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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惊雷般的悄息在下午时的从汉阳钢铁公司传出,先是在汉阳,而后又在汉口、武昌传播着着,这一消息只震的众人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而更多的人却是在内心里涌起了对蒋介石的同情,这看似“很失政府体统的一招”,却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赞誉。
“这次委员长突然辞职,实在是令人费解,实是颇难让人猜出他之用意”
在庐山,陈公博的眉头紧锁着,蒋介石的辞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汪先生,这会不会是委员长的以退为进,试图”
听着听着,汪精卫眉头蹙成一团。
“公博,你可记得民二十一年,我以辞职逼张抗日一事”
“先生,我当然记得,当时您和委员长就对日本问题,定下的是“一面抵抗、一面交涉”之策略。”
提及当年的旧事,汪精卫则显得有些感叹。
“一面抵抗,一面交涉,同时进行。军事上要抵抗,外交上要交涉,不失领土,不丧主权。在最低限度之下不退让,最低限度之上不唱高调,这便是我们共赴国难的方法。”
“只可恨,张汉卿此子,虽承其父之军,越全无其父之勇,更无其父之谋,弃守锦州于先,不撤汤老虎于中,不援热河于后,这才有了民二十二年的热河沦陷,才有了华北局势崩溃之局。”
提及张汉卿,陈公博的语气中依然带着恨恨之意,这种恨意却是全发自公心,而最根本的恨意却是热河抗战的失败。
“当时,张汉卿屡不听命,因此我遂生换将之念,欲驱除张汉卿,但手头无钱无枪,终究一筹莫展。屡次发电指示张汉卿出兵抵抗,而张汉卿回以粮饷俱无保障,甚至在电文中暗示我无权指挥华北军事。最后为挽回华北之局,我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以自己的辞职,逼迫张学良辞职,但”
一声感叹之后,汪精卫半闭上了眼睛,似回忆、似感叹。
“当年先生的电报一出,立即引来国人对汪的同情和对张的谴责。张学良更是在北平发表谈话,声泪俱下,表示要辞职。先生你又再发电责张,请中央允许张辞职,以为打破军人割据局面之发韧。若是”
摆摆手,汪精卫说道。
“可那场冲突的最后结果竟是我去张留,也正是从那时起”
说着,汪精卫连连摇头,在心间叹息着,也正是从那时起,他才会认为中人不足恃,甚至蒙生战则必败之心,从一改过去积极抵抗之志。
“那,这次委员长辞职”
想到身为全党、全国的领袖的委员长以当年汪先生的手段对付华北,陈公博心思不由一紧,这次怕更难收场了,这两位可都是掌兵掌权的主。
“汪先生,看来这次委员长怕失策了”
摇了摇头,汪精卫的视线北投,然后感叹道。
“公博,管明棠不是张汉卿”
喟然一声长叹之后,汪精卫的心底却还有一句话未说出来,蒋中正也同样不是他汪兆铭
第四十三章邯彰之变
民三十年的邯彰,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被削弱了,比如在民二十九年,全华北工业总投资为78。7亿元,而其中邯彰专区工业投资不过仅只有。5亿,外商在华北投资为8。5亿美元,而邯彰仅为0。45亿,这一系列的数字,似乎表明“邯彰”这是工业产值曾一度占全中国80的“工业重镇”没落了,但事实上,邯彰依然是华北的工业、经济中心,正如同北平是华北的政治中心一般,邯彰依然中华北的经济中心,即便是在北平成为华北的政治心脏,京津工商圈日益繁华之际,邯彰依然因其特殊的地位,依然不改北中国经济中心的地位。
一辆黑色的“金鹿”牌小汽车远远驶来,在柏油路上发出轻轻的咝咝声。马路两边是整齐的法国梧桐,不过邯郸的法桐却与上海的法桐有所不同,这是邯彰林务局与北方高等专科学校林木系共同研究的“无球悬铃木”,与法国梧桐最大不同是,它没每年45月份季节性的种毛飘扬的污染,也正因如此,这种“无球悬铃木”已经迅速取代了法桐的地位,成为中国最主要的行道树。
不过相比于南京等地新近种植的悬铃木,在邯郸的街道上这些树龄几近十年的“无球悬铃木”早已长出了高大的树冠,枝头上宽大的绿油油的叶子,迎风轻微摆动着。马路上行人很少,静幽幽的,没有声息。天空晴朗,下午的阳光把枝叶的阴影印在柏油路上,仿佛是一张整齐的图案画。
小汽车穿过了马路,降低了速度,在梧桐的阴影上开过来。在一片红色砖墙的当中,两扇黑漆大铁门紧紧闭着。铁门上两个狮子头的金色的铁环,在太阳里闪闪发着金光。汽车的喇叭对着黑漆大门叫了两声。黑漆大铁门开了,迎面站出来的是身上穿着银灰色卡叽布制服的门房老刘。他伸开右手,向里面指着,让汽车开了进去。
在关紧了大门之后,门房老刘又过来拉开了车门,里面跳下一个三十开外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浅灰色底子淡蓝色条子的西装,打着一条玫瑰红的领带,脸庞带着微笑着,两腮露出两个酒窝,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边框子的散光眼镜,眼光机灵地向四边一扫:院子里没人。他橐橐地走了进去。
这人是邯郸新兴纺织公司的经理梅思贤。和许多邯彰的职业经理人一样,他也是毕业于北方商学院,在两年的商科毕业之后,他先是在北方公司实习半年,随后又进入合作企业任经理助理,经过一年多的磨练之后,便成为一家小型企业的厂长或者经理,再然后,经过几年年的磨砺,直到两年前,他才成为新兴纺织公司的总经理。
对于民二十四年从北方商学院毕业的梅思贤来说,他的这种经理,是典型的北方职业经理人经历,职业经理人,这正是华北与其它地区的不同,总经理并不一定是企业的剑办者,而是擅长企业管理,却不一定通晓某一产品“专业”知识的人,他们更擅长加强行政管理、产量及价格的协调来使企业的结构更为合理,更适应现代市场,这种模式最初源自于北方公司上百家子公司需要大量的职业经理人去管理。
后来,随着邯彰地区“地利”的释放,地主士绅阶层在产金联的引导下,纷纷投资实业,对于工商实业几乎完全是外行的地主士绅作为企业投资人,对如何管理现代企业,同样也是外行,在这种无论是生产或者销售亦或者管理,投资人都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职业经理人则成为解决这些问题的唯一选择。
从产品技术到技术人员再到职业经理人,这是产经联向地主士绅提供的支持,正是在这种有力利的支持,才形成了邯彰看似百花齐放,实则皆或多或少带着“北方烙印”的“邯彰企业”。
在随后的几年间,这种特色从邯彰扩散至整个华北,只不过,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像邯彰一般明显,几乎每一家的每一个经理或多或少的都与北方有着联系,他们或者是毕业于北方商学院,或者干脆就是北方某企业的前职员,至于梅思贤,不过是这数千人中的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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