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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袖离去,晾她一个人陪着华烨在房里。

孤星似乎对这一切都无感,华烨这包裹在锦被中的小小人儿映在她空洞的眼里,她僵直着背,纹丝不动,直到承焱走远,才缓缓地留下两行清泪。

良久,她站起来走到床边,打开窗子,冷风便肆意灌了进来。她抬头望着窗外子,,王府的屋棱檐角叠加在深蓝的天幕里,似要融进去一般。那些或甜蜜或痛苦的过往好似就在昨日,记忆鲜明,历历在目。而此刻心上却是一种恍若隔世的沧桑疲惫,自己好像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再也经受不起那些强烈的爱与恨。

、神秘来信

脑子里乱作一团,逼迫着自己不再想与承焱之事,转身回到床边,眼光一寸寸细细扫过华烨的面容。这样的动作孤星每天都要做上千百次,她贪婪地看着华烨这张已经消瘦得颧骨突出的小脸,生怕一个闪眼间就在也见不到他了。心里的恐慌难过也一日深似一日。

正出神间,一把银刀飞至眼前。孤星因为太过专注,待到反应过来之时,小刀已擦身旁飞过,死死钉在红漆鎏金的床架上。孤星心里一惊,下意识往窗外看,却是空无一人。

她走过去仔细瞧那银刀,只见银刀下附着一张信笺一齐扎入床架。银刀通体透着白亮的银光,想来是无毒。孤星拔下银刀,小心地打开信笺。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欲求药方,今夜子时郊外护城河边沙汀上见,逾期不候。”

孤星双眸一紧,屏气凝神地盯着手中的信笺。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指尖停留的地方一点点陷下去,她抓紧着这张轻薄的纸张,试图获得一丝勇气与心安。平整的信面上留下几道凸显的皱纹。不管可不可信,只要有一点零星的希望,孤星都愿意一试,即使前方是龙潭虎穴她也决定要闯一闯。

她自床榻边起身,走到窗前环顾着四周,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一步步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正想得出神,裙裾的窸窣声越来越近。孤星迅速把那张信笺藏到袖子里。往门边望去,只见明铛已端了一个描金八角大漆捧盒进来。

“主子,该用膳了。”明铛自盒里端出几样精致的菜肴。孤星素来吃得简单,明铛深谙其意,特意让厨房挑精致的小菜做了几样。等孤星走近看去,圆桌上已摆好了菜肴,她一一看去,之只见是翠竹粉蒸鱼、水晶南瓜、什锦豆腐煲、金钱口蘑汤、醋溜黄瓜几样。孤星心里感动,难为明铛费心,还记得她旧时的口味跟喜好。几样简单小菜香味满溢、色泽诱人。孤星连日来不曾好吃好睡,如今华烨的事她已下了决心,心思一活,心便放宽了些。不觉胃口大动,坐下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明铛在旁边瞧着也是欢喜。

饭罢,接过小丫鬟端来的茶水漱了口,又喝了一盅名铛泡的惠明茶。明铛体贴细心,特意泡了三次才呈上来。去了第一二杯的淡和鲜,此时入口正好是甘醇香甜,回味持久。孤星品过后,朝明铛赞许地点点头。

歇了不到一会儿,孤星便唤来伏在梅花式洋漆小几上为华烨做祈福挂件的明铛,说:“我们去看看董芸珊。”

芳宜面上有几分为难,“主子,王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擅入听雨轩。咱们还是别去了,守着世子可好”

孤星瞧了一眼躺在红漆鎏金架子床上面如白蜡的华烨,眉眼间烙下一丝心疼不忍。回转过来,面色坚定地对明铛说:“这快意阁我是非去不可。你若肯陪我走一趟我自是欢喜,你若不肯我也不勉强。你在这儿好好守着华烨等我回来。”芳宜看孤星神情坚决,知是无回转之地。于是也下定决心,不惜违拗承焱命令,也要陪孤星走这一遭。

主仆二人往湖边去。湖边上有一片翠绿小树林,一条羊肠小路蜿蜒到绿林深处。穿过那翠绿林子就是董芸珊的听雨轩。主仆二人只做散步一般悠闲环湖踱步。不多时就有厨房上派来的小厮往听雨轩去送饭。见了孤星主仆,躬身行了个礼,道了句“见过小姐。”

孤星正接过芳宜手里的鱼食在湖边上喂鱼。微微晃动的浮萍下,一尾尾或红或金的锦鲤自碧水深处聚拢来,张着嘴争食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鱼食。

孤星抬眼看了一看,说:“不必拘礼,唤我孤星就行。”说着朝林子的尽头努努嘴道:“你们的小姐在那儿呢。”

