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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少年轻声道。
第一次见面,少年便这样唤他,后来成了习惯,此时这一声,却让这八尺大汉,忍不住有些呜咽。
“赵公子,您别这样”壮汉取过纱布,包在少年的额头上。
少年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的话有些断断续续:“英雄今日可是李辞成亲的日子”
被少年那眼神盯着,壮汉别过了眼,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赵公子,您不都记着吗”
“是啊那乐声,真好听那王八蛋”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
“英雄,我要见李辞”
壮汉愣了一下:“公子,现在这时辰”
“我要见他”少年那飘散的眼神有些锐利起来,“你告诉他,若是他不来,我便要死了”
“我要死了”少年又叫了一声。
少年额头的伤口仍在渗着血,他的眼神那般凄厉,带着一股狠绝。
壮汉咬了咬牙,站起身,将那少年抱到了床上,又将那扔在角落的厚被子捡了回来,盖在了少年的身上。
“公子,您先歇着,我去找王爷。”
看着少年整个身体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壮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去。
芙蓉帐暖,红被翻腾。
女子双目含春,靠在男人的怀里,靠着那坚硬的胸膛,王氏还有些如在云端。皇四子端王,多少春闺梦里人。而她王怜,也终于得偿所愿。
端王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带着慵懒。就在此时,外面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敲门声。端王闭着眼睛,恍若未闻。
王氏问了一声,外面便答了一声,那是个粗粝汉子的声音。那闭着双眼的端王突然睁开眼睛,凤目中闪过一道光,下一刻,他已经披上了外袍,走到了门口。王氏也连忙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端王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高壮汉子,他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温文闲适,眉毛微微皱起,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王爷,赵公子相见您,他说若是您不去见他他快死了。”
端王的眉间闪过一抹惊慌,合拢了衣服便要往那西院走去。
“王爷”身后传来女子急切的声音。
端王转身,就看到王氏一脸惊慌地看着他。
王氏嫁入端王府前,她的父亲便提过,端王身边有一男子,端王对他宠爱非常。如今她入了门,便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了。她的父亲教过他,在这端王府中,她唯一要敬的人便是端王,其余人,都要不可逾越了她。
王氏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脸上却只是露出一个柔柔的笑:“王爷,今日是您和臣妾大喜的日子,这龙凤镯是皇上赏给臣妾的,这御赐的东西,真是好看。”
女子垂着脑袋,轻轻抚摸着手臂上戴着的镯子,嘴角噙着一抹笑。
端王看着他,黑眸之中深不可测。
王氏继续道:“王爷,臣妾在深闺之中,也曾听闻京都之中有那蓄养男宠之事,只是这些,终究会落人口实。您是南齐的端王”
王氏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双明眸盯着端王。
端王面无表情,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转身,往屋里走去,走过那壮汉身边的时候,扔下一句:“若是他死了,你便与他陪葬。”
那门紧紧地关上,壮汉呆愣在门外,那一刻,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少年期待的眼神。
、第二章 前尘往事二
那一天,少年终究没有等来心中念着的那个人,他朝着南面那锣鼓喧天的地方跪了一夜。少年瞪大了眼睛,似乎要将那喜乐之声听得一清二楚。第二天,便用手中茶杯的碎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那般狠绝,毫不犹豫。
他无牵无挂,处处为家,当年是那个人将他带到这繁华的俗世中来,让他习惯这样的生活,如今那个人不要他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红色的液体,淅淅沥沥地落下,染满了一片地。第二天是雨天,那声音与外面的雨声连成了一片,壮汉推门而入的时候,少年正躺在血泊中,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
少年的眼睛仍然是睁着,那毫无生气的大眼睛,惨烈而绝望。壮汉便觉一阵腿软,直直地跪了下去。
再后来,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后来的事似乎成了一段秘辛,皇族的秘辛,无人敢提,无人敢论。
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绿树成荫,虫鸣鸟叫,到处都是生机勃勃。
檀木桌前,绢绢画布。一少年着青衫坐于画桌前,一勾一勒,少年脸上的神情尽是认真。
书生来找他,书生穿着一身白衫,慢悠悠地走近,用手中的蒲扇拍了一下少年的脑袋,好奇道:“你在画什么”
少年将那画举到了书生的面前,宽松的袖子落了下去,露出一段雪白的胳膊,少年手腕的位置,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格外刺眼。
书生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又很快地落到了少年手中的画上。那画黑漆漆的一团,像猪又像狗,最后变得什么都不像。
“先生,你看我画的好吗”少年双眼亮晶晶地问道。
书生循着那笔墨认真地看了看,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在下瞧着倒像那奇异传记里的神兽。”
少年瞪圆了眼睛,从书生手里抢过了自己的画。他小心翼翼地晾干了上面的墨,指腹轻轻抚过那幅画上的东西,如同抚摸着世上最珍贵的东西,这般痴迷,这般依依不舍
后来,书生才从少年口中知道,他那画的是端王李辞。说来也是哭笑不得,敢把端王李辞画成那样,又能把俊美的端王画成那样,这少年可谓是独一无二的。
少年放下了画,认真地收了起来,然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先生,我最近觉得精神有些恍惚,晚上也睡得不是很好,莫不是战场上杀的人太多了,现在年岁大了,那些人便化成厉鬼来找我了”
书生看着少年那稚气未脱的面庞,又想着他刚刚那句现在年岁大了,书生算着自己的年岁,突然有些伤感。
“赵公子,你今年年方十六,距离弱冠之年还有四年。”书生提醒道。
少年恍然大悟,然后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此看来,我正当壮年,那些鬼鬼神神还是不敢缠上我的。”
日上中天,午时已到,少年的肚子咕隆一声,一侍从便连忙送上了吃食。
白米饭泛着清香,菜色也是一等一的好,那鲈鱼是那旱河中养的品种,不远千里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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