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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是这样,慧姨一家要在京城住下,想让我们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相互之间好有个照应她还请你一起过去你看怎么样”
景尘沉默片刻,道:“我跟着你们,是否不妥”
“怎么会”余舒矢口否认,“哪里不妥了我们本来就是住在一起的,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你不要担心,慧姨夫妇两个人都很好,你又帮我救过慧姨性命,他们感激你,特意让我请你一起。”
景尘看着急于辩解的余舒,心中隐约感觉到,自己又成了她的负担,明明不想给她添麻烦,然而他竟不能拒绝。
“好,我和你们一起。”
余舒见他答应,开心道:“太好了,慧姨知道一定很高兴,那你早点休息,我回房去看书了。”
余舒一蹦一跳地走了,到大屋门口,听到景尘在背后叫她“小鱼。”
“嗯”余舒回头,面露问询,“什么事”
“没什么,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早起练剑。”
他其实是想问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她的关心和照顾,究竟是朋友义气,或是同情可怜
腊月初九,星象一科,余舒没有去,而是上赵慧那里打了声招呼。
裴敬办事利索,这两天就将空置的宅子腾了出来,择日他们就能搬进去住。
赵慧和余舒商量后,决定明天她就和贺郎中搬过去,让余舒先回家去收拾行李,后天裴敬再派车去接他们。
临走之前,余舒从怀里掏出一只护身符,给赵慧挂在身上,千叮万嘱她收好,千万不要离身,这护身符,确是里头缝着黄霜石的那个。
其他人余舒不担心,可以用祸时法则盯着,但赵慧怀有身孕,实在容不得半点差池,只有让她带着黄霜石,她才能安心让景尘搬过来。
“不是给过我一个吗,怎么又给我一个”赵慧捋起袖子,给余舒看她离开义阳城时亲手给她系上的那枚福珠,还记得她口中吉言,愿她多福多寿,她爱惜如宝,从不离手,怕碰坏了它,连传家的镯子都不肯戴在同一只手上。
“这个不一样,”余舒将护身符塞进她怀里,哄她道,“慧姨,这是别人的东西,您先戴着,就当是替我保管了,回头再给我。”
哄得赵慧收好了黄霜石,余舒才放下搭了裴敬的顺风车,回家去收拾行李。
在回兴街上不多不少住了三个月,家里看上去没什么东西,但真要收拾起来,却一点都不少。
余小修听说后天就能搬去和赵慧一起住,兴奋地翻箱倒柜,余舒找了两床秋天用的被单,让他把要带走的衣服都包起来,就到隔壁去帮景尘整理衣物。
景尘的东西没多少,秋冬两季统共就三四身替换的衣裳,还有两双鞋子,余舒手脚麻利地给他打包,景尘插不上手,就整理书桌上的东西,主要是一些字唬余舒打好两只包袱,塞进柜子里,扭头见景尘立在明亮的窗子边,手里拿着一张画卷正在出神,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踮脚一瞧,但见那张画上的黑白人物,斜坐椅榻,七分醉态,竟然是她,不由眼前一亮,伸手去抢“咦,这什么时候画的”
景尘怕她将画扯坏就松手给了她,道:“有一次你喝醉酒回来,闹着让我画的。”
他这么一提,余舒就记起来那天的事,夏明明和她两个人在酒楼畅饮,醉酒回来,就缠着景尘给她画了一幅,后来她酒劲儿上头还在他身上洒墨,胡写乱花,弄脏了他一件衣服。
想到这里,余舒有些窘迫,将手里的画儿塞给他,装傻道:“有这么一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景尘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将那幅画卷好,外面又包了几层纸,放在书箱一角。
这时候院门响了,余舒跑去应门,怕是纪家又来了人,没忘记询问是谁再开门。
“哪位”
“是我,余大哥,你们在家啊”
一听这声音余舒就抽起嘴角想装成没人在家的样子也晚了。
“余大哥、开开门,是我啊”
敲门声不止,余舒无奈,只好拉开门栓冲着门外一脸春光灿烂的小姑娘假笑道:“芳芳啊,来探望你姨妈”
周芳芳穿着一身喜气的石榴底子花棉袄,手里拎着个篮子,冲余舒甜笑:“嗯,是我娘让我来谢谢景大哥上一回帮我写信给我老舅舅。
余舒“哦”了一声,心说她记得上次帮这小丫头写信的是小修,怎么就成景尘的功劳了
余舒挡在门口,不想让她进来,但碍不住周芳芳往里挤,尤其是一看到景尘在屋门前出现,一个使劲儿就把余舒蹭到边上去了,不愧是屠户的女儿,力气就是大。
“景大哥,你手伤好些了吗,我娘前阵子病了,我在家中照顾她,都没能过来探望你,你别不高兴呀。”周芳芳站在景尘面前,仰着头,脸带红扑扑地看着面容俊俏的景尘,不知是给这东风吹的,还是给眼前这人晕的。
“不会,”景尘不觉得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但被人关心,还是有礼貌地反问,“你母亲身体现在可好”
周芳芳道:“她都好了,这不是才让我拎了谢礼来,喏,我娘亲手蒸的包子,猪肉馅的,拿给你们尝尝余大哥,我用一用你们厨房,把包子热一热。”
说着不等余舒答话,就钻进了厨房,不消片刻,又探头出来,大惊小怪道:“这里头怎么乱糟糟的啊,东西摆的哪儿都是。”
余舒对她道:“打算要搬家,正在收拾东西。”
小姑娘傻眼,“搬、搬家,你们要搬走”
看到余舒和景尘同时点头,周芳芳立马从厨房跑了出来,小跑到两人跟前:“你们搬哪儿去,什么时候走,不在这里住了吗”
景尘看向余舒,不知如何回答,余舒轻咳一声,心想趁这机会,正好甩掉这小麻烦,免得她来一回,她得花上半个时辰给她算祸,就诓骗道:“我们要离开京城,回乡去,后天就走。”
周芳芳“啊”了一声,呆呆地半晌才回过神,哭丧着一张脸,面向景尘:“怎么说走就要走了,不能留下来吗”
景尘不懂余舒为何对她撒谎,却也没揭穿她,轻轻摇头。
这下可是急坏了周芳芳,她跺跺脚,看舂余舒,看看景尘,面红耳赤,最后一伸手,拉住了景尘的袖子,往他房里面推:“景大哥,你、你跟我进来,我有话同你说。”
景尘不好同一个女子拉扯,一时没有反抗,就被周芳芳推进了身后的屋里,余舒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那扇屋门在她面前“嘭”地一声被关上。
余小修被外头动静吵了出来,在堂屋探头:“姐,怎么啦”
余舒气儿不顺地哼了一声,冲他摆手:“没事儿,进去收拾你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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