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5(1 / 2)
,阿娇在后宫都比她能为,因着甚
帝后之间的关系忽然又好了起来,甚至皇后威势有远甚以往任何时候的趋势,固然是一方面;老太太多年积威、馆陶常年经营,在这宫里头扎下的老人,可不就是又一方面吗
尤其长信宫中那些个王太后花再多功夫也始终收买不了的老奴婢,简直不要更碍眼
她早盘算好要让这些个不识时务的,干脆服侍老不死的生生世世了
只不过近些时候,皇帝对老不死的仿佛又孝顺了起来,王太后却失了儿子的心,这要让长信宫奴殉葬一事,就不好那么随意着来。
好在机缘巧合,老不死的半夜没的,发现的时候身体都硬了,更换寿衣都不方便了,这服侍的人少不得都有一份罪过在。
便是馆陶,说是睡在外间,但操作得好,也是一个故作殷勤博孝名、却疏忽到亲娘啥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而就守在太皇太后床边服侍的几个老奴婢,和那些说是忠心耿耿,却连在太皇太后归天时守在一边都没有的其他老奴婢
可不妥妥的该死么
王太后之前也有心装孝顺媳妇,可恨不拘白天黑夜,只要她在,馆陶阿娇便总要有个人也必须在。
说得好听,是与她搭一把手,可还不就是要盯着她
皇帝又是个不孝的,王太后那般做了一二十日,累得腰酸背疼胸口闷,他也不见有什么体贴母后的意思,顶多说一句:
“阿父在天有灵,也看得到太后的好。”
是以王太后唱了好一段孝顺儿媳大戏,却把自己唱出一肚子火气。
但到了此时,王太后满腔火气,都成了幸灾乐祸、与落井下石。
反正老不死的终于死了的时候,她才因着白天服侍半日,被平阳扶着回了长秋殿,这等到老不死的尸身都僵硬才发现的不孝、不敬,怎么都算不到她头上嘛
王太后找起茬来,简直精神满满。
一边挤兑着馆陶,一嘴一个“孝顺”,又一嘴一个“便是弟妹照看,大姐也是不肯错眼的”,没直言馆陶一错眼就错得亲娘尸体都硬了,却比直言更刺人,啪啪啪打得馆陶大长公主脸肿
一边嘛,又是哭着太皇太后去得冷清,又是感慨着长信宫中奴婢的好和不好,连先帝都被她拉出来挂在嘴上,说来说去,目的只有一个,这长信宫的奴婢,不是该给太皇太后陪葬,也该去灞陵守着啊
“说不定不只母后,连父皇都乐意添些人手伺候呢”
王太后这么说着的时候,面容悲戚怅然,看向馆陶的眼神,却是裸的嘲讽和挑衅。
我就是要铲除你的人手,又如何
王太后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长乐宫的气息是如此轻松畅快。
馆陶也是第一次如此憋屈。
虽然早在景帝逝世,女婿一下子从太子成了皇帝、弟媳妇也从皇后成了太后开始,馆陶就察觉出差异。
皇帝敢为了一个奴婢给阿娇没脸,曾经连做她弟媳妇都没资格的卑弱宫妃,也一下子成了她必须行礼敬重的存在
馆陶一开始不是很适应,但她确实在努力弯下自己的腰板、低下自己的头颅。
反正也不是没有弯腰低头过。
特别在太皇太后不好之后,馆陶甚至在私底下几番严厉呵斥不识时变的女儿,责令她端正态度。
但还没真正面临山陵崩的适应是一回事,这真面临后台倒塌、王氏完全趾高气扬起来的情况
馆陶险些将银牙咬碎
长乐宫的女主人确实不一样,可这女人,竟是比栗姬更让人恼火
偏生她的儿子还是皇帝,是自家女婿,相比栗姬那个前太子之母,确实更有嚣张的本钱。
努力深呼吸,馆陶一早起来水都没喝上,就接连又是母丧、又是给弟媳挑衅,眼前甚至都有些发黑。
