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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不做附属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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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雪粒子敲打在门檐屋角上,发出沙沙的清晰声。方少华咯吱咯吱的踩着雪,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脱口而出的“云鹏恨你一辈子”,居然让丧心病狂到连自己亲生子女都杀害的端木丰城放他一马。

擦掉嘴角的血迹,他凝望无尽的夜空,脚步好似垂了千斤般沉重。

怎么办,告诉不告诉鹏程

不绝不能

鹏程无法接受的。

他只是个外人,听闻这种残暴到令人发指的行径,都无法忍受,云鹏怎能承受他的亲伯父他一直敬佩、爱戴的伯父,是那等卑劣小人

整个天地萧索沉寂,大片大片的雪花悠悠洒洒的飘落,风儿一吹,飘落与冰凉的唇上,方少华的心也冷下来,终于下定决定,缄口不提。

他却不知,有一道晦暗不明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在风雪间,变成一个遥遥的小黑点。

“程程交了几个聪明的朋友。”

端木丰城的表情沉凝,望着飘然而落、素衣洁白的静儿,仿佛这一幕是他早就料到的,“当年见到你们,还只是豆蔻青葱的孩童,说话行事,一派天真稚气。想不到弹指须臾,就成长到今天了。”

静儿没有言语,她面向少华离开的方向,眼中有迷茫、疑惑的情绪,一闪而过。回望郡首大人的时候,眼中依旧清明,清明到不含有任何敌意、鄙薄和不认同。

“你”

端木丰城迷惑了。

他以为静儿会跟方少华一般,失望,怨怒,义愤填膺。这种表现,才是一个正常的十几岁少男少女,应有的吧无错不少字

静儿抬起双眸,淡淡道,

“没,只是岫岩提过,他滞留万妖之窟三十多载,为了孽火红莲。我想,他总不是爱花如命,才不远万里的去寻。”

“还有华晟,他自幼服毒,明知道毒素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依旧日日不断。我想,即便他喜欢摆弄毒药,你们这些兄弟,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自残。”

就像一颗一颗的珠子,串联起来,真相就浮现了。端木世家虽然是仙葭第一世家,除了表面的显赫威名外,内里只怕有不少隐闻。

前世也听闻过父母走投无路,或是身患重病,担忧稚龄的儿女生活受苦,干脆拖着一起自尽,从高楼跳下,喝安眠药自杀,这等新闻播得可不少。有这种猜测打底,加上静儿平素只是懒得动脑筋,真遇到事情时,比谁看得都清楚,几乎一下就猜到了真相。

端木丰城,一定身患重症。

他的修为,早就是空灵级别了,相当于即将大乘期的高手,这样的修为,都无法奈何身体的顽疾,恐怕这种病症很难治疗。

而且,是家族遗传。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代代。所以,岫岩才宁可耗费三十多年的青春,也要去找没有半点消息的“孽火红莲”。

端木丰城顿时一怔,

“你猜到了不错,我的确”

的确被诅咒了。

也许这就是成为“第一世家”的代价,端木家族每一代子孙中,会有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不幸感受到这种诅咒的威力。

“发作起来,六亲不认、思维混乱、颠若疯狂,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完全失去理智。”

端木丰城的声音寓含着无比的痛楚。

没经历过诅咒发作的人,不会知道发作时候的恐怖。好像行走在地狱的边缘,轻轻一跳,就是万丈深渊,但已经不在乎了,天底下没有值得在意的,亲情n理都没关系,只要杀、杀、杀杀个干净痛快。哪怕是平时最珍爱的,最疼惜的,也完全不顾,被疯狂的杀意控制。

“你不会知道,短暂清醒时发现自己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是感觉。生不如死不,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我的族人,每年都有承受不了痛苦自尽的。他们知道,家族正不留余地的找寻孽火红莲的下落,只是等不及了。”

“我不想害死他们可我知道,活下来,也只是活在痛苦中罢了。既然如此,我这个做父亲的,亲手帮他们解脱。”

