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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你不要在这儿看,耽误我的生意。”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生意可被耽误,虞绍珩还是从善如流的拿着账簿走到了一个在他视野范围之内的角落。老先生见一时挑不出什么毛病,也只好作罢。
他在每一页上停留的时间都差不多,但真正关注的只有四页,栗山凛子出现的那四天。
很巧,那四页簿记上,都有一个他熟悉的名字:
许兰荪。
他苦笑,当自己怀疑的东西被印证,他却不知道应该满意,还是失落。
当然也许是巧合,许兰荪到这儿来比栗山凛子还多两次,他们只是碰巧同一天在这里出现过,可能根本没有碰过面,但加上那张照片呢
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他不再试图为自己的怀疑开脱,如果他们真的有所交往,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一场偶然的桃色事件。对大多数男人来说,栗山凛子都算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对象,许兰荪也不例外。
但这没道理许兰荪和栗山凛子最近一次在这里出现,正是他第一次去许家拜访的那天。许兰荪没道理在经历一场满城风雨的恋爱时,还跟一个身份可疑的异国女子保持一段地下恋情。
如果不是,剩下的只有一个最坏的结果了。可无论是哪个结果,都让他觉得恶心。他暂时叫停了自己的思绪,把账簿还回柜台,为了表示歉意,还顺手从架上抽出一册震川集让老板结账。
老先生虽然嘟哝了一句“不懂就不要买”,但还是报价给他结了账,并翻开账簿,依着习惯问道:
“先生,怎么称呼府上地址是什么回头要找什么书可以打电话过来,我们可以让伙计送货。”
虞绍珩翻着道:“您不用记了,我以后不会来耽误您生意了。今天的事,也请您不要和别的客人提起。”
老先生哼了一声,合上帐簿:“老朽不敢。”
虞绍珩开车沿着江边兜了大半个江宁城。云压得很低,天色是淡淡的灰,吹进车窗的江风潮冷有声,他的思绪随着远处的鸥鸟飞飞停停。许兰荪只是个书生,除了和虞家的关系,还有什么值得栗山凛子去注意这件事如果现在写报告给黄之任,事情调查的方向会变成什么他不知道许兰荪能给凛子提供什么样的消息,在他没有确定这件事的恶劣程度之前,他不能让其他人有机会伤害他的家人,损害他父亲的名誉。
毕竟,这件事和他们要查的案子不一定有关,也或许许兰荪只是凛子期望接近虞家的一个尝试。他需要更多的调查和授权,他没有太多人可以信任,或许去跟蔡叔叔谈谈不过那样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他
绍珩找了空旷的岔路口把车停下,望着远处的江景点了支烟,江岸上柳枝寒翠,飒沓低垂,远处老绿的山影曲折绵延,他静静看着,脑海里倏然浮出一个黛眉秀致的影子来,他觉得他大概是在伤感,等这件事将结束之后,那么一个女孩子会怎么样呢
他想,他或许能把这件事结束得平静一点。
05、个侬一
叶喆在陵江大学晃荡了两天,就把唐恬这棵小油菜整理得一清二白:
唐恬,独生女,十八周岁零四个月,陵江大学新闻系二年级在读。母亲在乐知女中教国文,父亲唐雅山是想到这个叶喆就牙碜。那天他去学校后门堵她,小丫头趾高气扬地给他脸色看,还凶巴巴地恐吓他:“我爸爸是唐雅山,你再骚扰我我就告诉我爸爸”
看她那个神气劲儿,他还犹疑了好一阵子,哪儿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名字依稀是见过。闹了半天,原来就是江宁市府的新闻秘书,怪不得他觉得见过,就是本埠新闻里头经常跟记者说“将妥善处理”、“会进一步调查”的那位仁兄嘛
哎呦喂,真吓死他了
叶喆撇撇嘴,哼,她还不如说:“你再骚扰我,我就告诉你爸爸”那他可能掂还量掂量。其实说到追小姑娘,他也不是没辙,哄着她对她好呗可关键是这小丫头根本就不识好歹。不管他干什么,她都只往坏处想,总觉得他在打她主意。叶喆烦躁地把腿撂在茶几上,两手漫无目的地比划:
“冤死我了。”
虞绍珩倒是心平气和,“你不就是打她的主意吗”
叶喆语塞,晃着脑袋嘿嘿一笑:“我打她主意也是为她好。怎么样,你哥哥我还配不上她”
绍珩挨着他坐下,“这种小姑娘,你还是别逗她了。这不是丽都的dancg gir,也不是你如意楼的红颜知己。回头人家家里知道了,万一捅到叶叔叔那儿,没你好果子吃。”
叶喆一时无言,抱着手臂想了想,“我不是逗她,我真觉得她挺有意思的,而且” 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小丫头瞧着也挺顺眼的,你说呢哎,你帮我想个辙呗起码能让她觉得我是个好人。”
“这简单,你英雄救美啊。”
叶喆惋惜地叹了口气,“上回要不是你,我不就英雄救美了吗”
绍珩嗤笑:“你那顶多算是嫖客起哄。”
叶喆又叹了口气:“事儿就坏在这儿了,哪儿让她碰见我不好,在如意楼”
“走吧。”虞绍珩打断了他的长吁短叹,“去许先生那儿熏陶熏陶,好让你下回见着人家看着像个君子。”他急于不着痕迹地去一趟许家,便借口下个星期是许兰荪的寿辰,拉着叶喆登门拜望。叶喆到酒窖选了两支酒,忽然问道:“要不要也给小师母带点儿什么啊”
虞绍珩轻轻皱了下眉,随口纠正道:“师母就是师母。”
叶喆想了想,笑嘻嘻地说道:“我装盒起司蛋糕去孝敬她老人家,好不好我这儿的点心师傅不错,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个。”
许宅的石榴树只剩一层薄叶,在风中微微发抖,犹叫人觉得冬日萧瑟。叶喆拎着西点盒子,一面同虞绍珩说话,一面叩门。过了片刻,只听里头一个女子应道:“来了等一下。” 声音耳熟得叫他分神,虞绍珩亦听得这女子声音清脆,不像是苏眉。院门一开,只见门内站着一个裹着花灰毛呢大衣的女孩子,正和叶喆打了个照面。两人却是同时愣在当场,只是一个惊喜,另一个却是惊怒来应门的女子不是许夫人苏眉,而是被叶喆几番纠缠的唐恬:
“你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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