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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忽然提起胡沁雨,段宏斌的脸色又不好看了,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爸妈,不可能整天盯着她。再说了,她要是假期回来,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好吧,这段宏斌,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不过至少也给了我一部分的答案。我正想再问他几个问题,段宏斌又不耐烦地道:“胡沁雨、胡沁雨,你们这些男生,个个都喜欢胡沁雨,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只是不想管罢了。这都毕业好几年了,竟然回到学校就问胡沁雨,你倒也是长情。不过很可惜,胡沁雨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了。”
什么胡沁雨成了植物人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答案震得一愣一愣的。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有几个学生快速冲出了教室,见到段宏斌,顿时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下子就放慢了脚步。段宏斌也老实不客气,指着一个学生,让他把空闲的凳子搬出来摆在了白杨树边。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凳子就摆在了胡沁雨出现过的地方。段宏斌弯腰坐在凳子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掏出玉溪狠狠地点燃,又扔了一根给我,说道:“抽吧,我知道你会抽烟。”
这段宏斌,表现跟以往不太一样啊,是不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我讶然接过香烟,拿他的打火机点燃,坐到了段宏斌旁边。我不得不额外提一句,这混蛋吨位真是太大了,足够三个人坐的凳子,他一坐上去,我竟然就只能挨着半边屁股坐了。
我记得段宏斌其实没什么烟瘾,我读高中那会儿,偶尔也能看到他抽烟,不过大多数时候,他的烟放那其实都是个摆设,倒像是用来跟同事打好关系的道具。
这时候的段宏斌却死命地嘬烟,抽完一根马上又接着一根。课间这么短短的十分钟,他就抽了四根烟。等到第五根点燃的时候,上课铃响了,然后段宏斌还是抽。
我说你们这些家伙够了啊,有烟了不起啊,抽烟很帅吗当心有一天死于肺结核啊有点心事就抽烟,还一抽就停不下来,想想我的感受啊,我还等着你说话呢为毛我明明会抽烟,有心事的时候却从来不抽,只是想揍人呢赶紧换个方式吧。
抽完第五根,段宏斌又去掏第六根,然后把最后一支给了我,一把将软包装的烟盒揉成一团,随手一扬,远远地扔了出去。
喂你这家伙是老师啊乱扔垃圾是不对的,砸到花花草草怎么办,砸到小盆友肿么办
烟抽完了,段宏斌终于不抽了,站起来跺了跺脚,沉声道:“其实我是看着胡沁雨变成植物人的,这两年,我的心里一直不好受,总想找个人说话,可是我怕我说出来没人肯信。”
“段老师,你也知道我家里干什么的,我老爷子可是远近闻名的阴阳先生,我告诉你,这绝对不是封建迷信,你只要说出来,我就信而且我之所以在这里徘徊,就是因为受人之托,我也看到了一些东西”
我坚定的语气似乎给了段宏斌勇气,他嗯了一声,突然叹了一口气道:“王正,对不起,你读书的时候我那么针对你。其实我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你们那一届,我是新官上任,我怕学生们不服管教,所以不得不拿人开刀。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你家里就你爷爷一个人了,我本来想跟你道歉的,可是看到你后面总是破罐子破摔,我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别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现在无法说原谅你,也许过些年,等我再长大一些了,那时候再回头来看,说不定一笑也就过了呢。”
段宏斌奇怪地看着我,露出了几分笑容:“你已经长大了,比我预料的要好。”
说完这些,段宏斌又沉默了下来,半晌才接着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不喜欢当老师,我只是为了日子过得轻松一些,所以选择了老师这个职业。我讨厌熊孩子,真是讨厌到不得了。”
说完不等我接话,又说道:“在教过你们那一届的时候,我对熊孩子的讨厌就更胜从前了,刘胜牵头搞的那个段宏斌语录,你们以为我真不知道吗是,我承认我水平不够,老是读错字,不经意间把胸卡说成了胸罩。但是那个语录里面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意思,是你们自己歪曲解释的吧。”
我沉默了一下,事实上跟段宏斌说起他的那个语录,给我的感觉还真是古怪。而且仔细想想,当初那份语录里收录的句子,其实有不少是没有歧义的,只不过被我们有心算无心故意扭曲了,就让段宏斌看起来更不学无术,更厚颜无耻了。
对于这一点我无法反驳,所以我只能不说话。现在我也明白段宏斌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他讨厌熊孩子了,那时候的我们,不就是熊孩子吗段宏斌就是我们这些熊孩子恶搞的对象啊。
比如段宏斌曾经说过,喜马拉雅山耸立在神马神马的,被我们故意在“耸立”两个字上打了引号,然后就有点那什么的意思了。当然咱们得承认,段宏斌遣词造句的水平的确不怎么样,形容高山,一般是用矗立才对。
现在回头看来,我对段宏斌竟然也有那么一点同情,一个成年人,被一群熊孩子恶搞,并随后声名远扬,我记得听谁说过,其他老师貌似也拿这些段子来取笑过他的。
不料段宏斌话锋一转,突然道:“没错,我讨厌你们这些熊孩子但是就在你们毕业后不久,我的这个想法就改变了,而改变我想法的,就是柳许瑶和魏钦卿。”
终于到正题了,听到这里,我不由正了正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段宏斌叹息道:“说起来也是我自己不称职,之前我觉得你们是熊孩子,你们捉弄我,恶搞我,所以我讨厌你们。却没有发现你们的闪光点。柳许瑶体弱,我也只是以为她缺乏锻炼,一直到你们毕业之后,我偶然之下听到其他老师说起她住院了,当时我就想,我好歹也当了你们几年班主任,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
说到这里,他脸现赧然,声音也放低了下去:“当然,其实当时我心里还有更多的恶趣味,我那时候只是想要看看柳许瑶病重的模样,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熊孩子无助的样子,谁让你们把我这个老师弄得苦不堪言。”
我并没有鄙视段宏斌的选择,老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有喜怒哀乐。何况我本来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换了是我,我大概也会做跟他一样的选择吧,毕竟之前我看到段宏斌的时候,依旧耿耿于怀他曾经对我的针对。
“等我到了医院,我才知道,柳许瑶得的是喉癌,而且已经是到了最后时刻。她在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检查出是喉癌晚期了。”段宏斌用力锤了一下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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