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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所谓失忆,便是失魂症。患上此病之人,必是先前遭受过巨大的打击,才会如此。此症极为罕见,臣行医至今,仅在十余年前遇到一老妇人患有此病,她是因为匈奴入掠,一夜间丧夫丧子,才会患病。”

“至于治疗,恕臣直言,并无任何办法,而且有时强迫患者回想并无任何好处。患此病者,也许一日之间就可以不药自愈,也许至死也不会想起前事。”

脑中回想起太医令的话,刘彻不由得脸上一冷,望着陈娇的眼睛也变得复杂。

阿娇,对你来说,从前的一切真的那么令你难堪吗骄傲如你,也会选择逃避吗朕真的伤你至此吗

“阿娇。”刘彻开口唤道,这是半个月来,他第一次和陈娇说话。

“啊。”陈娇下意识地应道,随即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刘彻,不是吧,这厮居然开口和她说话了。

“今天,陪朕出去一会儿吧。”刘彻一眼扫过她的脸,故作不在意地说道。

“去哪里啊”陈娇问道,在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她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墨门。”刘彻吐出一个让陈娇震惊不已的词,转身离去,他很有把握,身后这人绝对会跟上来的。

“等一下啊。”刘彻走得极快,陈娇跑了好一会儿,一直到门口才追上他。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抱怨道,“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都不等人。”

刘彻愣愣地望着在自己身前喘气的陈娇,这一刻从前的幻影和眼前人合二为一。

“彻儿,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都不等人啊。”那时,她的笑容是那么美和不设防。

“我本来是要等你的”刘彻不觉开口道。

“什么”陈娇奇怪地望着刘彻,心中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刘彻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转身离去,跃马而上,对陈娇说道:“快上车吧。”

“噢。”陈娇摸了摸头,她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和刘彻的共同记忆,也不能明白他此刻心中的伤感。

墨门被刘彻迁到茂陵之后,他们所在的庄园便被称为墨门,天下墨家子弟都开始向此处集结,很多原本隐匿于民间的人才都开始加入到此处。之前陈娇曾经依靠着和韩墨的关系,悄悄入内过。当时,陈娇就已经发现,墨门多了很多她所不认识的人。好在经过辽东城调教的辅子澈等人的能力远在众人之上,所以他们的影响力并没有因此减小。

当刘彻的骑马进入墨门禁地,左内史韩墨马上注意到了他的到来。因为刘彻对墨门的重视,所以韩墨经常拥有面君的机会,对刘彻极是熟悉。

“臣韩墨叩见陛下。”韩墨带着几个人匆匆走到刘彻身边,行礼道。

刘彻淡淡扫了他一眼,走到马车边上,对里面的陈娇说道:“下来吧。”

陈娇撩开帘子,惊讶地看到一旁的韩墨等人,还有刘彻对她伸出的手。很难想象汉武帝会有如此绅士的行为,陈娇很别扭地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没有听到刘彻说平身,韩墨等人一直保持着半弯腰的姿态,在他低垂着的视线里,看到一双红色丝履轻轻踏在地上,印满龙凤相蟠纹绣的淡色裙子随即拖到了地上,合着隐隐的暗香,不必抬头便能知道,从车上下来的女子必是个绝代佳人。

“平身。”半抱着陈娇,刘彻对韩墨等人说道。

“谢陛下。”

待到抬头,韩墨愕然的发现,眼前的女子,居然是他遍寻不获的陈皎。而她此刻正温顺的依偎在当今陛下的怀中,两人看来是那么相配。而韩墨身后的一些墨门老人,也立刻发现了陈娇的存在,发出一阵惊呼。

“韩卿,”刘彻开口说道,“现在朕把能帮你们的人带来。应该对你们比较有帮助吧”

“啊,是。”韩墨被这一句,猛然点醒,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陈娇身上转移。

“带朕到你们的试验房吧。”刘彻自然发现了韩墨的魂不守舍,他冷冷哼了一声,将手移到陈娇的腰间,带着她向前走去。陈娇本想移开刘彻手自己走,却发现他居然用了很大的力气,压得她的腰都有些疼痛,只能皱着眉头,随着他前进。

“陛下,你来这里。”韩墨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刘彻放在陈娇腰际的手,开始介绍。

陈娇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此处有着许多的瓶瓶罐罐以及玻璃器皿,韩墨从中拿出几个玻璃杯,倒上几样黑色液体,然后说道:“陛下,臣等试验了好多次,始终没能找到那次李将军用以阻击匈奴的黑油。这几样,是臣等几个月来弄出来的,虽然有一定的杀敌效果,但是还是不能完全和黑油水相比,似乎总是不对。”

听到这里,陈娇心中一惊,她已经明白墨门想要的是什么了,石油。那次的阻敌之战中所用的原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个皇帝的眼睛,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他决不会放过的。

“所以,朕今天带了能解开这一切谜底的人来。”刘彻淡淡地说道,其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陈娇,没放过她刚才那一丝的惊悸。

韩墨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将眼睛看向陈娇,虽然当时他已不在城中,但是也可以想到这种闻所未闻的黑油,应该是出自这位陈姑娘之手。

“阿娇,告诉朕。”刘彻微微低头,附在陈娇耳边说道。

陈娇垂下眸子,紧闭着嘴唇,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要把石油的存在告诉这个世界的古人们。光是马鞍,马镫,马蹄铁等东西的装备,就已经可以完全改革这个冷兵器时代了。

“阿娇”刘彻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放在陈娇腰际的手再度收紧。

“呀”陈娇轻呼了一声,强烈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伸出右手放在刘彻的胸前,试图推开他,“放手,轻一点啊。”

“说”刘彻轻喝道,身旁韩墨那关切的眼神和因为陈娇喊痛而显露出的明显的焦急使得他心中无名火起。

“我不知道。”陈娇仰头望着他,眼中含泪,使得她像一只被惊吓到的小兔子,“我真的不知道,真的。”陈娇如此说,倒也没有骗他,那石油本来就是高利他们无意间弄到的,高利也曾说过,即使叫他再去一次,也不见得能找到那个地方了。

刘彻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再说话,带着她向外走去。陈娇只能随着他离开,临行前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韩墨,却发现他正痴痴地望着自己,那一霎那,她忽然懂了,这个始终沉默的男子,对她的情谊。

马车缓缓地行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陈娇心惊地望着不再骑马而和自己同乘一车的刘彻。刘彻自管自地望着车外,他不是没发现陈娇的视线一直围绕着自己打转,只是他一点也不想回头。一想到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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