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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却连一口汤都不留给大明朝的正宗平叛部队山东行营,这就很容易引来嫉恨了。到时候白跑一趟的辽东,四川等地援军肯定不肯善罢甘休,就算琼海军从来没把大明朝的官吏放眼里,这嘴皮官司终究不好打。
庞雨向北纬阐述了他的忧虑,却随即看到敖萨扬那边传来苦笑的表情看来同样的言辞他早说过了,显然没起到作用。
果然,北纬只用几句话就驳斥了庞雨的论点想必刚才他也是这么对付敖萨扬的。
“现在还谈战略庞参谋,你就这么确定我们龟缩回去后定能守住防线眼下对方的战术也很明显了,就是不停驱赶些炮灰过来浪费我们的弹药,如果咱们一直躲在防线后头被动挨打,任凭他们自由发挥,我们的炮弹和火箭弹还能坚持多久你确定我们可以用火力耗光他们的人力吗”
庞雨不吭声了,大的战略布局方面他一向很有自信,但这种涉及到具体战局,战术上的判断,当然是北纬这位职业军人更有经验。更何况北纬才是这支部队的副帅,解席不在的时候就是他说了算。
“那么好吧,就按你的计划行事。不过要派人去通知老解老马他们,到时候后方火箭炮还是能提供支援的。”
匆匆写了一张字条,把亲兵钱小毛打发回去送信,庞雨自己却留了下来,他手头好歹有一整个警卫班,可以提供相当火力的。北纬也不啰嗦,继续安排胡凯,陈添或是徐磊三位连长中的某一个轮番带人出去打头阵,装作被敌军引诱上当一样,将全营慢慢拉向叛军所希望的位置同时也是他们看中的决战地域。
再度越过上次那片小山坡后,后方主阵地又看不见他们了,于是后面的火炮支援一下子稀疏起来,连射程足够的火箭弹也逐渐停止发射老马他们应该已经得到通知,这时候想必正在给两台发射架上都安装满二十发的弹药,等得到前方信号弹的指引后便齐射覆盖。
见引诱策略起到效果,叛军也不再派炮灰过来送死,几支正规部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不过出于对琼州军火炮的畏惧,他们的动作依然很小心,不但几支队伍之间的距离非常分散,队列内部人与人之间相距也很远,同时移动速度相当缓慢,一副形势不好就要撒丫子逃跑的样子。
反倒是那支集中了叛军主要将领,人数也最多的主力精锐,不躲不闪径直朝琼海军这边大踏步冲杀过来,而北纬也指挥部队迎上去,看起来两军之间似乎达成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你别再用那作弊似的火炮了,咱也不用垃圾杂兵上来恶心人,大家兵对兵将对将狠狠干上这么一场
当然北纬从来不是那种会老老实实跟敌人死拼实力的正统军人,这一点从他手里拿的破天荒不是狙击枪而是一支信号枪就能看出来里面塞的几颗信号弹按顺序发射后,分明是给马千山那边通报方位距离用的。叛军前些日子才挨过一次火箭弹齐射,但那只是在视距内。视距外挨炸都是零零碎碎的,最多说明这边琼州军火箭的射程很远,还不能证明他们拥有视距外精确攻击的能力至于耿仲明的悲剧那属于小概率事件。
但在今天之后,想必叛军方面会对琼海军火器实力的认识又更上一层楼,不过那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这不能说是对面叛军大意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大胆猜测这边的火力投送能力竟然可以覆盖到十多里之外,都不用看见人都能把炮弹准确丢到目标头上,那这仗根本不用打,趁早逃跑才是正道。
即使光用步兵这边也有信心推平对手,而对方在已经了解到琼州军的火力强度之后,居然还敢这么大模大样迎上来,很可能也有什么秘密手段的。不过这边并不在乎任它妙计千条,我自一路平推,这条原则不仅仅在战略上适用,战术上也是一样。叛军方面随便用什么策略,最终总是要依靠人来施展,而在钢铁和火药面前,人体却是非常脆弱的。
只是双方的“暗招”都没能用出来,因为他们并没有能交上手正当这两支军队摆出决一死战架势朝对方撞过去时,在他们的侧面方向,忽然响起一阵巨大骚动。另一支叛军偏师忽然遭受到来自背后的攻击而且是被一大群骑兵踩了
只见无数残兵败卒抱头护脸,哭着喊着从一座小山坡后面狂奔出来,仿佛一个被浇了开水的蚂蚁窝。山梁后面被杂木树丛挡住,一时看不见端倪,却可听到人喊马嘶,尤其是无数战马奔驰践踏大地的铁蹄声,几乎响成一片。
那支叛军属于先前被派过来送死消耗这边弹药的炮灰部队之一,肯定是没多少战斗力的,不过琼海军这边也没认真对付他们。这些人装模作样攻上来,琼海军方面也只是敷衍性质的打上几轮排枪把人吓跑算数。所谓逆向淘汰就是如此了那些正儿八经梗着脖子往前冲的勇敢者这会儿都躺地上了,剩下都是些偷奸耍赖胆小怕死之辈,反而得以苟活。
不过叛军的战场控制能力不错,或者说早有准备这些人被打垮后并没能一散了之,而是被组织起来又在后方重建阵势。叛军对于这种搜罗炮灰的工作似乎很熟练,专门安排了一群身强体壮的督战人员分散于战场外围,这些人不上前作战,而是手持武器四处阻拦驱赶那些从前线跑回来的幸存者,把那些没能跑掉的倒霉蛋重新聚集起来,虽然挤一块儿仍是乱糟糟一堆,好歹算是一支队伍了。
当然这种队伍士气战斗力什么是肯定谈不上的,摆在那边除了吓唬人以外也就对短毛这样的军队有点效果可以再废物利用,拿来继续消耗这边的弹药。直到彻底哗变或是逃光为止。
琼海军火力威猛,进军速度却不快,人数又少,这些乱七八糟炮灰队伍在远离他们进攻方向的侧面重整,像这支部队便是躲在一处小山包后面,基本上除了天上流弹外倒也不用担心遭到袭击。
然而此时好运却被打破随着这群乱糟糟杂兵一起,在他们身后忽然出现大批骑兵,宛如疾风一般快速从他们身旁掠过,瞬间便见血光四射,位于队伍边缘的几十上百号人一下子都被放倒,不是人头被砍刀撩飞便是身躯被长矛捅个对穿。
那些骑兵战术极其犀利,在掠过并瞬间赶散了这支乱蓬蓬杂兵队之后丝毫不停留,立刻又朝另外一队叛军杀去,同样也是仅仅从外围掠过而非一头撞入,但依然轻松将这支杂兵赶得散了伙。
如是再三,重复数次之后,除了那中央几队最为精锐的叛军主力,周边几支胡乱拼凑起来的杂牌军都被打散了架子,人员再度四散奔逃。但那些骑兵却并没有急于追杀,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松放他们走。只是四下里一圈,如同恶狼驱赶羊群一样将那些残败兵逼住,朝着敌方中军的位置逼赶过去。
他们竟是要驱赶这些残兵去冲乱叛军中央尚能保持秩序的主力,以求一战成功
战场上一下子形势突变,北纬庞雨等人同时愕然停下脚步。一开始还以为是对方的诈术,但略略观察了一会儿便可确定不是新加入战场的那支骑兵队杀法骁勇,手下决不容情,虽说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急于杀伤,但每冲散一处叛军方阵都仍然造成大量伤亡,如果这是苦肉计的话,那叛军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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