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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信不过薛贵妃。

她的反应实在有些出乎薛睿的意料。他正色起来,端详着她,片刻后也就明白了。

“阿舒,你是怕娘娘她”

“欸。我可什么都没说,”余舒竖起筷子打断他的话,夹了一块肉冻塞进他嘴里,打岔道:“对了,我得求你帮我打听个事儿。”

薛睿已知她顾忌,便也转过弯来,暗赞她如今愈发思虑周全了,有些就连他都没想到的,她却能有所察觉。

他也不敢保证。薛贵妃放话给余舒让她借坤册捞好处,到底是为了答谢余舒,还是为了引诱她的贪念,借机拿捏住她。

“什么事,你说。”

余舒给薛睿添了一杯酒。往他跟前凑了凑,“你有没有在吏部当差的朋友,帮我查一查,宝太十年到十二年间,在任苏州令的是哪一位大人”

苏州府是直隶,下辖十几个县城,当中就有余舒的籍贯义阳城,苏州令是为监察苏州知府从京城下放到地方上的官员,大小五品。

薛睿神色一动,抬起眼皮问她:“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余舒含糊道:“哎呀,我有事,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打听啊”

好端端她要打听二十几年前在南方下放做官的人,薛睿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云华,于是不肯轻易被她唬弄过去。

“是不是同你答应云华要找的那个人有关”

余舒眼见瞒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干脆交待道:“不错,是因为云华。”

薛睿倏尔眯起眼睛:“那这个曾做过苏州令的人,就是云华要你找的人”

余舒摇摇头,郁闷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人去,但是云华告诉我,如果能找到这个苏州令,或许就能询问到那个人的下落。”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难为薛睿居然听懂了,顿时满心猜疑,追问她:“你老实告诉我,云华到底让你找的什么人兴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余舒心说也对,她要找人,又不能大张旗鼓,肯定少不了薛睿帮忙,云华又没叮嘱她不能对人说,她告诉薛睿,也不算是泄密。

“唔,其实也不是别的什么人,大哥你记得我和你讲过街头茶馆那个说书的吗”余舒一脸八卦地同薛睿提起来:“那人讲的倒有几分实情,昔日云华进京赶考之前,家乡的的确确有位夫人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只是他后来逼不得已娶了公主,同家乡妻小失了联系,他要我帮他找的人,就是他失踪了二十年的长子。”

薛睿愣住。

余舒只当他是惊讶,感慨道:“谁能想到云华易子和麓月公主这一桩美谈背后竟是这个样子,可怜那一对母子。”

大师兄真是个渣啊。

“那,此事与当年的苏州令又有何关系”他问道。

“云沐枫是云华易子的化名,他本是义阳人士,年轻时候四方行走,结交了当时刚刚下放的苏州令,两人身为挚友,后来云华不是娶了公主吗,他怕有人调查出他的底细,对他的妻儿不利,就悄悄写信托付那位苏州令帮他照看妻儿,再后来云华算到他妻子遭难,知道他夫人已死,孩子却下落不明,莫不是与那位苏州令有关,被他救下了。”

余舒一边告诉他这段狗血的过往,一边脑补,与他分析道:“要我看很有可能,但凡那位苏州令是个讲义气的真兄弟,必要保住那个孩子的性命,最好是为了掩人耳目,将他充作亲生儿子一样,养育成人,等到十八年后,再告诉这孩子他的身世,好叫他为他父母报仇。”

闻言,薛睿扣紧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心中百般滋味,呛得他眼角火辣辣的酸疼,他垂眸遮色,哑然失笑:“你又胡言乱语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肾虚

傍晚,景尘找到忘机楼的时候,余舒正在后院薛睿房里照顾醉酒的他。

下午两人旷工回来,置了一桌小菜,本来是聊的正事,到后来也不知怎地他酒兴上来,喝着花雕不解馋,让人从酒窖搬了两坛二十年的玉冻髓,喝着喝着就上了头,等到他执拗地要她坐在他大腿上喂他吃菜,她才反应过来他喝大了。

薛睿一向克己,是鲜少放纵自己的,这是她第二回见着他喝醉的模样,头一回是他借酒装疯占了她的便宜,遥想那时她尚且心系景尘,对他的殷勤视而不见,自欺欺人与他兄妹相称,让他连心意都不敢轻易说出口,他才借酒消愁。

这回又是为的什么

余舒坐在软榻边上,将他蹬掉的被子重新盖好,一手轻轻拍哄,瞧着他微微薰红的眼眶,浓眉皱成两簇,刚刚睡着却不安稳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有些疑惑。

她正思前想后,就听到小晴在外面小声禀报,说是景尘来了。

余舒收回思绪,叫来贵七在卧房门外守着,出去到后院茶厅见景尘。

“你刚从宫里出来”余舒将茶递给景尘,打发了侍女出去。

“嗯,”景尘点头道,“皇上找我过去问话,大提点也在。”

余舒立马打起了精神:“都问你什么了,你没说漏嘴吧”他们在安县郊外见过云华的事,三人约好了保守秘密,绝不对第四个人提起。

不过景尘不擅长说谎,让她很是忧虑,万一他说漏嘴了,最后倒霉的可是她。

景尘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告诉她:“我都照你编的那些讲了,可他们到底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余舒松了口气,摆手笑道:“你没说漏了就好,至于他们信不信无所谓,随他们猜去吧,只要我们不说,他们就是猜到了什么,还能作数不成”

这个瞎话是由她编的,从他们在安县酒楼遇上赵小竹之后,皇上要追究起来,就说他们进了一位隐士隐居之地,那隐士是个六旬老叟,胡子花白,精通易术,留他们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好心地让他的小徒弟给他们指路去公主墓,余舒因为崴脚没去成,就留了下来。

后来赵小竹遁地跑了,就解释说是那隐士察觉他们和朝廷有关,不想有所牵扯,便弃居而去了。

因为云华走得干净,该带走的都打包带走了,留下的不足为证,余舒毫无心理负担地教唆景尘欺君罔上。

反正那是他亲爹,明知道皇上要他老子的命,他不说谎难道还要大义灭亲吗

余舒瞅瞅景尘,这一趟外出,她才发觉他多了些人情味儿,不似以前不食烟火。

“我担心大提点之后会再找你问询,你最好有个准备。”景尘今天进宫见到兆庆帝,看得出来他不很高兴,让他冒险带着破命人一起出京却一无所获。

他生长在龙虎山道门中,对于君臣伦常并不敏感,是以与兆庆帝相认后,一开始他只是觉得世上多了一个亲人,还曾暗自高兴过。

兆庆帝待他一直很好,然而随着他知道的实情越来越多,他也就越来越清楚他厚待自己的原因,不为他是他同胞妹妹留下唯一的孩子,更多原因在于他大安祸子这个不可告人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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