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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源一听不干了,“说什么呢好像我很怂似的”
却不想范纯礼苦声一笑接道:“我是真怂了。”
宋楷一怔,等着他的下文。
“我爹不容易,虽说退下来了,但是为了大哥的前程和二哥的举业,还得小心翼翼地在京城这潭浑水里泡着,我得给他省点心了。”
范纯礼扫了眼不远的赵宗懿。
“要是单贾老六也就罢了,还有赵宗懿呢。”
“怕他个囊球”宋楷眼睛一立,“惹急了,老子照揍不误”
“能不惹,还是别惹。”
“怕啥我就不信,他有脸告到官家那去。”
“等会儿”
唐奕有点没反应过来。
“听你们这意思,这帮子皇亲也能惹的喽”
宋楷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皇亲多个屁”
丁源也笑着接话道:“大郎初到京师还不了解,这京师的圈子复杂得很,赵宗懿还真不是不能惹。况且,他也不敢偏帮一方。”
这也是他刚刚没劝架的原因,有赵宗懿在,宋楷和贾思文就打不起来,最多放点狠话,快乐快乐嘴。
“老一辈且不说,单是咱们这一辈儿人的圈子,就不是什么皇子皇孙、官宦子弟分得清的。”
“啥意思”
“哼”宋楷一声冷哼。
“赵宗懿别看是郡王长子,官家的亲侄子,可这京城里,比他横的多了去了。”
“这里是京师,沾点官门儿的就算老子不是朝中实官,往上数三代你再看”
“不是开国臣老,就是前朝执宰,真掰扯起来,谁怕谁啊”
“闹到上面去,言官也是先弹劾他赵宗懿有损皇仪。再说,一个郡王之子偏帮内相的儿子,他贾子明也就别想在中枢再呆了。”
“就算真打起来,这种事闹到官家那儿去,一边是臣子,一边是一姓家人,官家说哪边的不是都会被认为是偏帮,所以只会”
“和稀泥”唐奕听着听着就懂了。
懂了之后就笑了
心说,此话为何不早说倒是便宜了贾公子
第80章 酒香
唐奕有点后悔听了范纯礼的,阴狠地瞪了边上那桌人一眼,这页只好翻过去。
让丁源点了些樊楼名吃,菜品还没上,堂倌儿已经令侍女摆上了一桌的餐前小点。
唐奕不禁暗暗称奇,心说,不愧是东京第一楼,这服务水准绝不是盖的。甭管你点了什么,先上八样精致点心,八样干货,八样时鲜果品,绝不让客人干等一刻。
见君欣卓局促地坐在身边,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唐奕把几个精致的点心、鲜果凑到她面前,“吃啊,愣着干嘛”
君欣卓不说话,直往后躲。她哪到过这么高级的酒店,况且还和这些朝官子弟坐在一桌。
范纯礼对唐诙的举动早就见怪不怪了,处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他基本没有什么尊卑观念,对谁都一视同仁。这也是范纯礼把唐奕当兄弟看待的主要原因,不做作。
倒是丁源更加的不明白了,他早就看这美小娘不像个侍女。果然,一上楼,唐奕就先按排她坐下,而且还主动送上吃食。
“大郎啊,走了一路你也没介绍介绍,这位是哪家娘子什么时候递的亲怎不曾听你说起”
丁源一脸贱笑,明显没安好心,说得君欣卓又闹了个大红脸。
“别闹”唐奕笑骂道:“这是我保镖,厉害着呢,小心她抽你”
丁源心说,你才别闹,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娘子,你也能说成是保镖,算你能扯。
这边笑声不断,不像是刚刚吃了暗亏。而那边,贾思文他们也是笑声欢腾,能让宋楷吃憋可不容易,这货在太学一言不合就会上手。根本就不像个文生。
众人落座,自有书童仆役去点酒食,一众公子哥则是看猴戏一般看着宋楷等人怎么把这顿饭吃好。
一见范纯礼竟然是带着酒来的,有人立马哈哈一笑,环顾本桌。
“我说怎么这般阔气,原来是怕樊楼酒贵,自带了酒水。”
同桌之人除了赵宗懿基本都是太学门生,平日里与宋楷就不太和睦,自然不缺附和之人。
“范三抠,离京两年还是改不了抠门的秉性,到白樊楼来吃酒,竟也有脸外带酒水,也知堂倌儿是怎么让他们进门的”
“怎么不把菜品也从野店带过来,岂不是更省”
众人哈哈大笑,言辞极尽嘲讽。
笑闹一会,赵宗懿故作大度地开了口。
“人与人的格局不同,范希文从政素以苛严著称,其子自然学了他的小气。”
贾思文道:“小王爷高见,范希文自己装什么假道学,却还妄想天下人都跟着他严苛厉政,简直就是把人当傻子”
“这下好了,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驱逐的下场。”
不论是贾思文,还有赵宗懿,甚至是朝中大部分的官员子弟,对范仲淹主领的庆历新政都诟病颇多。无它,新政最主要的部分就是考核吏制,严把恩荫官的选拔,最直接的受害人就是他们这些官二代,皇二代。
“罢了,罢了。”赵宗懿飒然一笑,“不谈这些无用之事,今日小王坐请,大家尽情享用”
说着,大手一挥叫来侍者,“起几坛陈酿,小王要与诸位不醉不归”
赵宗懿这一嗓子故意抬高了声调,就是为了恶心恶心自带酒水的范纯礼等人。
宋楷听着刺耳无比的挑衅,恨不得把脑袋塞到桌子底下去,恶狠狠地瞪着范纯礼。
“你他妈是越活越回去了,越来越怂不说,吃个酒还跟着你丢人”
范纯礼涨红了脸,“要怪你怪唐大郎,他非得到樊楼来找晦气。”
唐奕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头,“特么小爷想请你们吃顿好的还有错了不吃就滚,没人留你”
心说,怪不得贾思文嚣张,活该你们这群傻货被人家踩他妈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先打起来了。
丁源圆场道:“好了好了,范老三拿来的酒也不差,我看不比樊楼的酒差。”
范仲淹前一段曾送到丁度两坛果酒,丁源偷偷尝过,确实是好酒。
“那是”范纯礼可算找到队友。“樊楼那破酒本公子还不乐意喝呢”说着,也不等侍女伺候,自己拍开了酒封。
那边贾思文还和一帮太学生笑话着范纯礼等人,猛然间,一股奇浓无比的酒香直往鼻子里钻,有人忍不住重重地吸了口气。
“怎么这么香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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