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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柯攥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吸了一下,又轻轻的吹了两下,低声问道:“疼吗”

阿韵忙使劲罢手抽回来、羞红了脸。她两手紧紧交握着、头深深的垂在胸前。

子柯低头轻声道:“我见你晚饭没怎么吃,神情也是恹恹的,有什么心事吗”

她摇摇头:“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担心阿公。子柯哥哥,阿公他真的时日不多了吗”

子柯多希望自己能给她否定的答案,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看着她,没有回答,可他眼里的黯然已经给出了答案。

儒家弟子必修的六艺中就有一艺为术数。以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来推测自然、人事的“吉凶”。所谓“生死有命”,这个命其实就是术数、也是一种自然规律。

阿韵黯然道:“阿公自己知道吗”

子柯点头道: “去年凌旭子来的时候,师父就知道了。凌旭子送了师父一句话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者,尘垢也,死生为昼夜。生即是死、死既是生,生死如白天黑夜交替一样正常”

阿韵听到这里,大滴大滴的泪成串的落了下来。她使劲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子柯拿出绢帕替她擦拭着,泪水还是打湿了他的手心。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托起她的脸道:“阿韵,别哭了,被师父听到会担心的。师父说人到七十古来稀,圣人也不过活了七十三岁,他比圣人还多活了两年。他孑然一生,老来能有你和阿蛮作伴,老怀堪慰。阿韵,我虽为师父亲传弟子,师父待我如父。师父百年之后,我却不能为他守孝三年。我知你墨家主张节葬,你可愿意代我尽弟子之礼,为师父守孝三年”

阿韵点了点头:“我虽习墨家经典,但自小在儒家长大。阿公是我再生父母,我岂会墨守成规,不近人情此事你不说,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子柯轻声道:“如此甚好”

他伸手将粘在她唇边的一缕发丝抿到她耳后,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待我将婚事禀明父王后,就回来向师父提亲。阿韵,别怕,一切有我,我在呢”

阿韵看着子柯的眼睛,男子的眼神温暖而坚定。是啊,有子柯哥哥在呢。

、第七章 怨别离

盛夏已逝,转眼秋凉。耳边蝉鸣声似乎刚刚停歇,窗外就响起了蟋蟀的“洗洗浆浆”声。

阿韵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酷热难耐的夏天也过得这样快。

尽管子柯将返回郢都的日子一拖再拖,离他的生辰也只剩不到一月,必须起程的日子终于到了。

简况已经催促弟子起程好几遍。他已年迈,刚刚入秋,咳喘的老毛病就犯了。从越国到楚国都城郢要走二十多日,他已经不起长途颠簸,此次子柯的弱冠之礼只得缺席。幸好,子廉作为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担负起代师父出席加冠礼的职责。

天还未亮,子柯和子廉收拾好行囊来到小贤庄门口。

简况和众弟子早已等在门外,该说的话昨夜已交代清楚。两人与大家一一拜别,简况带着众弟子和恋恋不舍的阿蛮去了劝学堂。子廉先跳上马车,门口只剩子柯与阿韵二人。

子柯望着双眼通红的阿韵叹气道:“昨日不是说好不哭吗多则三月,少则两月,我定会陪亚父来向师父提亲。你只需安心等待就是。送你的玉佩可一直带着”

阿韵轻轻抽噎一下,从领口将玉佩拿了出来。

子柯拿着玉佩,触手温软,还带着她的体温,他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这样熨帖过。

他重新把玉佩戴回阿韵脖子上,笑道:“戴好它。若是不小心弄丢了,我可就不娶你了”

阿韵哽咽着点点头,小心的把它放到衣服里。

子廉看看日渐升高的太阳催促道: “师兄,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吧又不是再也不见,这次连一秋都不用等就回来。”

他又指指阿韵红红的眼睛笑道:“再哭,澧水都不够你淹得嘿嘿”

阿韵白他一眼道:“坏子廉,讨厌死了再胡说,今年的冬袍没你的份了”

子廉一脸“我怕怕”的表情道:“又来这招这回连哥哥也不叫了好吧好吧,你继续哭吧待会儿街上人多了,你总该让我们走了吧真真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说着,缩回了马车里。

被他这么一闹,阿韵觉得心情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她从后面的背篓里拿出一个包袱道:“这是我给你多做的一件秋袍。一路风尘,和那一件换洗用吧别不舍得穿,回来我再给你做新的。”

子柯伸手接过,拍了拍她的头道:“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别再哭了,会被他们笑的。”阿韵点点头,转身依依不舍的上了台阶。

一直等到阿韵关上小贤庄的大门,子柯才拿着包袱上了马车。

还没等他坐稳,子廉的爪子就伸了过来:“啧啧,大家都只有一件秋衫,唯独师兄有两件。来来,让师弟过过眼瘾,看看是不是绣成朵花”说着,抢过包袱,拿出里面的长袍,夸张的瞪大了眼:“老天,怎么是件绿色的一个大男人穿这种小姑娘的颜色”一边嘲笑,一边往自己身上比划起来。

子柯夺回包袱,放进自己的包裹里,随手拿起一卷竹简安静的看起来,将叽叽呱呱的子廉晾在一边。子廉见子柯不理他,闹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吩咐侍卫上路。

两个月后,时节已近仲秋。小贤庄庭院里其他的花木开始略减葱茏,院子中的一株老桂反倒开始绽放出嫩黄的花朵,看来用不了几天,小贤庄内就会桂香四溢了。

阿韵闲来无事时,就鼓动早就蠢蠢欲动的阿蛮爬上桂树、采下许多含苞未放的花蕾,打算给大家做几个随身佩戴的香囊。

这天清早,她像往常一样去阿公那里收换洗衣服。自阿韵懂事起,阿公和阿蛮的衣服就由她背到澧水河里浆洗。

她的手里捧着两个刚刚缝好的香囊,一个给阿公,一个给子柯,阿蛮太小还不能带。闻着香囊散发出来的淡淡桂花香、想想它缀在子柯身上的样子,阿韵的心顿时被喜悦填的满满的

阿韵敲了敲门,阿公的卧房里没有人,她抬脚右转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门口,阿韵抬手刚要敲门,就听子季在里面高声道:“那阿韵怎么办”

她的手顿时停在了空中。

过了一会儿,只听简况长吁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不为阿韵担心这也是无奈之举。原本以为子柯是楚王独子、是楚国大位的唯一继承人,对阿韵又是情有独钟。阿韵她作为魏、屈两家之后,幼时又曾被子柯生父所救。两人若能缔结良缘,有子柯相护,阿韵必能一世平安。奈何天不从人愿子柯舅父李方把持朝政,趁他行弱冠之礼时突然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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