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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年被陶王买了去,做了十几年的琴婢,最终送进宫来,做了刘栋的美人,如今刘栋生死不明,陶王称帝,仍不准我出宫与父母团聚。昨儿他还说要封我为后,可是他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心里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一直保护我的岑大哥,除了岑大哥,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这一番话,让周奎的心坐了一回过山车,此起彼伏不是个滋味儿,还以为这里重逢他就有机会了呢,没想到她心里一直住着别人呢,这就是命运弄人吧。
“妹妹,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周奎依然盯着荀灿在看,可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
“当然不介意,你本来就是我哥哥呀,母亲把我送给了周婶子,周婶子就是我娘,你就是我哥哥,这是不会变的。”
周奎笑了,笑得很真诚,“那以后我就一辈子做你哥哥,只要你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你就言语一声,赴汤蹈火,哥哥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荀灿也笑了,有哥哥的感觉真好。
“我待得太久了,还有不少事没安排呢,我先去办事,等闲了再来看妹妹。”
“哎,哥哥先去忙吧。”
送走了周奎,荀灿又开始抚摸冰魄琴,虽然荀灿见过花如意的金玉琴,见过陶王给的听兰琴,见过刘栋视若生命的芷玉琴,可是从内心讲,她觉得那三把琴都不如这把冰魄漂亮,这把冰魄的琴身,就像一整块钻石一样,璀璨无暇。
荀灿试着抚出音律,她首先就想到了莲儿常弹的那首梦归,手指飞舞,琴声回荡,弹了一小会儿,荀灿中断琴声再从头弹,没弹几下再从来。怎么弹也找不到莲儿姑娘弹出来的意境。
自认琴技并不差的荀灿不服气,凭什么她就是没有莲儿姑娘弹得有韵味儿呢一遍又一遍的试,怎么试也不行。
以前她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比如她用听兰琴弹舞魂就比用芷玉琴弹得有味道,而她用芷玉琴弹相依偎的时候,就比用听兰琴弹得动人心。
对此,荀灿一直认为琴也是有生命的,就如人一样,有的人适合穿红衣裳,有的人适合穿蓝衣裳。可是今天这把冰魄琴,莲儿姑娘一直用它弹梦归,弹得听者痴迷,为啥到了她手里,也弹梦归,就完全没有那个意境了呢难道琴不光挑曲子,还挑人么
虽然荀灿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着边际,可是在没有更好的解释之前,她只能选择相信。
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她想让莲儿试试她的另外两把琴,看她会不会被那两把琴挑剔。
荀灿去请示刘仝,只说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怪寂寞的,想找个人陪她。原来的宫女太监都在重新分配,这里虽是皇上的寝宫,却也很冷清,加之刘仝本就有心拉拢她,自然是答应她的请求,一听是要让莲儿来陪她,二话不说,叫人把莲儿从冷宫里放了出来。
莲儿被放出来之后,先谢了刘仝,就去西偏殿见荀灿。得知荀灿叫她弹另外两张琴,虽很奇怪荀灿的用意,但冲着荀灿刚把她从冷宫里拉出来的面子上,还是照做了。
当莲儿在听兰琴和芷玉琴上各弹了一遍梦归之后,荀灿有了惊喜的发现。
、第207章 缘起缘灭皆为琴
莲儿姑娘在三张琴上弹的都是梦归一曲,在荀灿听来,自然是冰魄琴更能体现出梦归的意境来。