小厮笑了笑,谄媚道:“小姐不必过谦。咱府里谁不知道王爷对您的宠爱,她跟您可不能比。”

孤星不以为然,阿谀奉承、踩低拜高早在皇宫时她便是司空见惯。她慢慢踱步过去,青葱般的手指揭开食盖,问道:“这是给芸珊小姐送去的吃食吗这样粗陋的饭菜小心王爷责罚。”

小厮急忙解释道:“这是给听雨轩守卫的饭菜,里面那位主子的饭菜是由府里的嬷嬷管送的。”孤星淡淡应了一声,说:“哦,侍卫的饭菜也忒简陋了一下。等明儿我回明了王爷,给侍卫送些好的去。这日日守着那么个没有人气的院子,也怪辛苦的”

王府里自上而下谁都知道孤星虽没名分,却是承焱眼里的正经女主子。她的话自然是不可小觑。小厮听她如此说,免不了又是一顿奉承。孤星眼底如寂寂无波的一汪清潭。实在不耐烦听小厮如此聒噪,抬手吩咐道“快些去吧,莫误了时辰。”

小厮答了句“是。”便提起食盒很快消失在绿林深处。

明铛不知所以,问道:”主子做什么跟他废话这些时候”孤星偏过头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我在他的食盒里下了点药。”

明铛惊讶不已,失声说:“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孤星捂住她的嘴,说:“此时只是你知我知。药的分量极轻,只是让他们昏睡半个时辰。想来那些守卫也不敢自己告到王爷那里去,玩忽职守的罪名他们可背不起。等半个时辰之后,我二人已回到朗月居,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不必多虑。”

芳宜还是放心不下,说:“那王爷要是回到朗月居看不到我们怎么办”孤星眸子里的光彩霎时消失殆尽,说“今日王爷与我大吵了一顿,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了。”

明铛未敢再做声,未免引起孤星思虑不快,她赶紧挑开这话说道:“既然主子思虑周全,一切也已布置妥当。那我们就快些走吧。”孤星点点头,两人朝听雨轩走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侍卫已经昏睡在门口。明铛替孤星打开听雨轩的院门,孤星闪身进去,曳地裙尾在地上轻轻一扫便也随着消失在关闭的门里。明铛在院中守护,孤星穿过小石桥往董芸珊的居室去。

不过几天光景,听雨轩里应已经显出颓意。满院的草木凋零,因着无人打扫独自在冷风里打转。以金线勾边的云锦绣花鞋踩在重重落叶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典雅富丽的黄色云锦曳地长裙与满地的金黄落叶相互辉映,孤星削肩细腰玉立庭中,如满目金色霞光、驾着黄色祥云而来的神妃仙子。

朱漆雕花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声音旷远绵长响彻在檐梁高挑的室内,越发衬得整个听雨轩了无生气。提脚越过门槛,落在庄重华丽的金地花卉纹丝毯上。借着日光可看到些许灰尘在被六棱雕花切割得整齐的光柱里上下浮动,孤星抬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董芸珊。

董芸珊自大门推开那一刹那就注意到了来人。困在这古井般的深院里,无所事事到任何一种响动都足以让自己屏气凝神地耐心去谛听。只有抓住些响动,才能证明自己还真真实实存在这世上。否则,这间轩敞的卧室便如一座巨大的棺材,自己就是躺在棺材里的活死人,而身边唯一的丫鬟鸣琴就是自己唯一的陪葬。

她挣扎着要起来,吩咐鸣琴端来手边妆台上的一碗清水抹匀了毛躁蓬乱的发鬓,用铜镜照了照,又开了妆奁来取了点残粉扑在苍白的两颊,略增了一点血色。她满意地对着铜镜笑了笑,带着种让人汗毛竖立的诡异,转过脸来定定看着孤星。

孤星把她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放在眼里。心里也禁不住诧异。原本做着王妃时,宫里的宴会上便见过她许多次。不想今日的她如变了个人一般。那春花秋月般娇媚的容颜仿佛一夕之间折损,更不用说以前那活波骄纵的性子。孤星也是定定地看着她,她那双杏眼此时已变得干涸,如枯泉深井一般漆黑幽深地一眼望不到底。

“你休想看我笑话。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看我笑话。我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相府小姐,你只不过是个无名无份的低贱江湖女子而已。”她满脸的鄙夷一览无遗,可惜最后一句有些有气无力。

孤星抿嘴沉默,不去理她。冷眼看着她刚说上两句话,胸口便剧烈起伏,不停地喘着粗气。鸣琴赶紧上前帮她拍打后背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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