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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的。我答应你,一定会尽我所能对她好,我会替你看着她平平安安地长大,风风光光地出嫁。还有还有啊,我每年都会来看你的,给你上香的。所以姐姐,念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别怪我,可千万别怪我啊如今,如今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曾嬷嬷还在絮絮叨叨地对着墓碑说话,同时不忘双手合十,不住地向其叩拜。
至此,云伴鲜想不明白也难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她离开江家的时候,这个曾嬷嬷同那个袁姨娘还都是怀安公主的贴身侍女,只是后来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她二人一个继续留在主子身侧忠心侍奉,另一个则爬上了主子夫君的床,成了那大宅里的姨娘。可惜,想也知道,面对这样一个昔日的仆人,怀安公主是不可能容之忍之的,所以,袁姨娘便“疯”了。
不过,也恰恰是因为她得了所谓的“失心疯”,前年年关之际,她才能被曾经的旧主看中,以女儿的性命作要挟,逼着她对自己下毒手。
事后,怀安公主更是直接杀人灭口,给袁姨娘送了一碗有毒的银耳羹,而这一切,曾嬷嬷显然是知情甚至是亲自经手的。
呵呵。
云伴鲜笑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怀安公主,为你有一个不够狠毒的手下,默哀吧。
这般思忖着,云伴鲜轻挑着唇角,从大树后走了出来。她悄无声息地行至曾嬷嬷的背后,毫无预兆地俯下身去,在她的耳边呼出了一口气。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的曾嬷嬷本以为是自个儿的错觉,可耳畔冷不防吹来一阵热气,她自是惊得侧头去看。
电光石火间,年近四十的妇人吓得几近魂飞魄散。她“啊”的一下惊叫出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两只眼跟见鬼似的仰视着徐徐直起腰身的女子。
“曾嬷嬷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鬼。”意料之中的反应映入眼帘,云伴鲜扬着秀眉,笑靥如花。
“大大大大,大小姐,你,你怎么在这里”曾嬷嬷依旧有些缓不过劲儿来,她睁圆了眼珠子,口中磕磕巴巴地发问。
奈何云伴鲜并不急着接话,只不慌不忙地眸光一转,令视线落于墓碑右下角的两行小字上。
曾嬷嬷见她只挂着微笑、一语不发,一颗稍稍平复的心忽然又突突直跳起来。
糟了
事实证明,曾嬷嬷的推测并没有错。
没一会儿的工夫,年轻的女子就兀自勾着嘴角,悠悠地将目光挪到她的眼中,似笑非笑地对她说:“嬷嬷可真是念旧情,明明知道公主打心眼儿里厌恶袁姨娘,却还在她死于非命后,只身前来吊唁。”
寥寥数语,却将好几个关键的信息给一股脑儿吐了出来。曾嬷嬷登时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地仰视着女子姣好的容颜,大气都没敢喘一口。
直至云伴鲜笑意不改地盯着她瞧了半天,她才蓦地回过神来,视线游移着表示:“奴婢听不懂大小姐在说什么”
可她没有想到,对方闻言竟又猝不及防俯下身来,一双睁圆的杏眼直直逼视着她的眸子:“抵死狡辩有意思吗”
不知是对方居高临下的姿态太过骇人,还是自己本就心中有鬼,这一刹那,曾嬷嬷居然被吓得猛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办怎么办她真的听到了自己刚才絮絮叨叨说的话,她当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就在曾嬷嬷面无血色、双手微抖的时候,云伴鲜却自顾自地直起了身子,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的面孔。
“我记得,当年我离开江家的时候,曾嬷嬷跟袁姨娘,都还只是二十来岁的姑娘。虽然同为公主卖命,但你二人情同姐妹,从不争宠献媚。只是,当初谁又能未卜先知,一别多年,终究逃不过物是人非。”
曾嬷嬷听她波澜不惊地说着,隐去眼底划过的一丝惆怅,抿着唇不吭声。
“嬷嬷,你就没想过,今日,你的主子能够为了一己之私,弃车保帅,毫不留情,明日,她是不是也会为了保全自己,而拿另一个亲信做挡箭牌”
妇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依然咬着嘴唇不说话。
“其实,在她的眼里,你们都只是供她使唤的奴才而已,平日里,她或许会拿些金银财宝来笼络着你们,但必要时,她也会亲手为你们端来一碗穿肠毒药,好让你们为主尽忠。”
曾嬷嬷闻言不免一惊,心道她果然是知道了什么。
“你们就是她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不压榨完你们的最后一分价值,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点,曾嬷嬷应当比我这个旁观者更清楚才对。”
妇人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这位江家的嫡长女所言非虚。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早在二十年前就看明白了,可那毕竟是自个儿的主子,自己不依附于她,还能如何
埋藏二十余载的心思禁不住冒了头,曾嬷嬷又听女子接着道:“如若不然,她又岂会在明知你早有心上人的情况下,却还死死地扣着你,不许你嫁人生子”
话音落下,妇人呆若木鸡。须臾,她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仰视着女子清淡的面容。
云伴鲜回以从容不迫的一笑:“嬷嬷以为,我在江府的这些日子里,就只是做做菜、看看书,然后四处瞎晃悠吗”
、第102章 双管齐下
是的,云伴鲜知道。看似是在江家大院里悠闲度日的她,实际上,一直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一个同怀安公主有关的人,也在与众人混熟的过程中,不着痕迹地打听着每一条她认为有价值的线索。是以,早在去年春天的时候,她就发现,曾嬷嬷与老管家的一个远房表外甥有暧昧。后来暗地里一打探才得知,他二人十几年前就私定了终身,奈何怀安公主不肯放人,才始终未能成事。不过,这两人倒是一对痴情种,竟愣是以不伦不类的关系待在同一屋檐下,一处就是十几轮春秋。更要命的是
思及某个曾几何时听说的传闻,女子不禁莞尔一笑。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样的话,本该由嬷嬷的心上人来说,可公主身为你的主子,却丝毫不曾顾及你的幸福,硬是把这话变成了她的台词,害得你和你的情郎这么多年来难见天日,甚至连你们的孩子都不得不交由别人抚养。”
此言一出,曾嬷嬷彻头彻尾地慌了。
“你你你”她颤颤巍巍地举起自个儿的一条胳膊,指着云伴鲜的鼻子,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将这样的反应看在眼里,女子的心头岂能不喜
毋庸置疑,传言是真的,而她业已歪打正着,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软肋。
“嬷嬷放心,我不是你家主子,不会拿你的孩子来威胁你。”然而,她却冷不丁话锋一转,甚至弯起嘴角,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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