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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尊敬。
克鲁还记得自己与心爱的姑娘结婚的时候,赫雷月亲自前来道贺。他感动的无以复加。也是在那一天,他大婚之日,赫雷月升了克鲁的官职,克鲁也成为了赫雷月的副将。随后克鲁与赫雷月既是同袍中的上下级关系,也是朋友,至少克鲁已经内心里将赫雷月当做了良师益友。
一个体恤下属亲民爱民又英勇无比的王族形象让克鲁完全的相信了赫雷月。不仅仅是克鲁,所有人亦如是,他们都相信赫雷月是铁黎国的希望。
赫雷都布作为铁黎王曾在迁徙的过程中说过一句话,他说这个世间没有神,无论怎么样的恶劣命运等着这个国家,他们终将改变命运。
而所有的铁黎人都相信,赫雷月便是他们的神。
赫雷月的全军冲锋的指令下达的时候,尽管乌木与昆克都有不解,可最终还是尊崇了赫雷月的命令,他们有自保之力,此刻亦有余力,自然也希图能多杀些敌人。
但这是死境。
佛宗强者展现出了骇人听闻的超强境界,加之战场之上表现极为凶残的铁狮教援军,他们根本不可能赢。
强大的意志可以让他们爆发出两倍三倍的力量,可是如何与那些极意强者叶之境巅峰的强者相抗衡
赫雷月的战绩中有很多逆境下获得胜利的时候,但在克鲁眼中,这不该成为他发动近乎送死一般的冲锋的底气。
可铁黎云骑队从来都极为服从这位将军。
只在命令下达的瞬间,克鲁便感受到了这支强大部队的战意,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战意。但更让克鲁绝望的是,帝国一方的江湖武者们的气势完全不输给云骑队。国仇尚且不谈,于江湖人而言,同门被杀的仇恨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战斗的场面离克鲁所想的并未有多大差别。云骑队固然强大,但如今剩下来的江湖武者都拥有百十人不得近身的强大实力,于玄生十二和小夜和尚这种强者来说,巅峰状态下,这两千云骑队甚至难以敌过他们之中的一人。
乌木与昆克也不得不开始战斗,唯有赫雷月,停住了脚步,在等待着什么。
云骑队不断有人的死去,乌木的箭被玄生十二尽数拦截,铁狮教的一名少年神态显得慌乱无比,可只要靠近他,便有无数的云骑队士兵被震退。而司空兄弟的表情也变得极其的凶狠。李四象断臂的打击对于道教来说是极为沉重的,因为张天师已经老了,李四象本是张天师的继承者,他虽然不再年轻,可也算不上年老,如果他再勤奋些,也许李四象早已经名气并列于天下前七。
帝国一方的江湖武者们实力实在过于强横,云骑队的人在不断地减少,对江湖武者们能造成的威胁也慢慢的削弱到忽略不计,无法组织起数百人的强悍冲锋的云骑队对于江湖武者来说便是散兵游勇,不足为惧。
赫雷月笑了出来。
前方的景象他期待了无数日,在来到阎王臂后他便一直在等着欣赏这样的画面。这些铁黎士兵带着内心最后的荣耀与勇气,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为了他的一句话而去战斗,这才是神该做的事情。
克鲁始终在赫雷月身后,赫雷月也早已不再顾忌什么。因为他知道,这场战争所有人都得死。
“克鲁,你看,太美了不是么,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战争啊哈哈哈哈”
染红的雪地在不动明王法阵撑开之后很快的被新的风雪覆盖,而此时,那些如同白骨一般的白雪再次被血液染红,大多都不是帝国武者的,而是来自于铁黎的云骑队。
活到最后的云骑队很多都是将来可能升迁为副将的铁黎国的未来,而他们正在不断地死去。克鲁甚至没有因为赫雷月的笑声与言语感到诛心,仅仅只是眼前的景象,他便已经感觉到窒息。
许多年前,铁黎的王还不是赫雷都布的时候,那个时候楚国尚未灭亡,动荡不安的楚国也在发生着各种内乱。铁黎王赫雷万塔常常发动战争,但便是楚国最弱的时候,似乎也能将铁黎人拒之于霜川之外。
赫雷月那个时候还是个孩童,赫雷万塔即便征战,也会带着他的两个儿子。赫雷都布平日里比较斯文,但却是一个武道上的天才,对于万雷钧天刀法的领悟很快。虽然不过十多岁,却也已经敢于上阵杀敌。
赫雷月年幼的时候,总是在战马之上被赫雷万塔抱着,他看着哥哥,看着铁黎的将领还有无数大军包括帝国的军队征战的时候,神情总是很痴迷,他坐阵于后方,与自己的父亲一起。
有人说感受王权的腐败是在于朝堂深处,操控一切。
但是赫雷月的变化却是从战争之中开始。原来作为王族,是可以如此随意的掌控人命,他年纪尚小,以为这一切是上天赋予他的权利。这个想法在后来的很多次战争里慢慢的根深蒂固,他的父王也经常吃败仗,但只要摆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子民们便很快的原谅了他。
王也不想的,王也不容易啊,王也是为了我们这一类的想法实在太多,赫雷月明白了,王族只要稍微放低一下姿态,这些跪久了的人们便会感到荣幸,开始任由王族掌控他们的生命。
这是弟弟赫雷月的想法,于是他明明将这群人视做蝼蚁,明明认为自己是他们的主宰,他却总是很愿意与他所认为的蝼蚁们接触。
一切就如同他所意料的那样,明明都是留着一样血液的人,但赫雷月的亲近之态会让铁黎子民们极其感动。
这便是个印证。使得赫雷月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能适当的拉低姿态,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这群人。
他开始喜欢上了死亡。战争的时候,他总是随着父亲一起,然后看着无数人的死去。但他也知道,一定要表现出悲愤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的父王一样,仿佛这种装出来的悲愤能化解掉死亡的悲伤一样。
他们只要看见了王族那副悲愤的样子,便很快的更加悲愤起来,发起绝望而又愚笨的冲锋。
多么可笑啊。
他内心里想到此的时候,总是会笑。笑的猖狂无比。
他以为这便是王之道。
兄长是这样,父亲是这样,自己当然也是这样。只是自己更加清楚这一切,他的兄长与父王似乎总是过于沉迷其中,四下无人的时候依旧悲痛着,
很多次赫雷月都很疑惑,那群愚蠢的子民们已经走了,士兵也无法注意到了,还摆出那副神情给谁看呢
他就是没有意识到,王兄与父亲的沉痛,并不是一种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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