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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刻，能说什么需要说什么

不是自己无能，是敌人太强

面对一个无数年前的灵魂，说这些简直是太可笑了

当然，以牛首老者的阅历，自然用不着安慰这种东西，只是片刻间，牛首老者就收拾起情怀，看向了雷洪。

“少年人，你是否疑惑我怎么能接受你一个人类传承我们牛魔一族最后的薪火”此刻，牛首老者的面孔又恢复了往昔的风轻云淡。

这便是岁月熬炼出来的能力，至少，现在的雷洪如果再次亲眼目睹当日落月城将军府的惨变，绝对做不到如此。

没等雷洪开口牛首老者便再次开口道：

“其实不光你疑惑，连我都疑惑”

“当日，王在最后身死之时，收揽族人残魂凝聚出了我。曾告诉我，一直到有能够继承我牛族两部立世功法的传承者出现之后才算是我牛族薪火传承了下去，如若领悟不了这两部功法，那么便算不得我继承我牛魔一族的传承”

“当日两部功法被王用天地法则分别封印在两块地心宝鉴中，大概是七八万年前吧，我苏醒了一次，因为有一个传承地心宝鉴被人得到了，并且得到了里面的传承。”

“不过可惜的是，他没能领悟牛魔王劲的真髓，致死都没能修炼出牛魔真道，因此，我未曾出现。”

说到这里，牛首老者看了看雷洪继续说道：“那个人天分极高，即便是放太古时代都属于绝顶天才，但是他却没能修炼出牛魔真道。”

“之后数万年，我眼睁睁的看到了我牛魔一族立世功法被人分解，销毁，更有人自以为是的肆意篡改呵呵，说实话，我对传承已经不抱希望了。以当时传承者的逆天资质，面对着完整本的牛魔王劲尚不能领悟，更遑论对着那些被篡改过的残本修炼的人了，根本不存在希望。”

雷洪心中疑惑，忍不住开口道：“不是还有牛魔王体未被继承吗怎么就认定没希望了”

“呵呵”

看了一眼雷洪，牛首老者苦涩的笑了笑，说道“牛魔王体牛魔王劲两部绝世功法，相辅相成，并无高下之分。但是，牛魔王劲却是修炼牛魔王体的前提，而牛魔王劲，只有引动牛魔真道的时候才算是初步入门。”

“但是，想不到就在我几乎再不抱希望的时候竟然察觉到了牛魔真道的气息凭借着被篡改的牛魔王劲残本，居然能够修炼出牛魔真道，呵呵呵但是，你毕竟是个人类”

说道这里，牛首老者一双眼睛炯炯的看向了雷洪，“说实话，我更宁愿我族功法一直被掩盖下去，哪怕就此消散”

“但是，我终究还是舍不得”牛首老者喟然仰头，一声长叹，似乎要将满腹的阴郁都尽数都随之叹出。

对此，雷洪心中却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毕竟，当初毁灭了整个牛魔一族的罪魁祸首，终归是一个人类。

而现在，他们种族的传承，又落在了另一个人类身上。搁谁谁心里都不敞亮啊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一方面耿耿于怀与雷洪人类的身份想要杀死雷洪，另一方面又着实舍不得种族的传承被自己断送，于是，纠结的牛首老者就搞出了一个炼化地心宝鉴的最低门槛

是雷洪的一个考验，同时也是牛首老者自己留给自己的答案。

有能力炼化，那么就传承给你，心中再不如意也不会杀你。但是，如果你自己没能力，那么就随着我牛魔一族的传承一起埋葬于岁月中吧。

“小子，知道了这些，会不会怀恨与我当初差点要了你的小命”

看着牛首老者布满沟壑的沧桑脸庞，雷洪坦白的迎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诚如牛首老者所说，他之所以想啥雷洪，乃是因为灭族之恨。同理，换做是雷洪，如果现在雷洪身死，只剩一缕残魂飘荡，而继承了他父亲的洪家战技的传人却是一个东雷宗的小辈，雷洪能放过他吗

扪心自问，雷洪知道，自己做不到。

但是，牛首老者却做到了，尽管他弄出了一个看起来置雷洪与死地的考验，但终究还是留出了一线希望。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舍不得

舍不得曾经傲视天地的王的传承，断送与自己之手，更舍不得种族的薪火就此消散

一面是不共戴天的灭族之仇，一面是万古不变的族群之爱。极恨与极爱的纠缠中，最终，牛首老者放下了仇恨

这种痛苦，非亲身经历，不能感受其一。但，即便是设身处地一想，雷洪仍感到刻骨的揪心。这当中的选择，不亲身经历，不达到最后的关头，谁心里都不会有答案或者说，即便是有答案，真到了那个时候，也绝对不一定就能那么选择

“我不奢求你去为我们报仇，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暂且不说，你也没有那份归属感，属于我牛魔一族的归属感如此，此仇不报也罢”

“但是，一定要将我牛魔一族的传承延续下去否则，我牛魔一族世世代代亿万烈魂定不饶你”说道后来，牛首老者声色俱厉，死死的盯着雷洪，须发无风飞扬。

毫不退缩的迎着牛首老者的目光，雷洪一字一顿异常清晰的说道：“我洪武，对天发誓，，有违此言死无葬身之地，让我终身血仇不能得报”

雷洪此番誓言可谓是字字肺腑，而且誓言中，并没有用雷洪这个化名，而是用了洪武这个雪藏了六年的本名

这是对牛首老者的誓言，也是对自己的誓言。

我活一天，便会将牛魔传承延续下去，并终将其还给牛族

听到雷洪这句话，牛首老者终于是缓缓点了点头。他乃亿万牛魔残魂凝聚而成，发誓的又是雷洪的灵魂之躯，这种情况下牛首老者自然能够辨明雷洪此时的心志，绝无半点虚假。

“如此我就放心了，不枉我无数年来来泣血等待，如今终于算是对得起我牛魔一族亿万烈魂现在，我牛魔一族便为你这个传人最后一次保驾护航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消息去告诉王，去告诉我亿万牛魔英魂了”

接着，眼前只是一个恍惚，雷洪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地心宝鉴石棺中，那团血红色的劫雷雷眼仍旧凝固在半空。

抬头看了眼一尺之遥的雷眼，牛魔老者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不过是区区七重连环天劫而已，也敢为难我牛魔传承者”

说着，一个皮包骨头枯瘦如柴的中指颤巍巍的抬了起来，下一刻，棺内棺外，风云变幻

哇咔咔咔咔，我回来了，是不是以为要太监了是不是以为要进宫了和我一起深深的惭愧吧绝不太监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五道

虽然只是虚影，但牛首老者伸出的食指仍然瘦的有些过分，说是皮包骨头带不太应景，完完全全就是一根寒冬腊月里的枯败枝条，而且还是最细的那一种。

但就是这么一根让人看着都揪心的食指，轻轻的凌空虚点，下一个瞬间，棺内棺外乃至整个世界风起云涌，气象万千

棺内，那股凝固一切的神秘力量瞬间消失，同时随着这股力量的消失，原本被凝固的血色劫云连带着空中眼看就要击落到雷洪身上的血色劫云，瞬间如同玻璃一样碎裂成万千光点。

这些光点在半空中如同是粉碎的玻璃渣一样闪烁着晶莹的亮光，簇拥成一道柔和的虹缓缓流淌到雷洪的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