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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天色还早,妃谧靠在树上假寐,凌锦寒无意问道,“妃谧,为何你的眉角画着一朵白玉兰”

妃谧嗖得起身,坐在湖水中近岸凸出来的石头,猫着身子,探出头,清澈透底的湖水映照妃谧的容颜,玉颜呈娇。

纤细青黛如眉,澄澈水灵如眼,眉角一朵极小巧的白玉兰已然绽放,她从前没有这朵小白玉兰。

“我也忘了,应该是为了记住什么重要的事而留下的吧。”

“什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忘了呢”

“不记得了,若是真重要,我师傅会提醒我的,罢了,别纠结这个问题。”

妃谧掬水揉了揉那朵白玉兰,还是那般生动开放,不动一丝辱格。

凌锦寒从兜里摸出玲珑铛,放在手上细看一会,踟蹰不前。

玲珑铛纤尘不染,定是有人每日擦拭或者夙夜拿在手上。

凌锦寒拉了妃谧一把,让她站起来,妃谧掸掸身上的灰尘,凌锦寒轻轻握过妃谧的手,把玲珑铛放在她的手心,妃谧白皙稚嫩的手接过小巧玲珑的玲珑铛,她捧着,疑惑地看着手心的小玩意。

“此物赠你,我曾答应你恢复这个铃铛,我却不知它生前是如何,就按着自己的意愿叫人把它造出来。”

妃谧这时仔细打量着凌锦寒,清秀隽逸,风轻云淡的神情有了一丝丝浮动,谜底就在眼底的含情脉脉,扯扯嘴角,就当他是笑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凌锦寒覆住妃谧的五指盖在手心,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你若不惜,就扔下这湖底。”凌锦寒的眼里闪着水光,他的声音喑哑,本就深沉,而说出这话,更是尽显悲伤。

妃谧的身躯震了一震,叹了口气,蓦然抽出手,凌锦寒来不及回神,妃谧就扔了玲珑铛去湖里。

湖面微波粼粼,阳光暖暖照射,泛起金光,水流湍急,哪里还有玲珑铛的身影

妃谧双手环抱,隐隐偷笑,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模样。

凌锦寒登时后退一步,满脸惊愕,终是一厢情愿不得好死,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所有话语塞至喉部,逆流而上,终是回到心底,默默埋藏,最后苦着的是自己的心。

凌锦寒一个飞身,跃下百里湖里,湖水溅起巨大的水花,惊动了逐浪浮萍,颤巍巍地移动一旁,为凌锦寒让出位置,天色渐晻晻,水色也变得模糊不清,凌锦寒身着玄衣,遁入水中瞬间失了踪影。

“凌锦寒凌锦寒”妃谧在岸上失声呼喊,回答她的是暮色苍茫。

妃谧从低矮的岸边入了水,水浸没至膝盖上边,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妃谧的嗓子干哑,已经无力再折腾了,上岸歇息一会。

“是歌是歌是歌”妃谧又喊了几声。

“翾御将军翾御将军翾御将军”又喊了几声。

“咳咳。”妃谧累倒一旁,抬起手,缓缓张开紧攥的手心,红绳系住,银链缠绕,玲珑铛正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刚才她故意做了一个扔掉地动作,故意双手环抱不被他发现,就是出于小心眼的报复,也是出于好奇,扔了又会怎样呢会不会被抹脖子,还是他喊人来收妖

各种想像,结果竟是惹得堂堂将军跳湖,这会可好了,她成了千古罪人,史书记载,臭名远扬

妃谧胡思乱想间,不经意地摇动着玲珑铛,最后用手指缠住红绳,甩着玲珑铛,玲珑铛发出急促的响声,似乎在召唤。

“妃谧。”身后传来疲倦的声音,还伴着轻微的喘息声。

妃谧回头,抬眼看着全身湿透的凌锦寒,墨发湿成一团,却也平直地垂到胸前,水滴顺着脸庞的轮廓流下至下巴。

看到凌锦寒如此狼狈,妃谧竟也能开怀大笑,可凌锦寒那幽怨的眼神让她憋住了笑意,讪讪地摇了摇手。

无意间,凌锦寒挽起袖子,打道回府时,妃谧瞄了一眼,尔后心虚地低下头,抿嘴不语。

凌锦寒右手手臂上有妃谧妖性大发而抓伤他的疤痕,疤痕渐发紫,因为掺和着妖毒,而且又碰了水,有腐烂的趋向,这种疼,十分痛苦,凌锦寒竟可以忍受时间之久。

妃谧咽了口水,一个凡人能忍受妖毒之痛,且一脸风轻云淡,果真是不同凡响。

妖毒若解惟此妖之血。

如果不及时解毒,凌锦寒会死的。

他赐我一剑,我回他一伤,也算是扯平了。妃谧想。

妃谧轻轻牵起凌锦寒的手,欲仔细查查伤势,谁料,凌锦寒反手握住妃谧的手,力度恰好,妃谧不得挣脱,也不觉得有疼。

陌仟逸找了凌锦寒半天,也在前厅等了半天,家丁们都以为将军出门了,却不料他竟在自家府邸的后院百里湖。

妃谧搀扶着凌锦寒,他全身湿透,却对湿了半身的妃谧道,“你且先回房换件干爽的衣物,别染了风寒。”

“那你呢”妃谧忍不住问。

“刚才家丁说皇上亲驾,我就随便披件披风就去迎。”凌锦寒笑了笑。

妃谧欲言又止,今日戏弄也尽兴了,自己也好受了些,她笑靥如花,“是歌,我答应跟你一起赏花灯,”

“当真好待我处理一些事就陪你齐去,不会太久。”凌锦寒生怕妃谧反悔,就不多再问,又发现不妥,“你怎的知道我的小字是歌”

“是歌这名字真可爱,是歌是歌”妃谧摩挲着下巴,含着笑意,“听凌湮说,你不喜欢这个小字,为何不喜不喜又为何取呢”

见妃谧舒展笑颜,凌锦寒直言道,“我不喜,那是因为这名字温润如玉,淡雅如风,只配得上书生意气,我只会舞刀弄枪,哪里受得了这个小字,不喜却取,是因我肇临之时,手上有一道白光,白光凑成两个字,是歌,所以我父母就同我取了这个小字,虽不喜,却也怀念。”凌锦寒黯然垂首,辨不清悲喜。

“算了,既然你不喜,我也不强人所难,我还是按着尊卑称呼你一声将军罢了。”妃谧心头的大石也算是着地了,仇也报了,人也耍了,一切还是恢复如常罢了。

“大可不必你若欢喜,喊我什么我都乐意。”凌锦寒笑着,见妃谧不说话,撑着身子接过家丁递过的披风,去了前厅。

这个凌锦寒,自从她回到将军府,就变得怪怪的,似乎是无事献殷勤,却不知道要从妃谧这里盗取什么。

妃谧耸耸肩,一切变得不初见的生涩了。

然而,凌锦寒走的后脚,凌瓷就移着莲步似笑非笑地朝着妃谧,距离三尺之远,停下脚步。

又见江仙儿也跟在她身后,妃谧已有许久没见了江仙儿,固然有一种见了故人的欣悦。

妃谧上前握住江仙儿的双手,道了句好久不见,江仙儿呆愣许久,尔后应付似得说了些话,似乎她们中间有一道隔膜,不见几日,所有人都变得怪怪的,不知凌湮又变了怎样。

这所谓,日久见人心不对,应该是桑海桑田,不复从前。

阳光渐逝,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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