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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左判,你以为此事当由谁担当。”
辛雅眨眨眼睛,佯装思索了片刻。问道:“这试问少监,请来这几位先生可是算准了今日几时几刻有雨吗,昨日见那阴阳术士,当场就招来雨水。若我们只知下雨,不知详细时辰,恐怕会弄巧成拙啊。”
众人听到他这么一说,都松了口气。
余舒斜眼看着辛雅,心想他倒是会做好人。
任奇鸣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向另一边座上的景尘,又问道:“右令以为呢”
景尘看看众人闪避的目光,道:“此事就交由我罢。”
任奇鸣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回答,略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默许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想想这事儿交给景尘去做,确是再合适不过了,成则成了。就是不成,有皇上的袒护与宠信。谁还能怪罪于他。
解决了这件事,还有一件头疼的。
“至于那起死回生的说法,”任奇鸣皱了皱眉头,道:“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料定也是装神弄鬼的伎俩,无甚可怕。”
昨夜拆穿了东瀛阴阳师呼风唤雨的骗术,一众易官不再疑神疑鬼,对任奇鸣的话深表赞同。
底下就有人发问:“大人可知他们要如何当众表演起死回生之术”
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的曹左令睁眼道:“昨天大会散去,鸿鹄寺来人,转达了东瀛使节的要求,他们索要一名死犯与一条狗,具体如何操作的,倒没有泄露。不过少监说的对,凭他什么起死回生,通灵鬼神,必不会真,诸位介时眼睛放亮些,一旦看出了什么猫腻,最好是当场指认,不要畏手畏脚。”
闻言,一群人纷纷应是
早会过后,众人分头先去准备,尤其是景尘,当先带了那几名预测晴雨的易师出去,余舒却在出门前被任奇鸣叫住了。
“女御官。”
于是众人走后,大厅里就只剩下余舒和任奇鸣两个人。
“少监大人叫我何事”
“听说太史书苑昨天又死了人,你与道子一同去看过了”任奇鸣问。
余舒迟疑地点了下头。
“说说仔细。”
余舒不敢肯定任奇鸣知不知道大安祸子与破命人的隐情,只好装傻充愣道:“死的正是先前被革职的一个太承司女官,江西风水湛家的小姐,好像人是先被勒死然后投井的,就不知她生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惨遭如此凶手。”
“死后投井么”任奇鸣自言自语了一句,又问她道:“昨晚守卫说,大理寺的捕快来请道子问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余舒遂将在井边发现景尘遗失的院士签这一线索,告诉了他。
任奇鸣听后,用力皱了下眉头,后道:“太史书苑接连闹出命案,死者多少都与道子干系,此事绝不简单。你与道子是旧识,身为朝廷命官,理当小心为妙,依本官之言,凶手抓到之前,你就不要往书苑去了。”
余舒眼皮轻眨了一下,抬头看着任奇鸣,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心中却能肯定了,任奇鸣也是个“知情者”。不然就凭两人有怨在先,前有断指之痛,任奇鸣为何会突然关心起她的好歹。
“你也下去准备吧。”
“下官告退。”
余舒转过身,眼神即是一沉,薛睿昨晚分析的不错,现在皇帝他们在乎她的生死,是因为景尘的命数未解,可是等到大安祸子破命后,她是死是活,便无关紧要了。
这样不行,她得有所行动,不能单单指望着薛睿为她谋出路。
走出议事厅,余舒仰头望着晴朗的天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首先,她让他们晓得,她可不光是一个破命的人形道具。
转眼就到了下午,司天监带领着易师大队进宫。
不在官中的易师们不知道司天监内部已经有了策略,只道昨日被一个番邦使节羞辱了,隔了一夜,再次在宫殿之上见到东瀛使节。一个个都是横眉冷对。
御案上摆放了几盘颜色鲜艳的瓜果,一看都是番邦进宫之物。
兆庆皇帝手里捏着一枚黄色的硬果把玩,居高临下,浓眉底下是一双微微凹陷的眼睛。唇上胡须盖住了嘴角,叫人看不出他心情好坏。
他对几国使节道:
“本来今天该要尔等见一见我朝易师奇术绝学,但有东瀛阴阳师的起死回生之术,朕倒不好意思让他们班门弄斧了。”
接着环扫殿内:“想必你们与朕一样。更想见识见识起死回生的神奇。”
司天监那边一律不吱声,文武百官那边,也没人傻的谄媚迎合,大家心里都有数,皇上虽然想看起死回生的把戏,但是未必愿意见到大安易师被人比下去。
余舒望着对面那个光脑门扎辫子的东瀛使节,见他起身鞠躬:“外臣这就让安倍先生为陛下展示独一无二的起死回生之法,待陛下见证真切,还请您如约答应。敝国将以两位珍贵的阴阳师大人。交换那一座无人小岛。”
兆庆皇帝笑了笑。“朕一言九鼎。”
他将手上硬果搁回盘中,道:“听说你昨天问鸿鹄寺讨要死犯与狗畜,用以施术。朕让他们准备了。”
说完,不管众人脸色。就示意太监传话出去,不多时,就有侍卫抬着一只木箱,与一只笼子上来。
那笼子里关着一条土狗,一身灰黄的毛发被特意洗刷过了,来到陌生的环境,不安地呜呜低叫,在笼子里打转。
至于那口木箱,看不见里面,但从兆庆皇帝先前的话中,众人也能猜到里面装的什么。
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
好在今日殿上没来半个言官,不然一定会跳出来指责皇帝此种行为荒唐。
几个文臣眉头皱起,暗暗摇头,但见薛尹两位相国都坐着没动,也就没有自作聪明地出来劝谏。
这死犯是从刑部找来的,刑部侍郎李大人自然要出来说话:“按照山田使节的要求,这是昨日绞死的犯人,由我亲自安排,旁人并不知情。”
余舒看了看说话的中年男人,就记起她在宝昌街上的新宅,与这位李大人府上不远。
山田次郎不放心地走上前去,开箱检查,侍卫们不见皇上开口,就没有阻拦。
箱子打开,一些人下意识都别过头,不去看。
山田次郎胆子却大的很,不光用眼,还伸手摸了摸死犯的鼻息与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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