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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家境贫寒,得病无钱医治,我六岁死了爹,七岁死了娘,八岁死了奶娘。夫君九岁死了爹,十岁死了娘,十一岁又死了后娘”

抹口唾沫在眼角,她继续说道:“我夫妻二人孤苦无依,吃糠咽菜,家徒四壁,穷的呦只有一条裤子他一三五穿,我二四六穿,那裤子穿的都能立起来了星期天不上班才敢拿出来洗洗”

“后来我们养了条狗,饿死了又养了条狗,又饿死了再次养了条狗,再次饿死了天啊,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这黑发人送白毛狗”

“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两日孩子病了,无钱买药,眼看又要西去了。我们夫妻实在是没办法,这才上山采药。不成想夫君却在此遭到了野猪攻击,你看看这都伤成什么样了看他这样子,八成也是活不成了,我这个命咋这么苦呦”

这演技,世界欠她一个奥斯卡

自编、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声泪俱下,感人肺腑的小戏之后,凌夕抹着“眼泪”偷偷瞧向众人

不对啊,这也太安静了,难道是剧本有问题,剧情太过悲伤,以至于观众无法接受

能不安静吗,一帮人都被这出戏雷了个七荤八素,外焦里嫩包括云羿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树叶沙沙。片刻之后,匪众之中传来一声“嘤嘤”的哭声,一个男子翻身下马,抽泣着来到众人跟前。

怎么形容这个男子呢

一众匪徒不是灰色就是黑色的粗布麻衣,唯有这个男子,身穿一袭暗红长衫,万黑丛中一点红;一众匪徒都是脸色黝黑或是暗黄,唯有这个男子,脸上足足扑了二斤面粉,风一吹直掉渣;一众匪徒都是手持长枪或是短刀,唯有这个男子,两手空空如也,兰花玉指轻翘

看着眼前的这朵大奇葩,凌夕真的流泪了。这扮相,辣眼睛

奇葩男翘着小拇指拭了拭泪,对着为首的龙寨主哭诉,“龙哥实在是太可怜了,这位妹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啊”

这声音酥的呦,让身为女子的凌夕也憾然

“凤淼,这里没你的事情,你退一边去”高踞马上的龙寨主道。

“不,我就不我要是退到一边去,你就会把这可怜的妹子拖走,我哪也不去”凤淼两手一伸,直接拦在了马前。

龙寨主那个无奈啊,蹙眉扶额,“凤啊,哥知道你心善,但你能不能别老是整这么一出,你都坏了寨里多少生意了你这个不让动那个不让动,你让身后这一帮子兄弟喝西北风去啊”

凤淼撅着大嘴唇子,依旧张臂拦着,“我不管,我不管嘛反正这妹子你们就是不能动”

、第八章初入甚嚣寨

龙寨主无可奈何,仰天长叹,急得攥拳直砸自己大腿,却也是拿这个凤淼一点办法也没有。

身后的匪众叫嚷开了,“凤二当家,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对啊凤二哥,寨主不是还没把那小娘子怎么样呢吗”

“是啊凤二当家的,别在这闹了”

演完了一出,凌夕又抱着膀子看了这么一出,没想到这个凤淼这么维护她,更没想到这个娘娘腔竟是寨子里的二当家。

云羿这家伙倒是真能沉住气,眼睛闭的跟死了一样

凤淼瞥了眼一众兄弟,冷哼一声,“都是你们这些人,教唆我龙哥学坏,你们要是不给他出什么压寨夫人的馊主意,我至于这样吗这妹子都苦成这样了你们还这般对她,于心何忍”说完又抬手抹了把泪。

凌夕见状,心想不好,这朵大奇葩是要坏菜啊

她演那么一出“声情并茂,感人肺腑”小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帮人在她不做压寨夫人的前提下,心甘情愿、恭恭敬敬的把她迎进寨子里,吃顿饱饭,睡个好觉。不然这荒山野岭、野兽出没的,怎么过的去经他这么一闹,若这帮匪徒真的扬长而去,那她晚上吃啥,喝啥,睡哪

不行,绝不能容许这朵奇葩把局给搅了

念及此,她清了清嗓子,清脆的开口,“凤姐儿,你快别哭了”

凤姐

听到声音的凤淼转身,脚步款款,小腰扭的那叫一个妖冶,似乎挺喜欢“凤姐”这个称呼。

走至凌夕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妹砸,你别怕,有凤淼在,谁也甭想欺负你”

“那个凤姐啊”凌夕吸了吸鼻子,呜咽道:“如今我那夫君半死不活,只要你们能把他治好,我愿意跟你们回寨子愿意当压寨夫人”

反正今天说啥她都要进这个什么甚嚣寨,暂时答应做压寨夫人又如何只要进了寨子,她就有办法脱身。至于为什么要带着云羿那还用说吗,那可是她的钱匣子,死了找谁要钱去

“太感人了,实在是太感人了”凤淼又翘着兰花指嘤嘤的哭了起来,“为了救自己的夫君,竟然愿意牺牲自己,多么伟大的爱情啊”

在凤姐嘤咛的哭声里,一众匪徒振臂高呼,“恭喜大当家的得了这么个绝色小娘子做压寨夫人”

“恭喜大当家”

“贺喜大当家”

龙寨主那满脸胡须黝黑的脸,高兴的都要拧成一朵花了,抱拳向众兄弟致谢,“兄弟们辛苦,今儿晚上杀猪,咱们摆喜宴”

凌夕做压寨夫人已成定局,凤姐已是无力回天

“妹砸,你放心,跟了我龙哥,那就是寨子的女主人,谁也亏待不了你。至于你那夫君,你就别惦记了,交给凤淼,保准养的白白胖胖的”

“咳咳”

一旁的云羿听到自己要落在凤淼这个人妖手里,不由得气血上涌。

“行了,天不早了,带上人,回寨”

龙寨主一声令下,众帮匪就掉转马头,踏上归程。

凌夕不会骑马,就与凤姐共乘一匹,云羿则是自己拖着虚弱的身子,一人一马。

在山林里绕来绕去,七拐八拐走迷宫似的,行至甚嚣寨时,天已擦黑。

朦胧的看着寨子的土楼城墙,大门正中悬挂一块长了绿藓的巨大木牌,上书“甚嚣寨”三个行云流水,狂放不羁的大字。

没有岗哨,没有遍地堆积的尸骨,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寨子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切都规制的整齐有序,半分杀戮气息也无。相反的,还有几个孩童在跑来跑去,一派祥和的景象。

这里确定是山匪的老巢,而不是某个富庶的农家大院

凌夕和云羿被安置在了前堂的聚义厅,这里是整个寨子的核心。待人全部退去之后,二人有了如下对话。

“你打算怎么办”凌夕抱着大腿坐在椅子上,开口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毕竟,晚上要当新娘子的人不是我”

“少在那说风凉话,若不是我,你今儿晚上就得待在山林子里喂蚊子了”

云羿那万年不化的冰川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勾了下唇角,“哦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凌夕横他一眼,“你当然得感谢我,还用问吗这是显而易见毋庸置疑板上钉钉的事实”

“怎么还想再要五千两”

“你要是给,我就受累收下”

云羿侧过脸,即使破衣烂衫,浑身是血,也总有种让人侵犯不得威严。他盯着她,一字一顿,“你、想、的、美”

“切”她嗤之以鼻,“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厅堂的角落里堆了满满几坛子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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