静儿安静的听着,猜想,所谓的诅咒,应该是一种精神疾病吧无错不少字或是遗传性的大脑病变修为再高,对基因遗传也没法子啊大脑回沟的损伤,现代医学也没办法吧无错不少字

“你能理解吗”无错不跳字。

“我,不予置评。”静儿转身,飘然的飞上屋檐。

回眸一望,端木丰城依旧站在白灯笼中间,玄色的衣袍将他的面色掩盖,深沉的仿佛与整个夜色融为一体。

他杀害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但是静儿却没有悲愤之意。

一面在想,杀害无辜幼童,太残酷了尤其是身为亲生父亲即便身患绝症,难道就没有期待生命的权利吗

另一面,则是冷冷的说,算了吧重度精神疾病,治疗无望,活着也没有正常人的情感,反而会伤害人,同时自残,活着,又有意思

两方面斗争了一会儿,静儿悚然反应过来,她这是怎么了

心,一时包含同情怜悯,一时冷酷无情。说到底,这是人家的私事啊,与她关系

她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方少华回去就病倒了,病势汹汹,当然,传到云鹏的耳朵里,就是“夜里散步被冷风吹到了,受了点小风寒。”

云鹏连忙丢下手头忙乱的事情,天天看望少华,嘘寒问暖,命人煎药、看顾,关心的就像以前他们交好时。

少华被第二人格点出心中的阴暗心思,那是他自己也没认真想过的,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的确有这重意思,所以对云鹏,就有些愧疚、感怀、无奈、不甘,种种复杂心思。

病中见云鹏如此关心他,那些心思淡了大半,只记得他的好来。静儿也来看望他时,难得对云鹏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不用天天来。我又不是纸糊的,挨两天,就好了。”

咳嗽了一会儿,方少华面孔涨的通红,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擦擦额头的汗郡首大人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云鹏连连说,“不麻烦、不麻烦”,心中暗自高兴,少华好像没以前那么排斥他了啊是不是代表,不绝交了呢

他正开心,不久就听到端木府传来的一个消息,端木丰城被家主禁足,关在祖祠。

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了何事要禁足

云鹏不是真的蠢人,略微一想,眼眸蓦的放大,当啷一声,药碗掉在地上,整个人都是嗡嗡的,站立不稳。

方少华叹息,云鹏终究还是知道了。

望着犹自摆动的门帘,他无奈的抿了抿唇,望着身旁清丽宛然的静儿,

“静儿,你,你跟着鹏程回端木府吧”

“,你让我跟他走”

“是啊”方少华不理解静儿的惊讶所为何来,只是耐心的说,

“这个打击,一定很大郡首大人就是谋害月姨娘的凶犯他还杀害的自己的幼子,真真丧心病狂鹏程他恐怕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你知道他的性子,又没有云鹏的精明万一冲动起来,做了挽回不了的蠢事,就不好了。”

静儿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少华究竟是不是暗夜蝙蝠呢如果他是,为总是在重要时刻,把自己推给云鹏呢

“你确定吗”无错不跳字。

最后又问了一句。

有点奇怪,少华还是点点头,“嗯。鹏程只听你的话,有你在,还能劝阻他一二。”

好一会儿,静儿才颔首,“好吧。”

转身离开时,不知为何,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静儿随后赶到端木府,可云鹏已经出事了。

他不顾祖父下的禁令,一个人去祖祠质问端木丰城不幸的是,“诅咒”发作了。端木丰城丧失理智,状若疯狂的打伤了他,好险活活掐断了他的脖子。

闻讯而来的端木凌天,云鹏的亲生父亲,看到几欲疯狂的兄长,还有被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儿子,居然只对后者轻轻瞥了一眼,脚步都没怎么停顿,就进祖祠去关心他的哥哥了。

随后出来,对儿子也不是慰问伤势,而是让云鹏去见丰城。

因为清醒过来的丰城,知道自己诅咒发作,伤害了云鹏,心中愧疚难安。凌天是让儿子看望他的八伯父,告诉他,“我没事,我一点也不责怪您”

世界上竟有这种对儿子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父亲

云鹏要崩溃了。

他的心灵和身体受到了双重创伤,多年藏在心中的不满,怨恨,像火山熔岩一样爆发出来,“你是不是我爹哪有你这样的爹我恨你、恨你”

仇恨的瞪着自己的老爹,云鹏撕掉了手臂的包扎,宁可流血流死,也不从命

父与子僵持不下,岫岩、郝赌、流毒,也都无奈。这边,是年轻气盛,又怨气十足的侄子,那边,是重病垂危,心怀愧疚的弟弟,怎么办

恰好静儿来了。

岫岩知晓静儿与鹏程的关系,向她求助

“可能你知道了,我八弟他他现在很危险。如果迈过这道关卡,或许能挺过去,不然,他会内疚的选择自我了结。”

怎么能拒绝这个令自己初次心动的人呢静儿安静的听着,呼吸着清冷空气,

“你想让我劝劝云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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