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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留一张只有巴掌大小的名片,颜色也只是白纸,除了挺括一些看起来远不如传统大红烫金名贴那么神气,但在时人心目中的地位那可大不一样
以前在京师的“真短毛”只有陈涛一个,这一年多来已经分了亲疏,陌生人再要凑上来总不太容易的。而这一回又有十多位真短毛入京,反正都是素不相识,赶紧先来烧一柱高香,没准儿便对了哪位短毛老爷的脾气呢先前陈涛在北京城交朋友可随便得很,主要是和商人往来较多,但对于宫中太监,西洋传教士等等也来者不拒,正儿八经的士子官员反倒没结交几个,似乎完全不在乎身份差别,搞得京师中人对于短毛的交际喜好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也让许多人怀报了一线希望,管他认识不认识,先来投张名帖再说。
甚至就连全北京城都知道,向来跟短毛不对盘的温体仁温老倌儿都遣人送了帖子上门专业跟短毛唱对台戏的日子可越来越不好过了,那姓陈的小子跟老爷我八字犯冲,新来的中间没准儿有谁能结交一二呢。
于是乎胡雯只能看着眼前高高堆起的一大叠名帖发傻了,即使她动员了安娜,王娇娇,苏慕雪等人一起来处理,却还是难以应付。后来还是听了安娜的建议,赶紧再去钱家把那位师爷请过来帮忙,为此还专门发了一封聘书给他聘请那位钱养先钱老爷为琼海贸易公司北京分公司顾问,专门负责协助处理公司在京城的一应人情往来事宜,顾问费为每月一百元。
有一百块白花花的银饼子揣在怀里,那位钱师爷顿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或回复或谢绝或推托,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些帖子全处理掉了。于是皆大欢喜,包括钱谦益也很满意这位钱师爷乃是他的族中兄弟,很早就取得了秀才功名,但一直没能中举,也不想去做那等污浊小吏,便托在自家门下奔走,算是他手中最为得力的两位幕友之一。本来这等迎来送往之事,最擅长的其实是另外一位,他的夫人之弟,但因为是正牌的妻舅老爷,有什么事情只好请托而不方便直接指示,这才让自家族弟出面的,没想到却立即有了回报。
这年头五两银子就可以养活一家人,五十两足够在外面开个小公馆了。钱师爷得了这笔外财,很多原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计划就可以实现了。而钱阁老也可以毫不亏心的说自己照顾了本家亲戚就是在面对自家舅老爷的时候稍稍有些尴尬,不过没啥,短毛那里油水丰厚的很,既然贸易公司开到了京师,那以后机会就多得是
顺便,他们在谈论中对陈涛的评价又降低了一些先前这两位也都出面跟陈涛接洽过,但那时候他们可从来不知道短毛还有这个“顾问”之设,而陈涛在交流中也完全没提及到这方面。他们以前帮忙那真是纯粹白帮忙,一点好处没得。
可是那位胡女士一来,马上痛痛快快给了张聘书,以及连同聘书一起送来的两封银元瞧瞧这气度,毕竟是作过短毛首领的。相比之下,陈涛做事情果然还是不够妥帖。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属于事后的闲话范围,在胡雯等人看来,来到北京城之后就仿佛在过关卡游戏,一关过去了还有下一关。这不,好容易解决了那些访客和拜帖的麻烦,下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那些有意结亲的人家听说短毛方面也很诚心,一批人专程来了北京城。于是,很自然的,家里老爷太太都想找个机会,见一见这些未来的女婿们。
第六百五十九章 女婿们中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这里是大明永康侯府,蔡国公徐忠后裔,自成祖始封,传至如今,标准的公侯世家。
这一代的永康侯徐应垣原本是家中庶次子,论嫡论长都轮不到他来继承这个侯爵位。但人的运气就是这样不好说嫡长兄徐应坤连同其嫡子徐锡胤先后过世,也没留下其他后代,于是爵位就落到了他们二房头上。
故此徐应垣本人对于嫡庶之分看得就不是很重,自家一个庶生女儿从小各项待遇和嫡生的也没啥两样,教养的极好。当然在要为家族出力这一点上也是同样待遇徐家几门姻亲结的都不错,前头那位小侯爷徐锡胤更是娶了成国公朱纯臣的女儿,所以在徐应垣看来,家族在传统贵戚势力中所结的关系网已经足够密实,可以适当向其它方向扩展一下子了。
徐家因此最早提出了与短毛结亲的构想,在具体操作中当然也占据主导地位。这一回,京城勋贵们与短毛入京人员的首次大规模会面,也就理所当然放在了永康侯府的徐家花园中。
请客理由是现成的如今正是过年的时候,京城人家不拘贫富,只要还有点家底的,都至少要摆上一两桌酒,请来几拨客人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说明你们家彻底败落了,那下一年往往连店铺都不肯赊账,日子可就更难过。
小门小户尚且如此,号称与国同休的侯府世家当然更不能倒了架子。自春节除夕之后,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前的这段时间,徐家天天都在摆宴席。就算有时候家里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全家都出门去赴其他亲贵的宴了,府里酒席还是要摆的由管家出面招待街坊邻居,往来商户,这就是堂堂侯府的气派
当然这一天,京城亲贵们多半都云集到了徐家,甚至连平时不怎么跟亲贵打交道的朝廷命官都来了不少别人不提,仅仅吏部天官,当朝首辅周延儒周老爷的出现,就足以让京师里所有人都掉落一地眼珠子了。
要知道在大明朝,勋贵跟文官历来是两条线,各走各的很少有交集。文官朝臣们手握大权,灰色收入丰厚,可也容易大起大落。万历年间首辅张居正曾经何等显赫搞死个王爷都毫不费力,可一旦败落下来那也是惨烈无比,一家老小被围起来活活饿死当然这是极端情况,但通过科举爬上来的文臣,升的快跌得也快,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台上大佬们犹如走马灯一般不停变换,而勋贵们多半是靠着祖宗留下的田产商铺过活,有出色的子弟也往往走武职,帮皇家掌着兵权印把子,只要不胡乱掺和进政争之中自己找死,一般都还能顺顺当当把爵位和富贵传下去的。这方面最近的反面例子便是丰城侯李承祚,明明是与徐家一样,始封于成祖年间的老牌勋贵,有田有产的,却不知发了什么昏,偏偏在天启年跑去附逆阉党,居然还恬不知耻的为魏忠贤请赐九锡、求封魏王当时一度炙手可热,可那有什么用当今皇爷一上台,先除爵后斩首,全家死光光,别说承祚,连香火都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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