“莲儿,你有没有发现琴有生命不光挑曲子还挑人。”
莲儿一笑,道:“我早就发现了呀。不同的琴用的材质也不同,演奏出来的音色自然不同。比如你那两把,一把是老木制成,声音浑厚如壮年男子,经历沧海桑田,笑看世事变迁,有一股沉稳之力。若用来弹梦归就显得牛刀杀鸡。另一把琴是香木制成,声音婉约,如成年女子,经历过酸甜苦辣,却沉静如水,用她来弹梦归,倒添几分扭捏之态。相比之下,冰魄声音清丽,如未经人事的少女,更能彰显梦归的思恋之情。”
听了莲儿对琴的品评,荀灿有种豁然开朗之感。不自觉地想起了花如意那把金玉之质的琴,声音刚劲清脆,按莲儿的说法,倒有几分青年男子的感觉。
“你说得很有道理,看来你对琴很有研究。”荀灿发自内心地夸奖了她一句。
莲儿笑纳了她的夸奖,又道:“这是琴挑曲子,至于挑人,倒不局限于男女,只在乎人的心境。沉于爱之人,无意中便将爱意流于指尖注入琴弦,使听者动容。我听陛下说过一事。”
荀灿知她口中的陛下是指刘栋。
“陛下说,他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弹奏芷玉,是因为他觉得你能把芷玉之音色发挥到八九成,而陛下也不过弹出个六七分而已。”
荀灿笑笑,“陛下的过谦之语,不必当真。”
“我不觉得是陛下自谦。这就是所谓的琴挑人,也许你的心境契合了芷玉的音色。正如陛下说我能将冰魄隐藏的情感演奏出来一样,每把琴都有最适合弹奏的人。”
荀灿瞧见莲儿姑娘的脸颊泛起了红晕,看来她跟刘栋大有得遇知音之感,难怪从不惯着权贵的孤傲清高的莲儿姑娘被刘栋一举拿下,难怪刘栋对莲儿的爱意更显真诚。
眼见着莲儿的神态由幸福转向伤感,想是思念起了刘栋。荀灿赶紧另起话题:“这把冰魄琴非比寻常。琴身摸起来冰凉,看起来通透,还能反射彩虹的颜色。这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莲儿又笑了,她的笑总能让她那原本平淡的五官显得神采奕奕,叫人挪不开眼。
“这张冰魄琴,什么材质的我还真说不大清楚。我跟她说来也是一场机缘。我很小的时候,身子弱。五岁那年来了个道士,要带我去云顶山修道。父母老年得女,且只我一个孩儿,自然是舍不得我被人带走。那道士说我有仙缘。只待尘缘一了,便可携此琴去云顶山寻他,了我们一场师徒缘分。”
“又是道士。”荀灿轻声嘀咕了一句。
莲儿道:“据老人们讲。以前神仙道士只在传说中才有,也不知为何这一二十年间。很多脱离俗世之人又频繁现世。有人猜测,怕是有惊天之事要发生了,对这些世外之人怕是也会有影响,所以才迫使他们前来化解,能解多少是多少,纵不能完全化解,也是尽力之意,再无遗憾。”
莲儿的话叫荀灿心生疑惑,她的魂魄是被道士拘至此地,她的石头、九公主的石头都是道士所赠,道士的本事应该比普通人强,为何道士不亲自出手,却将不世出的宝贝交于凡人手中呢难道只有凡人才能化解那什么惊天之事可是那些道士又为何不言明其中利害呢
“那道士有没有说为啥要你去修道”
“没说。他只说,缘起缘灭只为琴,事到临头自然知。”
缘起缘灭只为琴,荀灿和莲儿谁都没再继续说话。
此刻,在云顶山上,刘栋正在跟赵蝶怄气呢。
赵蝶将刘栋从刘仝手中救走,直接带去了云顶山,因为她之前被刘栋砍头之际获救,就是被人带到了这里。
救赵蝶的是几名道士,将她救到此处之后便安置在半山腰的一处农庄里,这里有田有园,有屋有院,她只需付出劳动就可保饿不死。
在这里,赵蝶见到一名女道士,长得很美,总是一副微微笑的和蔼样子,不多言不多语,教赵蝶如何适应这里的生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当这名女道士再来之时,就是问她要不要去救刘栋。
赵蝶一听刘栋有难当时就急了,当然要救。那女道士教了她一套步法,便允她一人前去救人,并说好救不救得出全看缘分,她绝不插手赵蝶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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