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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花葬,我从未把自己摆在你之上。”
花葬移开眼,“别说了,我不想再提这个话题。祭天仪式结束后,不用劳烦陛下,我自会回去长安。从此山水不相逢,也省的陛下厌烦我。”
“花葬,别闹。”北归尘眸光暗寂,“饶是我那样对你,我只希望你知道,那时的我,是没有打算利用你的。”
“是,你没有打算利用我。你只是想把那人引出来然后杀了他罢。这就是你的计划罢,”花葬不齿道,“北归尘,去年的祭天仪式,你以烈火焚舟,也是抱有这样的目的罢”
北归尘没有回答。
花葬接着道,“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你竟然忍心”
“我本以为那人会出手相救,”北归尘哑声道,“正如二十一年前”
“正如二十一年前他救了你一样”花葬看了他一眼,“只是,你没有想到他竟会丢下你的母妃,所以你想要替你母妃报仇罢,你对别雨说,仇恨不是令自己强大的理由,可你自己呢,你自己背负着这样的业火,你利用我,以为这样可以牵制着那人,谁知呢,在那人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花葬,我从未想过利用你呵。”北归尘声音中揉进了一丝悲伤。
花葬摇头,“我不想跟你吵,我希望我回到长安后,再想起你,都是你我之间浅淡附风雅的日子。而不是今日的不欢而散。”
北归尘不再说话,眸光深沉复杂地看她。
这个往日素雅的女子,此刻,在他看来,是如此的陌生。
遥远。
他感觉自己伸出手,也抓不住她一方衣角。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果真从未想过利用她。
他从未把她看得不重要。
即使那是禁忌,他也依然一直把她置于心中的一角。
因为他知道,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一样的有一个不该有的执念。
一如二十一年前的那场雪,是生生世世化不开的劫。
那些都没关系吧,他想。
现在,她大概不会再与他纠缠不清了罢
那么,无论是在这场风月局中,还是在这场局中局中,那人,就都不会输了罢
也就没有死在别人手中的机会了罢
他要他死在自己的手中。
绝不能让给其他人。
绝不能。
“归根结底,”北归尘道,“花葬,导火索是什么”
花葬笑了笑,“没有什么导火索,一个终究跳不出红尘的女子,一个从来没有懂你的女子,拿什么跟你解释何为导火索”
果然,北归尘眸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她果然是在乎他的。
只是这一次,他可能要永远地失去她了。
虽然代价有些大,可为了那人,为了她,只是令他自己从此陷入无穷无尽的痛楚,又有何不可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是帝子,怎会不知她话中之意
有时,一个人有多么大的能力与多么高的地位,那么他就应承担多么大的责任与付出多么多的心血。
身为一个帝王,使社稷稳定,人民安乐,时局清明,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而他做到这些,不是因为他有多少的雄才大略,而是因为,他必须做到这些,必须做到。
倘若一个人没有体恤苍生的悲悯与善于治国的谋略,那么,他凭什么拥有这一壁江山
既然踏上了帝王路,所有儿女情长,其实从迈出第一步那一刻起,就已经不重要了。
只因为从那一刻起,这个人,他已经决然把自己的毕生,都献给黎民。
为着百姓的平安喜乐。
所谓高处不胜寒。
这帝王之位,人间至尊至贵的位置,人间至冷至清的位置。
都留给他了。
可是,他还是要忍住这入骨的寂寞清寒,带着君临天下的九重光环,体察所有的人间疾苦。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居庙堂,忧其民。
处江湖,思社稷。
无负苍天,无负黎民,无负江山。
这,就是花葬本来想要说的罢。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他二十一年前就了解她了。
他早就看穿她了。
只是,她还那么笨拙地以为他也很是蠢呢。
傻丫头他笑出了泪,当他是傻瓜么。
她真是笨到令他无言呢。
他想,他那么喜欢她,把她当做生命中的明亮,可她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她不但一无所知,她还要否认他对她的情意。
甚至于,她觉得他是在利用她。
一缕悲伤自心间涌了上来,漫溯到他英挺的眉宇间。
他微微笑着,“花葬,你只是太累了。”
花葬冷冷一笑,“承蒙陛下关心,我是很累了。请即刻靠岸,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并且作好今后的打算。”
北归尘低低叹了一声,“那么还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不用了,”花葬道,“我马上便会回去长安,永寿的一切,无论是你也好,或者什么公子也罢,都与我无关了。我想,我还是喜欢想念长安的雪。”
“其实只恋长安雪么”北归眉目间染上了倦色。
“可能是吧。”花葬冷淡道。
“那么以后呢,”北归尘问道,“回去长安,会想起我永寿的生活么”
“尽量不罢。”
北归尘眸子暗沉了下去,很好,他的第一步,达成了。
船只慢慢靠岸。
他看着她毫无眷恋地飞奔上岸,头也不回地走远。
他的心口,仍是传来撕裂一样的感觉。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记不清。
只是隐约记得,那人将他残忍遣回长安时,那一瞬他心中的血流如注。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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