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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视野中慢慢趋于模糊,昏睡前的恐惧与愤怒仿佛也随之淡出了心头。

“我的命交给你了。”

她努力对他扯出一个微笑,却在笑不过片刻后就徒然坠入了一片黑暗。

沈复眼睁睁瞧着妻子再度陷入昏迷,掌中与心尖皆是遽然一紧。

很好,托了那毒妇的福,他也算是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仇人。

隐去眸中骤然溢出的杀意,沈复侧首看向业已凑上前来却无法言语的江府当家。

“大人,我现在就写下调配解药所需要的东西,望大人立刻命人采办。”

“好,好”

翁婿二人急急施救之时,一封密信与一只锦盒则早已从江府后门悄悄地送往皇宫。当朝储君回到东宫,就接到了这封没有署名的书信和这只其貌不扬的锦盒。不过,展开密信看过之后,他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的姑母,办事可真是雷厉风行自那夜会面之后才过了不到四个月,他还没出手呢,她就替他布了这么精巧的一个局。

二十有五的太子爷似笑非笑地打开那只一道被送来的锦盒,从中取出了一枚乌黑的药丸,又低眉看向了另外两枚浅褐色的。

鸳鸯心,真是一种有趣又巧妙的毒。

年轻的男子收起了是日得来的这份大礼,老神在在地望向窗外澄澈无垠的碧空。

只等再过个一天半日,他便可以救世主之姿登门拜访了。

东宫这边气定神闲、静待时机,那边厢,宫外的礼部尚书府却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在沈复头脑冷静的指挥下,江河海亲口嘱咐几名亲信秘密前往京城各大药铺,甚至毫不吝惜地动用了官场上的人脉关系,只为求得解药中的几味关键药材。与此同时,其中一个亲信更是在第一时间为主子寻来了一副还未曾动过的“鸳鸯心”,双手奉到了江河海跟沈复的面前。

不惑之年的礼部尚书看了看那一黑一白两枚药丸,随后眼瞅着沈复二话不说就将黑色的那一颗整个吞下,内心竟破天荒地为之生出了几分忧虑。

“只有如此,才能解得此毒吗”

“是。”

江河海收回目光,无言以对。

适才,当他听闻沈复将奇毒“鸳鸯心”的特性与解毒之法娓娓道来时,心中的惊疑不定可想而知。

鸳鸯心,鸳鸯心,名字好听,却是拷问人心的一条毒计。这种毒由一雌一雄两枚毒药组成,但凡中此毒者,唯有令一异性在十二个时辰内服下另一颗毒药,而后男女双方再分别于三日之内同时吃下解药,方能令彼此解毒。如果在时限内没能得到解药,则二人双双毒发身亡;同样的,若是无人有这份勇气敢为中毒之人担此风险,那么中毒者必将浑身溃烂而死。

更叫人恐惧的是,不论是先中毒的一方,还是为救人而冒上生命危险的另一方,在吃了毒药到服下解药的这段时间里,肉体都将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全身奇痒,蚀骨之痛,皮肉糜烂越是拖得久,两人所必须忍受的痛苦就越是骇人听闻。

这一点,沈复心知肚明,但江河海却是闻所未闻。是以,当亲耳从女婿口中听到这样的说法后,纵使自诩混迹官场多年早已见怪不怪、老辣淡定的他,也仍是免不了不寒而栗。

“鸳鸯心的另一半毒药,我已服下,而今就等您的人尽快将药材集齐,送到府中。”

“那些药”

“大部分并不难得,但此毒既然设计得如此复杂,那必然有几味药乃是稀罕之物。”

听罢此言,江河海虽已有了些许心理准备,却还是难免心下一沉。直到他目睹沈复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沉静的眸光里倏尔透出几分决意。

即便再难,他也要把她从阎王爷的手里给夺回来。

第55章 佛陀恶鬼

入夜,北风呼啸,家家户户都掌了灯,躲在烧了炭火的屋子里不出门。

江家大宅经过白日里那突如其来的一场洗礼,暗中掀起的波澜已在不知不觉中归于平静。然而,水面上看似一切如常,水面下却是暗潮涌动、气氛紧张。江河海命人传话给怀安公主,说是今夜有重要的公务要办,让她自己先行休息,接着,他稍作休整,便径直回到女儿的房中,看到女婿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

是了,灯火通明的卧房里,沈复正愁眉紧锁地抓着云伴鲜的双手,看着她在昏迷中却仍是睡不安稳。

他不能让她稀里糊涂地去挠自个儿的脸颊或是身体,这样只会加速周身血液的循环,令毒素更快地渗入骨髓。与此同时,他也不免心生忐忑自己的手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想来不出五个时辰,他就会疼得直不起腰来了。

可是,不论有多艰难,他都必须守着她,一直坚持到两人服下解药的那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每一刻都在昭示着下一瞬的艰辛。沈复只觉体内的疼痛叫嚣得越来越厉害,甚至都驻扎在了头部,令他忍不住阖上了双眼。

同样守在屋里的江河海见他这般模样,自是结合先前所闻,推测出他也已在忍受毒发时的苦痛。

“你先去歇一歇吧,我来守着鲜儿。”

沈复闻声睁开眼,朝着男子摇了摇头。

“天一亮,怕是娘子的身上就会出现疹子,不久就会灌脓,而后破开、溃烂,那脓水有毒,大人若是照顾她,难免会触碰到还是由我来看着她比较合适。”

江河海听得心肝直颤。

害他女儿至此的人,何其恶毒何其恶毒

发红的眼眶里倏尔迸出怨毒的目光,却在听闻女子痛苦呻和谐吟的那一瞬间,蓦地偃旗息鼓。

江河海满面痛惜地凝视着被沈复按住双手的女儿,冷不防启唇道:“会中毒吗我不怕。”

话音落下,沈复有些诧异地扭头看他。

“大人当真如此重视鲜儿”过了一小会儿,他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去,口中不咸不淡地问道。

“那是自然,鲜儿是我的亲生骨肉”是他和亡妻唯一的骨肉

“”沈复敛了敛眉,复杂的目光徘徊于女子略显憔悴的面容,“那敢问大人,如若此番我与娘子逃过一劫,大人可愿真心为她讨回公道”

江河海缄默片刻。

“无论那幕后黑手是谁,伤了我的女儿,我都会叫她付出代价。”

沈复鬼使神差地松了口气,视线不徐不疾地投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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