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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道:“运筹帷幄不敢当。林统领说的没错,守约功夫甚差,去之无用,反会成了累赘。不过燕王还有一个意思”说到此处,他不再言语,看了看顾少卿。
顾少卿一笑,道:“守约又考较起我来了想着几千人的行动,就算再是隐蔽,终究会有痕迹可寻,估计不久便会接战;薛礼善攻,守约善守,燕王可算人尽其能,安排的实在妥贴。”
林凡心头释然,旋即又问道:“那将军为何后撤倘若燕王有什么意外,那便远了一分,怕是回救不及。”
裴行俭笑道:“行军来时,我看此处十分适合设伏,便暗暗记下了。这里最适合以寡击众,我军已然占了地势。再说以燕王之能,又辅以仁贵的神勇,潼关唾手可得林统领实在是多虑了。”
说到此处,他走到林凡身前,凝神观察他的伤口,满是关切之意。
“统领的伤可是大好了”
林凡一愣,心头一阵感激,一丝疑虑已然去了个踪影皆无。
“劳裴将军挂怀,已经不碍事了。”
“少时或许便要两军交锋,守约已然有了破敌之计,不过还请统领和众家兄弟交代一下,以免出了疏漏。”
“正该如此,将军放心,在下就去。”
顾少卿看着林凡匆匆出帐,心中极是佩服。转头微笑道:“此番一来便可令行禁止,不枉守约一番苦心。”
裴行俭却毫无笑意,道:“少卿是否不齿守约的为人”
顾少卿一愣,道:“哪里的话”
裴行俭肃然道:“手段虽是高明,却用在自家兄弟身上,少卿虽说夸赞,心头怕是不以为然吧在下刚入王府,恬居高位,不服者甚众。倘若不用些手段,如何为燕王出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初衷是好的,又何所谓手段倘若置身相处,少卿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顾少卿静心寻思,觉得自己刚才确实隐隐有如此的想法。军师幕僚最怕心存偏见,让主观印象左右自己的判断,他越想越心惊,当下躬身道:“守约教训的是,少卿错了一回。”
顾少卿原本是个疏狂自负之人,自入了燕王府,历经诸多磨练,已然渐渐按下心性,成熟收敛了许多。不过言谈之中,依旧可见到些许痕迹。他说“错了一回”,虽是自承其失,却暗含着:单只错了这一回,别的决计没错。的意思。坦诚间见傲岸,令裴行俭感到慎重却又有趣:这顾少卿端的是个人物,性情非常人可度也。
裴行俭心头闪过万般念头,却没忘了礼数,忙上前托住顾少卿的臂膀,道:“少卿言重了,教训可不敢当。”
顾少卿顺势站直了身子,动作洒脱顺畅,显然早就等着裴行俭阻他行礼。裴行俭没想到顾少卿竟是摆明了做势,愣了一下,见顾少卿在一旁忍俊不禁,颇感有趣,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半晌,两人收住了笑,顾少卿悠然道:“守约说潼关唾手可得,我却不信。”
裴行俭一怔,道:“怎么”
顾少卿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心中所想,却瞒我不过。若燕王有失,以潼关之险,这几千人也不可能排得上用场。急驰回援,也不过是空话一句,因此再远上十里,又有什么干系”
裴行俭大惊失色,厉声道:“少卿竟如此猜度于我”
顾少卿摆手打断裴行俭,自顾自说下去:“守约必是如此想:燕王乃谋天下者,倘若一个潼关都无法渡过,想来也没有谋天下的必要了。我听闻守约博览群书,知晓阴阳,对燕王的信心,想必和所谓冥冥天意大有关系吧”
裴行俭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分辩,只好默然不语,单看着顾少卿。
顾少卿又道:“处事冷静,判断精准,行事不被意气指使,此乃守约的高处燕王得次良将,幸甚幸甚”
说罢,顾少卿行了一礼,径自出帐去了。裴行俭半天静默不语,背后衣衫早被冷汗浸透,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小看了这王府第一谋士。
第一部雾笼长安 第五十六章 黄雀
李沐风等人随沈越进了潼关,却感到周遭气氛陡变,那哥舒长垣冷冷的看着他们,瘦小的身体竟隐隐透着凛然的杀机。
上当了李沐风第一个反应就是飞身扑向哥舒长垣,以图擒贼擒王。他强自按耐下这个想法,侧目看了沈越一眼,却见他一脸茫然,显然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
动还是不动李沐风犹豫了一下,瞬间在脑中权衡利弊,终于吐了一口气,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薛礼,却发现薛礼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哥舒长垣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越也终于发现事态不对,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说不得也要强出头了。
哥舒长垣却不理他,目光在这百十人身上来回转了几转,终于定在了薛礼身上。他身旁的军士随着主帅的目光,寒光闪烁的箭头纷纷指向了薛礼。
薛礼巍然不动,淡淡扫了众人一眼,竟抬眼观天,神态悠闲,视周边兵将为无物。
“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哥舒长垣见此人竟如此大胆,心头即是诧异,又感佩服。
李沐风心头一紧,生怕薛礼对答不上,便前功尽弃了。薛礼本是极出色的人物,放到哪里都难掩其光采,况且又不擅做伪,被人怀疑也是正常。李沐风没想到这哥舒长垣是个如此细致难缠的人,早知如此,当初宁可牺牲战力,也不该带薛礼前来。
“大唐将士何止万千,想是将军都一一见过了”薛礼冷然道。
哥舒长垣一愣,没想到此人以攻为守,反倒问了自己一个哑口无言。他皱眉道:“你的意思,你不是沈都督的手下”
“将军问沈都督便可。”薛礼淡淡的道:“我们自有要事前来,谁想哥舒将军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休,当真是不胜其烦”
“你”哥舒长垣的手下见此人竟敢对将军出口不逊,均感恼怒,正待上前喝骂,却被哥舒长垣挥手止住了。
哥舒长垣一时也猜不透此人什么身份,可见这人理直气壮,咄咄逼人,说什么也不像个奸细。这等傲骨天生,英姿挺拔是装不出来的,莫非是太子派来的高人
李沐风心中暗暗叫绝。自己还是低估了薛礼,明明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怎可只把他当成一勇之夫看来天生勇烈,性情豪爽之人,也未必没有细腻的心思,自己的观人之术,似乎还须磨练。
沈越见哥舒长垣朝自己看过来,忙道:“这位将军确实不是本都督手下,乃是、乃是”他心头慌乱,目光四下观瞧,口中的谎话却怎么也编不圆满。
哥舒长垣见他四下大量,口中却始终不肯说此人名姓,反倒误会沈越乃是有所忌讳,不能当众吐露。他疑惑道:“莫非是主上”
“不错”沈越被哥舒长垣一言点醒,顺坡编了下去,“虽不中亦不远矣今日前来,正为此事此人身份乃是一个关键,怎可轻易相告若将军摒退左右,以礼相待,或许本都督还可透露一二”说到后来,谎话编得已然是一气贯通,神态甚是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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