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6(1 / 2)
悔”
平歌听到这个字,喉咙里爆出两记嘲讽的笑声,顿了顿,目光落上邵慕白的眼睛,幽幽道:
“世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世人。感情是普时间最真挚的东西,他们选择了背叛,就要承担背叛的代价。”
邵慕白是不这么认为的,“负心之罪不至死,何况你杀的人不计其数,并非所有人都背叛了感情。”
比如,枉死在漆黑深夜的长安。
平歌听了这话。并没有反驳,只是斜着眸子抬头,道:
“我知道,但我遗漏不起,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若是我少杀一个,我就会想,被他背叛的那人有多心痛,谁来替他承担这份心痛负心人有新欢了,逍遥快活,但被抛弃的人会如何过活,你们想过么”
他的眼睛里全是灰,仿佛一眼看到了末日尽头。
邵慕白的眉毛抽了抽,“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平歌抬了抬下巴,冷冷道:“他们该死。”
邵慕白听出他话里的悲戚和怨恨,隐约猜出他为人的那一世过得并不好,于是也不深问下去。
“生死恩怨这东西不好算明白,也算不明白。你既认为负心之人当受惩罚,那想必也清楚,你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得善终。”
“我知道。”
平歌的情绪平淡,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他看向窗外,如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曙光。
“要想报复恶魔,自己就得先变成恶魔。只要有我在一天,那些人就不敢辜负真心,就不敢负心之后还毫无悔意地招摇撞市。世间因此安宁,感情因此纯粹,我觉得值了。接下来要干什么将我灰飞烟灭还是打入地狱,尽管来吧,我没什么可怕的。”
安宁平歌却不知,正是因为他大开杀戒,秋阳才一日不得安宁。家家户户人心惶惶,还有许多新人连亲都不敢结,妙龄少女活活拖成了老姑娘。
邵慕白不与他多话,朝门外望了望,不知掌柜找这东西还要找多久,索性开始着手正事。
于是对平歌道:“我答应在掌柜回来之前不收你,但泪丹在你体内太久,难免沾染怨气,现在我要给它洗魂,希望你能配合。”
平歌疑惑,“洗魂”
邵慕白解释:“就是把你注入进去的记忆和怨气,统统消除。泪丹是冥界圣物,除了自身法力,不得有其他东西掺杂进去。”
平歌骤然紧张,“那我的呢”
平歌错愕着垂眸,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没事”
邵慕白想了想,猜中他的心思,宽慰道:“放心,我给泪丹洗魂,不会影响你的记忆。除非,你自己消除。”
平歌想了想,点头。
即便他不愿承认,在那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仍然有他珍爱万分的年华。
他们关好门窗,坐上桌边的几张凳子。邵慕白将包袱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一样接着一样挑。
段无迹看他信心满满地从里头挑出一面镜子,不解问道:“你不是说,冥君只给了你三样东西么”
阴阳琉璃扇,无血骨簪,魂毒解药,除此之外没见他用过第四个。
邵慕白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这面镜子叫浮生镜,不是冥君给的,是知鬼大人。它能将记忆化成云烟,随风即散。烟散了,记忆也就没了。”
屋子尽头有一张矮机,紧靠墙壁。邵慕白让平歌坐上去,将泪丹搁在他掌心,摊开。随即退后五步,默念了一个法术。
随后,那浮生镜便射出一道刺眼白光,直直照向泪丹。
须臾之间,泪丹缓缓生出乳白色的云烟,袅袅上升,半明半昧,在半空逐渐蔓延开来,徐徐悠悠,竟成了一副能动的画卷。
画中人巧笑倩兮,于红色的红木回廊中欢声笑语那是平歌的前生。
啊抱歉抱歉今天贴晚了差点没赶上
第41章 相见一
烟云弥漫处,画中景致逐渐显现。
那是一处街道,两旁的楼宇都左右张挂了两只红灯笼,灯笼之下,是挥着香帕的莺莺燕燕,穿着袒胸露乳,十分勾人。
邵慕白眉毛一动这应该便是多年前的“花街柳巷”了。即便年岁过去颇久,但街道的楼宇陈设也未有全变。邵慕白认得,这是杏花楼所在的那条街。只是那时候的秋阳正值繁荣,一整条街都是秦楼楚馆。前前后后闲逛的人十分多,而且个个穿金戴银,都是有钱的主。
倏地,邵慕白从前方拥挤的人群里瞧见一个人影。他与那人并不熟悉,但许是因为那人风度翩翩,在人群中若透白明玉,很是耀眼。又许是这记忆的主人太熟悉这身影,故而在千万人中的惊鸿一瞥,邵慕白便一眼认出来了楚幽。
楚幽是临沧开国以来最短命的王爷,只活了三十岁,往前推算起来,画中这时候他只有二十五六。听闻其年少时风流成性,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那时他刚被封庄亲王不久,风光无限,许多人都贴着他阿谀。
这日是楚幽的生辰,他厌烦了家中那群阳奉阴违的送礼之人,便避开了一众家丁下人,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琢磨着去哪家楼里找个小倌风流一回,也算个生辰礼了。
楚幽眼中没有来往约束,辈分礼节,是个潇洒不羁又不把世俗放在眼里的人。
他是杏花楼的常客,悠悠然迈进去时,本该簇拥着来迎他的一群莺燕却不见踪影。于是心中略有不悦,唤来鸨头打算亲自点牌子。没想到鸨头风急火燎跑过来,神色十分焦急。
“哎哟这位爷,实在是对不住,今儿咱们楼里头出了点子事端,一时间接不了客,还请”
鸨头的话被楼上一声大喝打断:“别跑”
这鸨头不是那天段无迹收拾的那个,许是杏花楼的前一任老板,或者是前前任。
鸨头闻声,连忙抬腿往楼上跑,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吼:“给我抓住他这小兔崽子今儿个抓到我非扒了他的皮”
只见二楼的走廊上,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吵嚷着在追逐前头的一个。速度十分快,眼看距离愈来愈近,前头那人一边跑一边把手边能触及的花瓶碗盏朝后头砸。噼里啪啦一阵响,人仰马翻。鸨头一边哭着心疼银子,一边臭骂着要活剐了他。
楚幽听着热闹,便抬眼一瞧,那被追之人恰好也看到了他,立马冲他大喊了一声:“楼下的,接住了”
说罢,想也没想便纵身越下红木栏杆。
一袭红衫缓缓落下,如海边的水天一色之间,洒了一海丹红的夕阳。
楚幽没来得及反应,就下意识伸手将他接入怀中。
那人衣裳单薄,在外头拢了层薄似蝉翼的淡红色轻纱。纱衣刚好盖在楚幽脸上,二人就隔着若有似无的薄纱对望着。楚幽瞧着那模糊的俊俏轮廓,尤其那双含笑的眸子,心中漏跳一拍。
还是怀中之人率先反应过来,将那轻纱揭下,施了淡妆的绝色面容莞尔一笑,一双凤眼似能勾魂一般,“接这么稳便赏你个嘴亲罢”
语罢飞快地在楚幽唇上轻咬一口,旋身从他怀中下来,望了眼后头穷追不舍的一群人,冲楚幽笑道:“楼下的,谢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