚下怎么可能有三万人詹北河谷、以及辛辛苦苦攻下的哈勒温部王庭还要不要了
“这里顶多只有一万人”褚东篱也看出了些门道,颇有些自得地说道。
“据守城的军士报告,先前出现在这里的骑兵,数量就在一万人”燕州将军龚寺说道。
“不过区区一万人,我们这里可是有三万雄兵,还怕了这些蛮夷不成”骑都尉梁颂麟撇着嘴说道。
燕州将军龚寺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梁都尉,给你一万精兵,你可敢出城交战”
梁颂麟稍稍思索一番,摆手道:“素闻鹰戎狼骑骁悍,中原骑兵根本不是对手,更别说步军了。龚将军,无需用言语激我,末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褚东篱点头说道,“眼下看得清的,就是这一万精锐狼骑;至于帐篷里是否还藏着别的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些蛮夷狡诈,就喜欢玩这种似是而非的把戏,令我们踌躇不敢决断。”
秦骧赞同褚东篱的分析,说道:“鹰戎狼骑,名副其实其敏锐如鹰、狡诈如狐、凶残如虎、贪婪如狼。与这样危险的对手打交道,确实要多留几个心眼。不过山脚下的这些狼骑既然与我们玩起了把戏,说明他们的真实目的就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哦秦国相有何高见”褚东篱笑着问道。
秦骧拱了拱手,说道:“高见不敢,不过有是些拙见罢了孙子有云: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如今山下的这些帐篷就是如此鹰戎狼骑越是做出要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样子,就说明他们的内心实则是迫切地想要回到晋北草原去。我们可以称之为去而示之留”
“此话怎讲”岳典与梁颂麟惊奇地问道。
秦骧笑着说道:“鹰戎蛮族以游猎为生,出征则以肉干、奶酒为食粮,每攻伐一个部落,便劫掠他们的粮食以为军资。鹰戎左部前些日子遭逢百年难遇之雪灾,牛羊损失过半,各部族自身的生存都成了问题,哪还有粮食供应右部的骑兵而且右部刚刚征服左部,立足未稳,应当以怀柔政策赢取人心。此种境况之下,他们哪里敢横征暴敛、激发各部叛乱因此本相判断,他们定是着急要回晋北草原,临走前,想来与燕国讨点路费罢了”
“哈哈哈”褚东篱放声笑道,“秦国相这番推论,倒是让褚某叹为观止既然如此,我们就无需理会他们这番举动,任凭他们在此空耗便可,粮食吃完,他们就会自行散去了”
“不错,秦国相和褚先生说的在理”燕州郡司马岳典、燕州将军龚寺原本凝重的神色顿时舒展开来。
却见秦骧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非也非也你们以为粮食吃完他们就会散去吗不会,他们是铁了心要敲诈燕国、敲诈朝廷不要忘了,此处虽然由燕州郡地方军驻守,但依然是燕国的边境,一支鹰戎狼骑驻扎在燕国边境而两厢务实,这件事传到朝廷耳朵里,皇帝和那些丞相、将军们会怎么想”
说到这里,褚东篱、岳典、龚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朝廷会以为,燕王勾结鹰戎蛮族、意图不轨”
“就是如此一旦朝廷责怪下来,燕王殿下可就吃了一个哑巴亏了”秦骧装作一副为燕王打算的样子,“燕王若是不想招惹嫌疑,还是要给他们一些好处,请求他们退兵。另一边,我们若是不理会这些蛮族,他们也可以在边境的其他地方散播谣言,说是鹰戎要投靠燕国。朝廷为防燕王和鹰戎勾结,势必也要施展离间之计。如此一来,他们就在燕国和朝廷两边拿好处,如意算盘打得可是响得很呐”
“这么说来,他们在关城下安营扎寨,归根结底就是想要从燕国和朝廷那里得到好处”褚东篱这下也完全明白了鹰戎右部的意图,心中也在飞快地盘算着应对策略。
秦骧继续望了一眼山下,说了一声:“明日一早打开城门,本相要亲自与他们交涉褚副使,你是否也要一道前往”
褚东篱被打断了思路,不过他并不恼怒,而是爽快地回道:“吾王任命褚某为副使,哪里能置身事外、由特使大人独自冒险鹰戎之行,褚某定当鼎力相随”
秦骧微微一笑,便与褚东篱等四人下了城头;回到中军帐后,秦骧开始向燕州郡司马岳典提要求:
“司马大人,明日一早,本相与褚先生出使鹰戎,烦请司马大人为我们准备两名护卫、两匹老马、两坛燕地烈酒,以及我等四人三天的干粮和饮水。”
燕州郡司马岳典侧耳恭听,命令文书在旁记录,然而等待了良久,却没听秦骧继续说话,疑惑道:“就这些”
“就这些”秦骧笑了笑,脸上的酒窝越发深陷。
“秦国相,这么些东西可不是出使的模样”褚东篱在旁一脸不屑、阴阳怪气地说道,“依我看,更像是到亲戚家窜门”
秦骧“哈哈”笑了两声,说道:“确实是走亲戚明日一早,除了这些东西,最重要的燕国使者符节、执仗可不能忘了忘了这东西,那可就真是要了本相的性命了”
秦骧故意将“性命”二字说得很重,同时暗暗观察褚东篱的反应。褚东篱表现得很镇定,只是鞠躬说道:“那是自然的,我等的性命都在这符节、执仗上没有这东西,怎么能让他们相信我等是燕国的使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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