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分节阅读 79(1 / 2)

加入书签

也就是说,即便吉东没说满洲省委有内奸,吉东没出叛徒,特委没被破坏,“吉特信”、“中代信”中,没有那样几处事关战略方针的明显的硬伤,后来的事情迟早也会发生的,问题大小而已。除非像南满那样,天各一方,互不接触。

1941年1月1日,金日成、安吉、徐哲给王新林的报告关于抗联第一路军情况和对问题的答复中,第15个问题为:“对北满、吉东、及南满党委之互相关系以及领导意见之交换关系,总的对党委和领导人之分歧都是哪些问题”回答是:“南满党委与吉东及北满党委长期没发生关系,因此也没发生过什么分歧的意见。”

1935年夏,日伪军疯狂“讨伐”珠河地区,“治标”、“治本”双管齐下,中心县委向满洲省委告急,省委又能怎么着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又不可能从其他地区调兵增援。就是在平时,偌大的东北,只有个满洲省委,人手又少,一些事情也是鞭长莫及。东北没有南方大革命的经历,党员少,底子薄,每省一个省委也只能是空架子。况且,成立4个小省委领导4个游击区,那游击区之外的哈尔滨、长春、奉天、大连等城市,以及其他广大城乡的党组织,又该怎么办无论有没有、有多少个小省委,都必须有个类似东北局的满洲省委这样的大省委,来统一掌管、领导、号令一切。“家有百口,主事一人。”党组织也是一样。没有领导,没大没小,各行其是,岂不乱套了

事实就是乱套了。

如今国内外的绿茵场上,无论有多少黑哨、假哨,如果没了裁判,那球还能踢吗

满洲省委当然不是裁判,它是领导、指导东北抗日救国的,当然也可以协调、裁定下级党组织的分歧、矛盾。以赵尚志、周保中、张寿篯等人的党性,倘若满洲省委还在,做出决定说句话,他们能不听吗大敌当前,会耗费那么大的精力,没完没了地争论几年吗

前面写过几笔的北满省委交通员于兰阁,1942年春被派到绥棱县二道河子做地方工作,很快打开局面。他的办法是广交朋友,具体是与山场的把头磕头拜把子,共是7个人。为抗联筹粮送粮、购买服装,有事一找都来,不来还叫什么“生死弟兄”呀这些人豪爽、仗义,又精明,有头脑,干什么都千方百计,从未出错。一次,炭窖把头曹景春给抗联送信,回来时被鬼子抓住了。鬼子把他吊起来,任凭怎样毒打,他咬紧牙关,只字未露。

单立志老人说,我参军前拜把子的8个人,老八是伪保长的弟弟。这人讲义气,他一耍横,保长就不敢欺负我们这些人。我串联9个人参加抗联,说是让胡子绑票抓走了,其实保长心头明镜儿似的。可有老八在那儿挡着,上边来人调查,他就得照着我们的话讲。这小子是当地一霸,土改时让人打死了,他的弟弟什么事没有。

“队伍内禁止磕头拜把子等小团体,勿致引起派别的人情观念。”这是1938年1月5日下江特委原汤原中心县委扩大会决议中的一个自然段。烧香磕头,称兄道弟,哥们义气,那还叫共产党的队伍吗

但是,做地方工作,利用老乡、亲属关系,以及拜把子、认干亲、在家礼等方式、手段开展活动,是各地普遍实行的,因为这些东西确实行之有效。张学良也认干亲,夫人于凤至认宋美龄的母亲为干娘,宋母认她为四女儿。东北人认这个。“山东张”杨靖宇在抚顺做地下工作时,为什么自称山东人因为东北到处都是山东人,老乡见老乡,平添几分亲,便于开展工作。而汤原游击队成立前后,中心县委曾主张一种纯而又纯的革命,结果到处碰壁,每天除了开会,几乎干不了实事,被称之为“炕头革命”坐在炕头上清谈革命。

王明、康生通过满洲省委和各地党组织的报告,以及派往苏联学习的学员的汇报,得知这种情况,认为东北党很复杂,有政治问题,开始审查。这也是满洲省委被怀疑而遭至撤销的原因之一,因为满洲省委曾指示可以利用这些方式开展统战工作。

无论怎样审查、禁止,实际上这些方式一直都在运用着。

没错,这里面有许多封建的东西,在家礼这种会道门还不无一种反动的色彩,可敌人能够利用它,我们为什么就不行呢你张口就是“革命”,谁懂、谁听呀岂不是拒人千里吗倘是和平年代,谈革命,讲主义,慢慢培养他入党都行。那时不行,许多事情是立马要干的,立竿见影的就是这些东西。

其实,如果让王明、康生到东北来做地方工作,恐怕也难免拜把子、行三老四少礼的。

“我们党的领袖王明、康生同志。”

“我们的领袖王明同志。”

已经是1939年的夏天了,如此只知有汉、不知魏晋的,也只有孤悬黑土地的东北抗联了。

一些老人说,那时我们知道毛主席,但是知道得很少,而且是“朱毛”,“朱毛”在关里,朱总司令的名望好像比毛主席还高。那时我们知道得较多的是王明、康生,他们是党中央的主要负责人,是共产国际委员,王明还是政治局委员,负责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总的工作,王康在莫斯科领导东北抗战。有的已是老皇历了,甚至都是老皇历了,因为他们1937年11月就走了、回国了,可我们不知道呀,军和路军的领导可能知道,那也不能告诉我们呀。让我们知道抗联成了断线的风筝,没娘的孩子,那不影响军心士气吗

1937年6月24日,五ak给“化兄”即转驻“际遇”表兄信中,在谈到“我们的迫切要求和建议”时,第一条就是:

诚恳的要求中央迅速决定全满党的集中领导机关及负责人,若再迁延,隔绝继续下去的话,今后东北游击运动必蒙受较以往的害处更大。

王明、康生撤销满洲省委,东北没了党的领导机关,又没有统一的军事领导机构,也意识到有被敌人各个击破的危险。他们想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直接领导东北抗战,这种领导原本就是困难的。事实上,南满、吉东、北满3个省委成立后,始终没有形成中央代表团领导的统一核心,更不用说王康后来一走了之了。

迄今为止,没有发现王明、康生离开莫斯科回国前,曾对东北党和抗联有过哪怕是片言只语的指示、交代。

“勇敢的、独立的、有信心的、自主的进行工作”杨光华起草的中共满洲省委临时通知也是满洲省委的“临终遗言”,是那种环境下换了谁都难以超乎其上的最佳指示,忠诚的布尔什维克的责任感跃然纸上,令后人心动。

而王明、康生,对于在冰天雪地中浴血苦战的东北党和抗联将士,连咳都未咳嗽一声,就夹着皮包上了飞机,经迪化乌鲁木齐去延安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