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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箭阻了大刀的去势，慢了动作，大刀被穆清远用手握住，鲜血顺着刀身倾流而下，落在地上，汇成汪洋。还有一斧对着他的身子狠狠削下，卡在肩膀，同样被他另一只手狠狠按住。剩下的利刃因为没有了阻挡，又准又狠的刺进了要害。也有的正对准了穆清远全身各处要穴，将要刺进。

可，即便如此，穆清远还是稳稳的站着，身影挺拔，硬生生扛住所有的伤害。冰凌在他背后的地上躺着，他没有让她看到一丁点的血腥，他总是把冰凌护得很好很好。

只是不知，这次他又该怎样向冰凌解释，又或者这本就是他想的，人死了，便什么都没了，即断了冰凌的念想，更断了他自己的念想。他本就不想撒谎，尤其是欺骗一个最不愿去欺骗的人，所以，他当时想的大抵便是如此吧。冰凌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他宁愿以死逃避，也不愿再去给冰凌狠狠的伤害，即便是最后一次。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又知道冰凌竟然在那个时间冰封了所有人。

“锦娘，应该会没事的吧都已经进去那么久了。”小夏还是担忧不已，为冰凌也为穆清远。

“谁知道呢听天由命吧”院子里安静的让人窒息，因为在这种事情面前，我们总是无能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屋里传来声响，冰凌焦急的声音穿过门窗清晰的传入人耳。在这种环境下，连时间都走的缓慢无比，小夏早就焦躁不已，现在突然传来声响，当下第一个冲进了屋内。然后，她就看到受伤如此重的昏迷如此久的人，已经慢慢的醒了过来。

“锦锦娘”小夏颤抖的叫锦瑟，语气里满是惊吓与不可思议。

锦瑟倒是没有那么意外，她一直认为人是一种神奇的动物，既然能因生无可恋而自然死去，自然也可以因为心中执念而挣扎着醒过来。人类心中的力量是无穷而又神秘莫测的，你永远也猜不透它能生出多大的奇迹。

只不过这次，锦瑟多少有些意外。穆清远是醒了，却不是锦瑟认为的那样，而是因为冰凌，因为冰凌把她最宝贵的东西给了穆清远。其实说是意外，仔细想想却又在意料之中，只是这么做太过鲁莽。锦瑟看着冰凌，眼里尽是责备。

“我是任性，可我也知道如果不这样做我会悔恨一世。”

锦瑟是头一次看到那样的冰凌，褪去了冰霜，褪去了疲惫，整个人都精神奕奕，像是沐浴着阳光。

她无奈的叹气，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因为锦瑟明白冰凌是如何的倔犟。只是，这样一来，当真是无可挽回了。

“锦娘，多谢你了，你说的对，若是不见，我当真会悔恨终生。你也不必替我担心，这条路是我自己走的，便纵是不得善终，也怨不得别人。再说，结局是好是坏，该是由我评价，对我来说，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

冰凌笑，暖暖的，像是雪山的阳光，纯净而又美好。这是她第一次微笑，周身不再是渗骨的寒冰，美好的不真实。

锦瑟闻言点点头，眼带深意的看了还在混乱中的穆清远，拉着发呆中的小夏离去。

冰凌微笑的看着她们离去，不多时，就听小夏的大吼大叫传入屋内。

“锦娘，那个冰块竟然笑了她会笑的啊”

冰凌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5124 16:28:10字数：1646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冰凌笑嘻嘻的问。

穆清远眉头紧皱，眼里是满满的疑惑和深深的不安。他什么都没说，就见冰凌收了笑，那样美好的一双手轻轻的覆上自己的胸膛，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

只见他的胸膛缠紧了层层的白布，那白布把他的上身覆盖完全，看不到一丁点的皮肤。并且还有大块的鲜红透过白布层层的晕染开来，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穆清远不知道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是怎样活下来的，可稍作思考，就知道和冰凌脱不了关系。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你还在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穆清远闭上眼，声音尽量放轻的说道。

“你只想对我说这些吗大难不死，我还以为你会勇敢一点，可你还是一个懦夫”冰凌头一次不再悲伤，而是拿起了武器，去反击。她的话直率而又犀利，直直的刺进人的心里，非要刺出鲜血来才肯罢休。

“是吗我本就是懦夫，护不了你，你还是走吧”穆清远的眼睛还是紧闭，看都不看冰凌，他的话还是那般的不在意，轻飘飘的像是与自己无关，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一切听起来那般的随意。

“走哼我能走去哪”冰凌最讨厌他这般的不在意，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自己，都是这般随意的态度，“若是以前还好，天下这般大，少有我去不得的地方，可如今，我比之寻常人类好不到哪去，你若是想要我死，大可以赶我出去”

冰凌的声音冷冷的，像是结了冰，可，那言语又不止像是结了冰，冰里还像是裹了一团火，听在人的耳里有些诡异。可惜，唯一的听众并没有在意这些，穆清远更在意的是

“比之人类还不如你什么意思”他的眼睛瞬间张开，眼里的光阴沉而又吓人，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冰凌。

冰凌笑了，开心忍不住的冒出来，“你终于肯好好看我了，不是说不想见我吗”

“我问你比之人类还不如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清远是生气的，心里的愤怒想把伤了冰凌的人烧成飞灰；但冰凌是开心的，开心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能不能不要再赶我走你为什么总是不问一问我的意思呢你看，现在好了，你活不长，我也活不久，这样我总可以呆在你的身边了吧”冰凌靠在穆清远的身上，眼泪一点一点晕湿穆清远胸前的白布，“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很伤人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差点就死了，而我差点连你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你总是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也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可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你认为为我好的，就真的是为我好吗你有问过我吗你有想过我吗”

冰凌抽泣，穆清远沉默，尽管冰凌压得他的伤口很疼，眼泪浸湿了白布，丝丝的潮湿浸染伤口，犹如撒了盐，可穆清远就像是没有感觉，他全部的心力都在那个趴在他胸口哭泣的女子身上。穆清远没有推开她，他一直在听冰凌讲话，也一直在想冰凌的话是什么意思。

“反正也就这样了，我或许比你还早死，你若是忍心你就把我抛下吧。”冰凌最后哭着说，却还是紧紧的抱住了穆清远，像是不放心，怕被穆清远抛弃。

穆清远心里也是久久的不能平静，他的手心早就因为握得太紧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最终他还是缓缓抬起了手，轻轻拥住了冰凌，动作轻柔的像是拥住了易碎的珍宝。

冰凌的哭声更大了，她根本顾不上穆清远伤口，死命的抱紧那个沉默不语的人。穆清远笑了，无声无息的笑了，距离上一次他笑已经去过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已经很久都没笑了。

“你怎么还是如此，哭的放肆，孩子一样”穆清远轻抚着冰凌柔顺的长发，无奈的笑。

“我喜欢”冰凌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泪水早就沾湿了穆清远胸口的白布，她也想要止住泪水，可是，太久没有发泄的她怎么也停不下崩流不息的泪水。

穆清远看着冰凌这样，突然间感觉，以前的自己是那样的无情与狠心。就算相聚的时间再短又怎样，开心便是一生，不开心，就算生命再长也还是还是不开心，煎熬就是煎熬，时光再长，也抵不了那些开心的时光。

“对不起”

恍惚中，冰凌听见穆清远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冰凌 尾声

更新时间2015124 16:28:28字数：1214

“锦娘谢谢你小小的东西还希望你能收下，权当是谢礼了。”

休息了几日，穆清远那么重的伤就已然痊愈了。想想也是，毕竟是冰凌万年修行的道果，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伤还没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