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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吴一撑开了一个结界。结界为水性,呈球形,源处是一颗嵌在主桅上的大珠。
结界很强。乘风能在海上航行多年,绝非偶然。
凛清风笑道:“船长不须顾及我们,倒是若一会我们有出格的行为,还请船长当做没看见。”
穆拉奇一愣,点了点头,进主舱去了。
乘风破开大雾,渐渐接近那片海域。
浓雾缓缓地卷动着,海面上出现大片大片的碎木和残布。一物尖尖,似是船尾,浮在海面上,上面折痕处处,仿佛被某种锋利的东西划过数次。那尾尖上竖着一根拦腰折断的尾桅,断折处挑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披头散发,状极狰狞
海面上开始出现一具具残缺不全的浮尸,被海水漂洗得臃肿泛白,令人心生烦恶。
几个女孩子都把头低下来,不敢再看。
甲板上的船员却都大张着眼睛,在海面上搜寻生还者。从船骸的尚新断口和浮尸的臃肿程度来看,海难没有发生多久。
雾气变得更趋浓重,渐渐的,已经浓到三尺外难辨你我。
凛清风眉心忽然一跳。
几乎同时,法师吴一大喝出口,主桅上的大珠爆出一蓬精芒嗖一支长箭刺穿了结界,幽灵般从一个船员的前胸穿入。巨大的力量带着他跌退了数步,“哆”一声钉在主舱的舱壁上。
惨叫声这时才响起来。
甲板上人除了凛清风几人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惨叫才发觉身边少了一个人,纷纷转头时,透过浓雾依稀瞧见那个船员被三尺余长的大箭穿透了前胸,鲜血如注,已经没了气息。
嗖嗖箭响又来,赤心武的身形在浓雾中没去,再回来时,手心多了三支箭。
箭杆呈青绿色,被赤心武握得咯吱咯吱直响。
船长飞身冲出来,欲去察看那个船员的伤势,被赤心武拦住。
赤心武上前,握住那箭羽用力一拔,待血未喷出时其右指连点,然后一掌轻拍在其头顶处。
那人啊然出了口气,委顿下来,被长木香香接住。
“死不了”赤心武淡淡道。在穆拉奇愕然的注视中,他左手举起四只长箭,其中一支上还滴着鲜血,“敢在我面前偷袭,作死”
池静取下长弓六钧,欲拉弓引箭,被凛清风制止。
凛清风道:“他并不能透视浓雾,虽每箭的角度不同,却是早就瞧准了我们的位置心武”
他这句话很简练,却指处了三个要害:一,射箭的是一个人;二,他和众人一样都不能透视浓雾;三,凛清风早就注意到他了
赤心武探手,从背后的搭链里拉出一张大弓。
赤心武修武出身,怎会不用弓只是平常少有表现罢了。和池静相比,在箭技的灵巧和准度方面,甚至还有超出。
一弓四箭,拉成满月。箭尖时缓时快地变幻着方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只是他的那双眼睛、那只手稳如磐石,和箭尖的幻动形成强烈的对比。
穆拉奇骇然。
耿流皇道:“我来帮你吧。”其右掌高举到头顶,一圈无形的气芒迅速成形,转瞬间转动成一个大龙卷,呼啸着扩大开去。
烈烈的狂风中,众人衣袂飞扬,周边的雾却逐渐散去,视线拓开。
赤心武的箭霍然定住,箭尖各荡起一卷红芒,绕着箭杆转动着。
砰箭尖指处,结界又被一箭刺开,长箭厉啸着向高举右掌的耿流皇射落。
几乎在结界被破的同时,赤心武的弓弦松开了,没有任何声息的连弓弦弹动的嗡鸣声都没有四支长箭一晃而没。
砰然,射往耿流皇的箭被他一指点在箭尖处,爆裂数截。远处,则响起四声连爆,夹带着一人的怒喝。
箭方射出,赤心武身形再没,之后甲板外缘几个背着箭筒的船员都觉背后一轻,再转眼时一道道的箭影飞射而出,仿佛同时有十多人在拉弓。
耿流皇的那个龙卷隐去,周边的浓雾卷去大半。人们顺着赤心武射出长箭望去,只见一人在水面上跳跃不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人也握着张弓,只是弓背折成了两截,其握弓的右臂鲜血淋漓,看来是拜赤心武之赐。
嗖赤心武最后一箭射出,箭上的红芒出乎意料的强大,那人身在半空躲闪不及,被一箭刺穿右腿,砰然跌入海里,溅起好大的浪花。
赤心武收起弓,淡淡道:“他一辈子别再想用那条腿走路。”
众人骇然。片刻,热烈的掌声响起,人们的欢呼声响成一片。
海上行走的人最重强者,赤心武只此几箭,就奠定了他在众船员心目中的地位。
凛清风瞧着他的兄弟,心生感慨。他的兄弟变了,变得心深似海,连他都有些琢磨不透。不过,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性命相连的兄弟不是
耿流皇却不这么认为,赤心武走过来后,他在其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干嘛这么冷酷和个杀手似的。”
赤心武眨巴眨巴眼睛,再挠挠头,“有么”恢复憨傻的模样。
耿流皇撇嘴不理他,心中却已释然。
船员们的欢呼声方落,凛清风瞧定前方四十丈处浮在海上的一块残缺甲板,悠悠道:“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是我的领域你们躲在下面,不觉得冷么”
人声倏忽敛没,众人都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静了片刻,一道长笑声中,那块甲板轰然破开一个大洞,有三个人踩着飞溅的水波掠上来。
中间一人约和凛清风同高,脑后长发用条布带束成一条,高高耸起。绿袍、碧眼,脸上有条斜斜的长疤痕。他肩上抗着根五尺长杖,铜纹暗镂,簇着一块水碧大玉。笑的就是他。
他左侧是一个八尺高的大汉,方面阔颊,耳坠大环,提着一个长条的兵器,上面缠满水绿布条,不知何物。
右边却是一个精瘦的汉子,背上有一柄短戟,露出来的戟尖滋滋闪着电芒。
方才被赤心武打落水的那人此刻爬上那块甲板,不住吐水。
凛清风目光转动,缓缓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第二章浩水无情
“乘风”号停稳,侧舷下的炮筒伸出船体,发出轧轧的机械传动声。
前面三人中为首的一个大笑方停,隔着四十余丈的距离传音过来:“你是无知还是不懂真人的名字岂是随便可以告人的。”
声音很轻,船上人却听得很清晰。
四十丈是多远成人常态走路,一般每步两尺余。四十丈就是四百尺,约两百步,普通壮汉拉强弓射箭都到不了那么远。
当然,赤心武那种强到变态的家伙不算在内。
凛清风瞧了半晌,忽然张嘴打了个阿欠,眼神朦胧道:“我倒是什么,原来是几个只懂偷袭的没胆小子我有些累了呢。船长,您的大炮不是拉出来看热闹的吧”
任何人都能听出凛清风言语里的讥讽,耿流皇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家伙又在吐坏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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