阿娇赶紧递了一碗热热的豆浆过去,馆陶连喝两口,想到女儿与女婿关系和缓、王氏却和儿子闹僵,又想起先前那要紧物事已经托给韩嫣,韩嫣也承诺哪怕他战死沙场、又或其他病痛横死,也定会将那样东西交给该交付的人
才真正缓过那一口气,有了心气和王太后争执起来。
一个要顺势除掉长信宫的人手;一个必要保下这些人,一则全了母亲与他们主仆情谊,二也可为阿娇助力。
一个讽刺对方妄称为母亲侍疾守夜,结果守得连人何时没的都不知道;一个潸然泪下,也没否认是自己不好,却不忘感叹几句岁月不饶人,再者大长公主再尊贵,也没有在长乐宫中自得一宫可供高卧却是讽刺王太后连给婆母守夜都不曾
又有平阳阿娇各协助自己生母,又有隆虑这个似乎没弄清楚状况的,一会子帮亲娘说两句,一会儿又站婆母这边劝亲娘两声,结果两边没讨好,被娘家婆家妈一起呵斥:
“闭嘴”
便委屈无措的,只得哭起老祖母。
哭着哭着,好像真念起老太太的好,还真抹出一脸鼻涕泪来
、第33章 戏里戏外
这一台大戏,虽少了个比隆虑更显娇憨的田欣,却多了个心气提起之后、战斗力远非常人的馆陶,照样凑齐了五个女人,唱得好不轰轰烈烈。
毕夏震一脚才迈入殿门,就给吓得倒退一步半,只恨不能真的掉头就跑、来个战略性撤退,便惟有握紧拳头,勇敢登场
于是这一台大戏,有了毕夏震这个再如何低调也是当之无愧男主角的加入,五个女角色越发说唱念打各种手段齐出、八仙过海诸般神通尽显,争着抢着要夺取女主角宝座。
王太后扯着毕夏震的手臂哭老太太。
什么“尊荣了一辈子,也是儿孙满堂的,虽其他几个就国去了,膝下还有孙儿重孙女、还有女儿外孙儿的,临了临了,竟是自个儿孤零零上路,好不可怜”啦
什么“大长公主虽是心存慈悲,但不过是几个奴婢,再慈和悯下,也不能比孝顺母后要紧”啦
各种涕泗滂沱。
馆陶大长公主之前也是在抹眼泪,此时却不肯拾王氏牙慧,见了皇帝近前来,反一把将眼泪抹干净了,正正经经起身行礼,说了两句:
“阿母神色安详,皇帝也莫要太伤心了,总是你身子要紧、天下要紧。”
之类的应景话儿之后,示意隆虑上前,将王太后扶开,又让阿娇搀了毕夏震坐下,而后自己方才跽坐正色:
“太后的心自然是好的,谁不知道她最是个孝顺慈爱之人
只是世间有好心却办了坏事的,可曾少了去”
先明褒暗贬点了王太后两句,而后又从皇帝如今有心奋起、甚至连星象也支持天子征伐四夷,大汉正需厉兵秣马,备粮草、掘人力之时,这内侍宫人之辈,虽是奴婢之身,却也可服天子之劳
“比起让他们殉葬,阿母必更乐意他们活着,为皇帝且效几分力。”
馆陶大长公主这么说的时候,神色温柔,眉眼间却有皇家女的担当和傲气。
比起还在抹泪的王太后,强了不只一条街
而后,这位大长公主且不足意,还拿王太后哭诉之时说的那句“事死本当如事生”出来作伐子,可她认为“如事生”并不应该最起码不只应该只用拿奴婢殉葬、陪陵来表达。
首先,这长信宫可是太皇太后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便是薨逝,三年五载、甚至三十年五十载的,也未必没有想着要回来看看的时候罢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尽可能从人事物等方方面面,从大摆设到窗前树上那窝燕子,都给维持原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