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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让人奇怪的是,邹凤炽当上这盐铁使之后,原本山南道混乱不明,错综复杂的财物关系竟被他一手一手理清,这样看来倒象是要做出番事来一样。”鸿现眨了眨眼看着我。
“这样不好吗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当官的也尽心尽力。”我一笑,瞟了她一眼。
看到她语结的样子,素素禁不住笑了出来。我又道:“你不是潞州节度使的千金吗怎么会管上这档子事”
鸿现讶然的看着我,照我前面的话,江姑娘是没跟我说过她这个人,而她自己也没表露过身份,我是如何知道的微微一沉脸,她气道:“我闲着无聊不行吗”
似乎还是想知道,她马上又道:“邹凤炽敛财手段狠辣,他能做这样的清水官不让人奇怪吗”
“是啊,奇怪是奇怪,可这事情应该是皇帝大臣们操心的吧,你一个千金小姐,不学女红不说,学了武功还到处乱跑,给人当丫鬟难道就不奇怪吗”我笑盈盈的看着她说道。
鸿现终究气急,手一抬要朝我身上拍来,可举到半空却停了下来,气鼓鼓道:“本小姐高兴怎么样”
我不理她,哈哈笑道:“是啦,邹凤炽他也高兴,你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他做个贪官,蹂躏百姓不成”
鸿现不再和我说话,只是皱眉跟在身后。邹凤炽要怎么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错与对自然有人去管,我一个“安王爷”可不能越权行事啊不过,邹凤炽对付我的那一笔我可没打算就此放过。
“爷,你就让她跟在后面吗”偷偷说着,素素手指在胸前朝后一指。
“就让她跟着好了,正好我还嫌服侍人的丫鬟少了。”笑嘻嘻的说着,我回头朝鸿现一看。
我说话时并没有压低声音,鸿现应该是听了个明白,看她小脸绷着,眼中怒气盈动,我又是哈哈大笑。江姑娘要我帮忙,那是欠了皇后一个人情,不得以为之,至于鸿现的话,自然是不能等她开口。
我们三人在前面走着,聊些琐事,在我刻意下,褒姒和素素几次想要找鸿现说话都被我打住了。鸿现在后面自然无聊得很,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石子。
“鸿现姑娘,你怎么会去救江姑娘的。”终于瞅到一个机会,褒姒对我歉然一笑,扭头问道。
鸿现一怔,道:“不过是恰巧碰到,难道见到有人欺负我们女子也不出手相助吗”
“那是,那是。”我笑着看着,脚下缓了起来,“只是这个恰巧又怎么个恰巧法啊”
鸿现朝我一瞪眼,刚要说什么,却从前方传来一阵高亮的歌声,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唱歌之人声音粗沙,有时一句明明该是一气唱完分开老长,有时几句却又一起连着唱了出来,节奏音感都是相当差劲。
仔细听来,歌声一人高昂抒情,一人悲戚相和,但显然都带着八九分醉意,虽然难听却让我面上一喜,情不自禁对褒姒和素素一笑道:“如此雅兴之人你们可听出来是谁了吗”
褒姒和素素凝神侧耳,待听得两句,素素笑道:“除了那把酒当命,放荡不羁的李太白还会有谁倒是跟他相和的那人不象是杜甫。”
出了十六宅街口,凛凛月色下,正有两人相扶而行,步履错落,身形摇晃。当先一人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扶着墙壁,发笈散乱,大口喘着气,口中的唱吟停了下来,不是李白却是谁。而比他稍后的一人却比李白更脱略形迹,仰面躺在地上,双手大张,双脚毫不文雅的勾在了李白腰间,大把的胡子被他口中喷出的气吹到了鼻子上。
看到这般情形,我不禁错愕而笑,大步走了上去,只听李白嘴里仍自说道:“维摩,再与我大干三百杯。”似乎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李白微微一抬头,眼睛却是闭着的一看,我喊了数声,他才仿佛听清,眼睛眯开一线,却是酒色晕晕,认不出我是谁。
“你是谁可是要与我斗酒”李白哼哼发着笑声,他想转头跟那人说什么,却怎么也转不过去,一不留神便被那人的脚带得朝地上一跌,两人滚做了一团。
“倒也,倒也”那人被李白这一压,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我这还有酒,太白你可敢,敢,敢”
褒姒和素素掩着鼻子,见两人如同小孩般在地上滚来滚去,争执不休到底是谁该喝下一杯酒,不禁皱眉莞尔。
“少爷,哎哟,可压死我啦”听到这声音我惊讶的看去,李白和那人刚滚落的地方却是有一团阴影,仔细看去,那阴影翻了个身,却是被虬髯客打飞的赵申。刚刚事情起落非常,我一直没想到赵申,只以为在虬髯客那一掌下,他断无存活之理,没想到虬髯客只是将他打晕并没有伤他性命,而来来去去之下,我倒真的忘了这么一个人,虽然他只是一个临时的仆人,但我心里仍是生出了丝愧疚。
“你没事”看到赵申慢慢爬起,一脸的痛苦,我强忍住笑道,“没事就帮忙将他们两人扶起来。”
赵申脸上的痛苦一下变得惊讶:“少爷,不,不是吧你也不可怜小的被人打下马车,正腰酸背疼,还要小的去扶这两个酒鬼”
“看你这么生精虎猛,扶两个人而已。”我微微笑了起来,“难不成要我和夫人扶”
看着赵申一边架着一人,吃力的跟着我,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躺在地上听这两人说了多少醉话胡话,一边又隐晦的抱怨自己生相命格。虽然赵申没什么本事,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但此刻听他说着话,却让我们今天晚上烦闷压抑的心情渐渐舒解开来。褒姒和素素神情平和,不时被赵申的话逗得浅笑嫣然,一时间,这回明楼的一路上倒真不觉得长了。
“寒生兄,你倒是先太白一步了莫非你瞧上了长安城中的哪位女子,是以偷偷先跑来了”一清早,李白便衣不整的闯了来,说这话仍是酒意甚浓。
“哪有的事。”我轻轻辩解了一句,笑道:“倒是你,与人醉行大街,声振朝野,名声在外想不认识多点女子都不行啊”
李白嘿嘿笑了起来,道:“那陪同我醉行的乃是礼部侍郎,集贤学士贺知章。此来长安一是与寒生兄所约,一便是维摩所邀了。”
我挑了挑眉,道:“太白可曾入宫见了当今皇上”
李白摇了摇头,但神色间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欣慰,道:“皇上还没有回宫。贺老为人清朗,说是要帮我向皇上举荐,而且当今皇上也颇识人才,是以一再邀我来长安,我想反正也要来长安与寒生兄见面,便答应了他。”末了,他的笑容从嘴角扩展开来。
李白穷困潦倒半生,一直想要以所学报效国家。他虽然有才,一来为人狂放梗直,不懂逢迎之道;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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