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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命

“你”苻坚瞪着王猛,后者却低着头不与他对视,只瞧得见他头上的通天冠,加金博山,附蝉十二,黑介帻,组缨,玉簪导,一丝不苟,端端正正,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苻坚突然间明白这是王猛使的一个计策,挖的一个好大好大的一个坑,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跳进去,跳进去了还要称赞他的坑挖得是极好,现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能说慕容冲是朕的心爱,是万万不能去的吗

苻坚迟疑了一下说:“朕看了看名单,这名单取了不少我的近身侍卫,朕的近身侍卫都去了,朕的安全谁来保卫故”

“陛下,臣选去的都是跟陛下不足五年的,贴身保卫陛下有五年以上的都不必去,陛下大可放心陛下的安全就是大秦的安全,王猛不敢有丝毫懈怠”王猛依然低着头说话,说的话滴水不漏,叫人不能反驳。

“”苻坚一时语塞,恼怒地看着王猛,王猛仍低着头作没看见,说“若陛下没有异议,臣这就去办此事”说毕驱身上前要取帛书名单。

王猛只要一拿到帛书名单,这事就定下来了,板上钉上了钉子,就当是苻坚亲自下了口谕,这三万多的儿郎,一个也不能少,明日就要赶到泾水去,当然慕容冲也会跟着去,不能再做商量了,否则怎么说君无戏言

苻坚深吸一口气,终于按捺不住了,喝道:“你站住,王猛,朕答应给你一千人,但给的是哪一千人,朕没有一一定夺,朕再想想”

王猛站住了,说:“君王之责在于识人任命决断,臣之职责就是替陛下解忧,君有君责,臣有臣之职,像选童仆这样的小事,陛下可以放心叫臣下处理,陛下专心处理决断国家大事即可”

苻坚看了一眼慕容冲,想着这妙人儿要被拉去修水渠,白日太阳晒,夜里睡草席,想想就心痛了,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以后的日子还能不能过得惬意开心王猛这老匹夫存心不想让他过好日子

苻坚有些恼羞成怒,站起来道:“君责臣职,是你说了算,还是朕说了算若此事朕就是一定要管呢你王丞相还能拦着”

王猛看苻坚真的怒了,他此举其实只是一个试探,试探慕容冲在苻坚心中到底是多重要的地位,现在明了了,反倒心中一片清明,他忙跪下说:“臣不敢,臣只是一心为陛下着想”

苻坚哼了一声,将帛书团成一团握在掌心,缓缓坐下,回身看向慕容冲,王猛要针对慕容冲了,就像当年他要针对慕容垂那样,可慕容冲不一样,他手无缚鸡之力,且是他苻坚的心头肉,王猛要动手割了他的心头肉,他该如何是好

正静默间,又一大臣站出来说:“陛下,臣近日在长安城听到几句歌谣,长安的百姓都传唱开了,事关大秦国运,请陛下听一听。”

苻坚仍在恍然之中,又一大臣站出来,大喝一声:“陛下长安城传的歌谣,有关大秦国运,请陛下听一听”

苻坚回过神来看去,是自己最喜欢的弟弟,安乐公苻融站了出来,面有不愉,苻坚收摄心魂,说:“事关大秦国运长安又传什么歌谣”

那朝臣上前一步,摇头晃脑地将歌谣唱了一遍:“一岁又一岁,两岁三岁四五岁,盛年十二载,鱼羊者兴起,三人禾自乱。”

“歌谣所唱何意”苻坚听那朝臣唱得还颇动听,问道。

那朝臣一揖在地,朗声道:“臣能解一二,但臣不敢说”

苻坚大怒:“不敢说你唱什么你戏弄朕”

苻融走上前一步道:“陛下,此歌谣臣弟也听说了,在长安传得很广,他不敢说,是因为歌谣于大秦不利,说十二年后会有人乱秦”

“十二年有人乱秦这歌谣怎么解”

“三人禾乱,陛下想一下三人禾不是个秦字么盛年十二载,就是指十二年后,有鱼羊者乱秦”

苻坚细想一下歌词,又问:“若是说鱼羊者乱秦,那鱼羊者是何人,爱卿觉得是何人会乱秦呢”

苻融低头道:“臣弟不敢乱说,王嘉道长陛下应该听说罢此人能通神灵,能预知未来,他所占之卜卦陛下是见过的,没有不准的,他就在殿外陛下可传他进来问一问这歌谣的具体意思”

苻坚又惊又喜道:“王嘉道长在殿外,五年前,他说我大秦定能一举拿下大燕,自那次一别之后,就没见过他,他神龙不见首尾的,居然就在长安,快请他进来,朕还有其他事要问他”

王嘉大步跨进大殿,他三十多岁,面容清俊,身子清瘦修长,手上拿着拂尘,很有道风仙骨之风范,望之令人肃穆。

苻坚问他:“王嘉道长,别来无恙大臣们说听到一句歌谣,想请你解一解”

那朝臣又将歌谣念了一遍,苻坚说:“道长,你来说说看,十二年后什么人乱秦”

王嘉只轻轻向苻坚一揖首,抬头昂然说:“鱼羊者,乱秦也”

“鱼羊者何人是鱼羊者”苻坚问。

王猛一恭身说:“道长,鱼羊合体便是鲜字,莫不是鲜卑人”说毕,他犀利的眼神停留在慕容垂的身上,再跳到丹陛后面立着的慕容冲身上。

慕容垂昂着头,微微冷笑,说:“鱼羊生猛,鱼羊者莫不是王猛王丞相”慕容垂年轻时坠马碰坏前面两颗门牙,说话露口风,然这几句却说得毫不含糊。

王猛虽是文臣儒生,但身形高大,目光凌厉,听慕容垂如是说,目光扫过来,便与慕容垂的撞在一起,空气里一阵剑拔弩张,最有谋略的文臣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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