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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为难地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公主让我陪着她,我就陪着她;她不让我陪着她,我就回这里睡”
即恒盯着她一双亮而有神的双眸,真不知她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和瑾不让她陪的时候,不就是她偷偷外出的时候嘛他顿感无力地垂下头。
但这时,麦穗却说了一句让他意外的话:“不论公主做什么,都有人看着她的。”
他心中一怔,蓦地盯住麦穗。宁瑞说过清和殿的宫人很有问题,好像终日都有人在监视她们,难道麦穗也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即恒忙问。
“我看到了呀。”麦穗说,“我看到有一天晚上公主偷偷出去,有人看着呢,就是没有跟上去。只有那一次让我撞到了,那个人也发现了我,但第二天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也就没往心里去。”
即恒皱眉,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怔怔地望着麦穗。
麦穗许是会错意了,忽然有点得意起来,继而道:“其实清和殿里有许多地方连宁瑞都不能随意来往,但我就可以”
“为什么”即恒收回下颌,诧异地问道。
“因为我是隐形人。”麦穗有些骄傲地扬起下巴,“他们都看不见我”
即恒嘴角抽了抽,半晌无语。
“我可以随时进他们的房间,哪怕我在他们面前换衣服,都不会有人看我的。”麦穗喜滋滋地说,真不知她这份自信是否来源于实践。
即恒打量着麦穗,不无复杂地感慨道:“不,如果你在他们面前换衣服,我想一定会有人看你的。”他头疼地甩甩头,只觉得事情突然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复杂了,忍不住拔高了声音问,“既然你看到了,那你告诉公主了吗”
麦穗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公主又没问”
一瞬间,即恒突然有种要撞墙的冲动,他斜眼睨着麦穗,真不能相信世上还有这么蠢的人类哦不,是伪人类。
他一脸的苦恼终于让麦穗发觉出不对劲了,她小心地探头问道:“怎么了,公主受人监视了吗”
姑娘,你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太晚了吗
即恒着实没有心情陪她锻炼智商,想起宁瑞对他的哭诉,顿时感同身受。放她一个人在宫里,只怕不消片刻就被吞得连渣都不剩了。
将无力感抛到一边,麦穗的话语却让原先的迷惑隐隐显露出诡秘的一角。
今日在大殿中,陛下对他和宁瑞大发雷霆,可他却没有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怒意,就像那一晚与他刀剑相向时所发出的威压与杀意。
陛下只是在做做样子。对无辜的宫人杖责百棍,只怕是在给他们施加压力也许,是在给宁瑞施加压力才对。
如果陛下当真怒不可遏,首当其冲该惩罚的,不该是他这个护卫和贴身婢女宁瑞吗
可独独他们两个被放了过去,莫非是因为留着还有用
这个暂且不说,陛下在清和殿安插耳目已经是铁打的事实,且照麦穗所言,和瑾的每一次出行都被人监视,都已经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若真是如此,陛下明知道有食人鬼在皇城出没,和瑾是目标,为什么不阻止她
关于六公主的禁足令,当真是为了约束她,而非在诱导她吗
即恒忽然产生一个骇人的猜想。
难不成陛下想杀了和瑾
袅袅的熏香弥漫在寝殿中,令人昏昏欲睡。宁瑞来到公主床榻边时,发现陛下正握着公主的手,对着她昏迷的容颜若有所思。高公公垂首立于身后,亦是满面沉重。
宁瑞想到即恒的嘱托,不由加快了脚步。
“药煎好了”陛下闻声回头道,俊朗的容颜看不出一点思绪。
宁瑞立时上前跪伏于地,将药碗呈于陛下。陛下接过药碗,凑于鼻尖嗅了嗅,不由蹙眉问道:“这是什么药,怎么怪怪的”
宁瑞叩首于地,竭力掩饰惊慌,战战兢兢道:“是是华太医亲自亲自熬制的”
陛下神情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宁瑞不禁微松了口气。这时,陛下对高公公吩咐了几句,高公公便带领一干宫人尽数退去了。
偌大的寝殿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宁瑞蓦地全身僵硬起来,不知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然而陛下却是没有再理她,将药碗还给宁瑞后,便伸手将和瑾抱了起来,任她无力的头枕在自己臂弯。
宁瑞悄然抬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陛下方才握过的手,她不禁打了个寒战。那只手苍白得简直不似活人,粉嫩的指甲尽数发青,垂落在床榻上。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在看到公主的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真的是公主吗
昔日里神气活现的妙人儿此刻竟犹如一具死去多时的僵尸,俏丽的容颜浮上一片可怖的青紫之色,红润的嘴唇恍若长年浸泡在冰水中一般毫无血色。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死气,仰起的脖颈之上,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浮起的青黑色血管,一条条密布在她尚且年轻的身体上。
“吓到了”陛下突地出声道。
宁瑞浑身一颤,差点错手打翻药碗。她深深垂下头,顿时泣不成声。
“如果你看好她,她就不会变成这样。”陛下冷冰冰的话语传入耳中,没有丝毫的温度,“药拿来。”
宁瑞咽下喉头的哽咽,膝行上前,待陛下接过仍自冒着热气的药碗,复又膝行而退,重重叩首于地,请罪道:“宁瑞有失所职,望陛下责罚”
陛下舀起药汁吹凉,小心地喂入和瑾微张的口中,有不少药汁顺着她唇角留下,沾湿了衣襟与被褥,他也不管,径直将碗中的汤药给她灌进去。听闻宁瑞的话,他冷冷一笑,问道:“宁瑞,你的职责是什么”
宁瑞吸了口气,伏于地上,压抑着哭腔道:“大姑姑教导宁瑞,要照料公主的起居,保护公主的安全将公主的一切都放置在性命之前”
陛下嘲讽地笑了一声,声音却冰寒入骨:“你有哪一条做到了”
宁瑞满脸都是泪水,忍下心中的悲痛道:“宁瑞愿意代公主一死,只求公主贵体安康”
“放肆”陛下冷冷地打断她,一道利刃般的目光凌厉地扫向宁瑞,厉言道:“你的命能跟公主相比吗”
她浑身一凛,再也说不出话来。苍白的双唇紧抿着,仍由眼泪打湿地面,身体抽搐般发寒。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僵持了片刻后才开始缓和,陛下轻轻吹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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