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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大哥的问题。

前几次,三块、五块的拿钱过来,他都是说道着什么从老乡那里周转的,甚至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大哥,等手头宽松的时候一定得还给人家,都是东北逃难来的老乡,大家谁也不宽裕不是,那样算是把大哥给蒙混过了关,可现在当他把那一百块钱交给大哥的时候,大哥的脸色却变了。

都怪自己,一时激动竟然忘记大哥害怕自己又像过去一样走了歪门邪道,这几年若不是大哥在旁边劝着、拉着,不定他早就落了草,即便是没落草估计也得进了帮会做了打手。

“国书,你给我个话,这钱是那来的”

又一次,盯视着结拜义弟,高胜仑认真的问道。

去年逃难的时候,一路上多亏萧国书照应,要不然火车半路断了之后,靠着又怎么可能一路操着婷儿娘两,自己这个兄弟一路上可是没少受累吃苦,若非如此两人又岂会跪下磕头成了结拜兄弟。

原本想着到了北平,归了东北军的建制,好好的给兄弟谋个差事,可谁曾想兄弟的差事没谋着,连自己都在年关前因为公署裁员没了饭碗,年前这北平公署内裁掉了多达上万人,工作自是难找。

虽说曾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因而精通日语,诺是愿意完全可以在日本商社内谋个差事,可骨子里敌日情绪却使得自己不可能走那条路,只得小学当着代课教员,可那点钱却还不够给婷儿看病的,若是不是国书

正因为国书对家里有恩,对自己有义,高胜仑才越发不希望他因为自己重新走上歪路,于是才有了这会的冷脸。

“大哥,您,您就放心花吧”

又一次,萧国书把钱放到大哥面前。

“嫂子那边不是急等着用钱嘛我拿”

原本想拿祖宗向大哥拍胸脯打保票的萧国书,话到嘴边便收了回来,他可是没瞒过大哥,他爹是胡子、他爷是马匪,再往前提他家的祖宗那也是捻匪,这样的保证一出,不是保证这钱来路不正嘛。

一时间萧国书却是不知如何解释来,自己这大哥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可就是太正经了,没法子,谁让人家是书香人家出来的,自己就是留洋东洋的高材生,若不是东洋小鼻子占了东三省,这辈子自己也不可能和人家有啥交集,即便是有,怕还是大哥带兵剿匪两人碰上的交集。

为人太方正不是坏事,可这事太较真了就想着嫂子那边急着用钱,若是因为自己话没讲清楚,耽误了嫂子治病,那可就是罪过了,连带着还亏了那位好心人的善心。

“大哥,这钱是人家给的”

一咬牙萧国书从口袋内取出那个信封,原本他想着这事还是自己知道,将来找着那人把这恩情悄悄给还了,反正大哥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可现在

“相逢即是缘,弟今日想有不便之处,了赠薄财以解燃眉”

看着那用医院的便签写的纸条上并没留名字,高胜仑的眉头微微一皱。

“那人是医生”

“不,不是”

心知若是大哥不知这事的前因后果,恐怕大哥绝不会碰这钱,于是横下心来,猛的一咬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道了个清楚。

“嘿嘿,我也不知道,咋就抽了那一瓶子血,身子骨就那么虚,怕是一天没吃饭,要不钱”

萧国书神情轻松的说着,可高胜仑这会目中却尽是热泪,他没想到自己在结拜兄弟为了弄钱,竟然会去卖血,三天卖了两次血,别说没吃饭,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啊

“兄弟”

猛一把抱着兄弟的肩膀,泪水从高胜仑的目中流了出来,这会高胜仑心下即是感动,却又是五味杂阵。

“都是大哥的错,大哥太没用了,让兄弟受苦了”

“大哥,你说的这是啥话,咱两磕头的时候,可都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就是咱将来得找着那人,人家可跟咱没啥交情”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用力点着头,高胜仑心知这次自己这义弟的情份,怕这一辈子也还不尽了至于那人,那人待自己同样有恩。

看着手中的纸条,再看着面前的义弟,这恩这义如何还啊

第五十章臭沟沿内藏英杰

第50章臭沟沿内藏英杰英杰出山为已用

天坛以北有条细长的沟,这就是北平天桥东边的龙须沟,这沟的两岸,一开始时,住的大都是旗人,开始时,这里也不像现在这般恶臭,毕竟那会有步兵衙门出钱维持着这龙须沟,可从庚子年后,朝廷银子紧了,这龙须沟自然的也就没人问了,一天天的脏了起来,,夹杂着垃圾、破布、死老鼠、死猫、死狗和偶尔甚至还能看到的死孩子在那泥水里泡着。加之两岸的小皮坊、小染坊排出的污水,更是那会雪上加霜,到了民初,这里便有了“臭沟沿”的名声。

有了这个名声,这里的房子自然的也就租不上价,虽是环境恶劣,因其离天桥近,一直是不少贫苦人来京后的首选之地,这里密密层层的住满了卖力气的、耍手艺的,各形各色山南海北的人在这里住着。

这些人终日终年,都挣扎在那肮脏腥臭的臭沟沿里。喝着又苦又咸又发土腥味的井水,到处是成群的跳蚤,打成团的蚊子,和数不过来臭虫,黑压压成片的苍蝇,传染着疾病,不过对此,这里的人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每逢下雨,不但街道整个的变成泥塘,而且臭沟的水就漾出槽来,带着粪便和大尾巴蛆,流进居民们比街道还低的院内、屋里,淹湿了一切的东西。遇到连阴雨的时候,臭水甚至带着死猫、死狗、死孩子冲到土炕上面,大尾巴蛆在满屋里蠕动着,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又未尝不是其中的一个大尾巴蛆虫,也凄惨地蠕动着。

“廖掌柜的,不是我不答应,你知道,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受不了啥约束”

在臭沟沿边的一边的一个宅院里,晒着太阳的张振声有些颓废的吸着烟袋,不到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却是有近五十岁的模样。

“没事,我们那位少爷,规矩少,为人也随和”

廖成克笑了笑,这会虽说脚边几个大尾巴蛆在那蛹着,空气中的恶臭极是难闻,但他却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

作为当铺掌柜,这些年他没少和穷苦人打交道,这臭沟沿一带的穷人中,他也认识不少,可其中最欣赏的便是眼前这位张振声,不为旁的,只为他心里的那股“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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