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2 / 2)
书房中几位大人各坐一边,低头品茗,无人讲话。书房门吱呀打开,一个孝服少女逆着光走进来。她身材高挑瘦削,走路迅速而有力。见她进来,众大人纷纷起身。
澜江退下了在屋里伺候的桃女官,关上门。屋里众人这才看清澜江的面容。除了刘元桥是见过澜江的,其他几位澜江都是首次见面。澜江作为西北军主将,是超品大员,在这些大人中是品级最高的。他们不得不别别扭扭的向比自己小十多岁甚至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行礼。
谁知澜江并未等他们行礼,反而是自己先一辑到底。让满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澜江落落大方的在门旁的一个座椅上坐了,对还站着的几位大人道:“各位大人快请坐吧,我赵三不过是一介女流,蒙陛下恩典可以有机会与各位大人同坐共谈,若是大人们还计较着品级什么的,澜江就太惭愧了。”几位大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又别别扭扭的坐下了。
熟人刘元桥还是那副清瘦模样,他主动为澜江介绍:坐在最靠里的上首座位的是户部宋敏宋大人,他身材微胖,面白无须,三十多岁年纪,乐呵呵有点儿弥勒佛的感觉。他旁边坐的是兵部的张书银,这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二十来岁,脸庞黝黑,很忠厚的模样。坐在澜江对面的是都察院的王小五,一身都察院的黑色连衣,面色冷峻,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
澜江分别打了招呼,开始正题了:“各位大人也知道,陛下任命我为西北军的总领将军,虎符在我手中,可以说,在西北军中,我最大。可是,我非常不安,因为我何德何能,可以站在众位以及西北军浴血奋战多年的将士之上”
“我年方十七,甚至还没有众位的子侄年纪大。高处不甚寒,坐在这个位子上,我不是兴奋,而是惶恐。可我还是要坐,因为什么,因为陛下需要我,他需要我来统领西北军,他不希望西北军这大魏朝最利的剑被有心人控制了。他需要我来收拢将士们的心,让为大魏朝、为我爹光远将军奋战了多年的将士,不寒了心。还为了我赵家,五条人命我二叔年纪二十七便战死沙场,我大哥才二十岁,孩子还没满月,他便被暗杀了,我姑父,从没有见过我表妹一眼,也死在嘉庆关。我爹,自我记事,他从未在家住超过十天,他总说就要回家养老了,可最后还是暴尸荒野。还有我二哥,升平公主六个月的身孕,我二哥死不瞑目啊”澜江声嘶力竭,泪流如注。
“这些都是血债,我要辽国血偿,我要南苑血偿。我恳求各位大人能辅佐与我。我要打的辽国心惊胆裂,要他们再也不敢跨国澜江,我要让南苑国主,听到我西北军的名声就日夜难寐。我澜江的心愿、也是我赵氏满门的心愿。恳求诸位大人了。”
澜江直直跪下,磕的青石地面“噗通”一响。这响声如同巨鼓擂在人的心间。刘元桥率先前襟跪倒在地,哽咽道:“属下愿为将军分忧,灭辽贼狼子野心。”宋敏、张书银也都老泪纵横,纷纷跪倒,誓言效忠。而王小五则单膝跪地,以手抚胸,“我发誓效忠与你,不死不灭。”
在恳谈了一番之后,澜江亲自送几位大人出门。
出门后,宋敏拉着刘元桥钻进自己的马车,宋敏摸摸脑门的汗水,长叹一声,道:“真是不简单啊,一番话说的我这一腔老血都沸腾了,只恨不得不能上阵杀敌。”
刘元桥拭了拭眼角的水迹,道:“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那是赵澜江,陛下亲自更名,君乾大将军亲授兵法武艺的赵澜江。若是个男儿的话,前途不可限量,不过现在也不差。陛下果真是雄图壮志,不拘一格降人才啊。”宋敏深以为然。
七、牝鸡司晨
定下了五日后启程,在忙完二哥赵兰辉出殡仪式后,澜江便开始为出发做准备。
赵夫人愁眉不展,纵然女儿许下大大的诺言,她也还是不放心女儿前往那么遥远可怕的地方。
皇上已经在朝上公布了他的决定,不出意外的引起了轩然。礼部尚书与兵部尚书的反应最为激烈,他们在南书房前跪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过跪了一整天,皇上也没见他们,最后只能黯然被太监抬走。
澜江不用上朝,朝中的事情自然是不可知,不过刘元桥这个人比较积极,总是不停的为澜江带来朝中的最新消息。而这几日,前来吊唁人数剧增,多数人对澜江持好奇态度,也有不少极端的在府前痛斥牝鸡司晨,要澜江自请下台。不过都被义愤填膺的群众的打走了。
看着门前的又一出闹剧,澜江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只不过是个开始。等到了西北军营,那才是真正的战争了。将士们不会默默接受自己被一个女人领导的事实的。不过既然选了这条路,也就没有了反悔的余地,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能走了。
李辙最近几日来赵府来的颇为勤快,澜江是懂他心思的,但心里多少有些曾经沧海的感觉,虽然赐婚一说是安抚母亲的,但有时她也会想,若是皇上当真要赐婚,嫁给李辙倒也是不错的选择,总比和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成婚的好。不过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五日时光很快度过,到了启程的日子。赵夫人不忍送别,只说头疼,便闭门不出。澜江谢绝了姐妹嫂嫂们的好意,只带了皇上赐的众人与一小队家将,骑了父亲的那匹奔雷上路。在宣武门处汇合了宋、刘、王、张四人后一起前往充州,奔赴不可预知的前程。
八、充州大营
一路上走的非常艰苦,因为是军令在身,一行人日夜赶路,除了那六人暗卫与习惯了马上生活的家将,其余人等均是痛苦不堪。澜江虽自幼就会骑马,但大腿还是被磨破了很多次,还未愈合,又伤了。到充州前的一夜宿在驿站,澜江几乎是被青桃二女扶进屋的。
伤口因为反复摩擦,血肉模糊。澜江持续发着低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青女官无奈,只得拿了烧酒为澜江冲洗,虽然疼的刻骨,澜江却没发出声息,只是咬着牙咬的满嘴血腥味。冲洗过后上了药粉,青桃二女在地上打了地铺正要入睡。澜江突然问道:“以后总不好一直叫你们的官职,你们为自己取个名字吧。”
桃女官年纪较小正要张口,被青女官拦下了,她毕恭毕敬,道:“还是请将军取名吧,我们现在的名字也是在暗卫训练时随口编的。”
澜江道:“你们自己想吧,有了名字才像个独立的人。让那六个内舍人也想想,明天告诉我吧,我困了,睡了。”之后再无声息。
青女官有些看不懂澜江了,明日就要面对六千新兵,可她却无丝毫紧张感,反而想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第二日在进入充州大营前,每个人脸上都分外严峻,因为大家都知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