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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其他少女一样,可以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嫁人,生子,儿孙满堂
为什么自己就注定要陷入这些让人头晕目眩的旋涡之中,身不由己的见到一张张假的脸,虚伪的心,装的容,变幻的笑
为什么各种生死、离别、忍辱、偷生、逃亡、挣扎、苦难、虚假、强颜都要自己独自忍受
为什么自己只想置身世外,但是强权、虚荣、黑幕、陷阱、争夺、阴谋统统不请自来,非要扯上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阿柯不在自己身边
一想到“阿柯”这两个字,林芑云倒抽了两口冷气。她掩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想:混蛋的阿柯,凭什么让我如此牵挂你
你醒醒吧傻丫头,阿柯可从未瞧得起你
林芑云这么想着,转眼间怒火战胜伤感,不禁坐直了身,想:以后都不要再理那个混蛋此件事一了,有那么远就走那么远,再也不见他了
于是她深吸几口气,清清喉咙,卯足了劲,狠狠呸出一声,道:“死阿柯”
突然间,黑暗中有个人仓皇地答了声“在”,接着是脑袋撞在石头上的闷响,月光朦胧,有个东倒西歪的身子在不远处晃了两晃,“扑通”一声栽进溪流,溅起冲天的水花。
那一声叫喊出来时,林芑云心疙瘩一下,吓的几乎晕厥过去,待得见到那人跌落水中,她才突然回想过来:哎呀,是阿柯这笨蛋掉水里了
林芑云提起裙子,奋力跨过栏杆,向溪边奔去,一边叫道:“阿柯阿柯是你吗”
水中波浪翻腾,有个家伙挣扎着向岸边扑来。林芑云正要上前拉他,突然脚一滑,摔在草地上。那处是一斜坡,她险些顺着坡滚下去。水中的家伙立刻叫道:“别别过来”
林芑云紧紧抓住草根,叫道:“阿柯,阿柯你怎么样”
阿柯惨叫道:“我、我的头我的头裂开了”
林芑云哭出声来,叫道:“别胡说,头裂开人就死了你别吓我,快过来啊”
阿柯再扑通两下,幸亏水不深,已扑到岸边。他抓住岸边的树枝,挣扎着爬上岸,大口喘气,叫道:“林芑云”
“干嘛”林芑云俯在地上,向他爬过来。借着月光,她见到阿柯浑身湿透,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只有一对眸子金光四射。
“你你帮我摸摸,脑袋裂开没有”
林芑云道:“别乱说”但终于爬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阿柯“哎哟”一声惨叫,林芑云只觉摸到老大一个包,她抽回手凑在眼前仔细看了看,颤声道:“没血,没、没裂开,阿柯。”
阿柯长出了一口气,释然道:“那那就好。”
林芑云偷偷抹一把眼泪,忍不住好笑,道:“你那么怕死干什么瞧你碰了一下脑袋慌成什么样,就你最胆小”
黑暗中,阿柯慢慢向前挪了一下,靠近林芑云。他头上的水一滴滴顺着发尖落下,脸上也全是水。他便用手一抹,水洒了林芑云一脸,他不知道,林芑云也不觉得。溪水静静的流过,夜风静静穿过树梢,林芑云就那么静静俯在露水晶莹的草中,看着如霜月色下静静的阿柯,听着他静静的道:“我怕死了就见不到你了。”
林芑云好长好长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心中一片空明。这话就如白水般,毫无滋味可言的划过心田,自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悲伤、痛楚、孤独、寂寞、无奈或是欢乐、痛快、幸福什么都没有这些平日里充满她小脑瓜子的纷纷嚷嚷的嘈杂的小东西们,此刻像被阿柯那句口水话统统冲到龙宫里去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她就那么半张着嘴,呆头呆脑,迷惑地看着阿柯,身体都似僵硬。
风吹过,月光如水,掠过溪流边两个呆滞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呀”的一声,一只惊飞的夜鸟长叫着,仓皇的飞过庭院上空,扑到另一面茂密的树林里去了。远远的听见树林里树枝“啪啪”作响,那鸟不知撞到多少树干,干叫几声,终于又归于沉静。
阿柯仰起脑袋,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震的头上的包剧痛。他用手扶着脑袋,一面呻吟着,拖泥带水的往岸上爬。
“哎呀,冷啊好冷”他嘶嘶的吸着鼻涕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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