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问(2 / 2)
画面里,墨歌终于在赤喾的安慰下睡着了,赤喾就趴在床沿,看到墨歌皱眉做噩梦时便拍拍她的手背,而易水寒站在军帐外面看着月光。
修竹翻身来到涟漪的宫殿,她还未睡,从太后那里回来后,就开始画着一幅幻想的国度,一幅河清海晏图。
每日她睡得都很少,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消瘦下去,修竹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她心爱的人正在边塞和另一个女子相爱相知。
而造成这事的发生的最终原因,是因为他,他不知要怎么告诉涟漪真相。
修竹眼神深邃,双眼一直看着涟漪,一动不动,涟漪却没心思去弄懂修竹在想什么,而是全身心投入那幅画。
最终,还是要告诉她真相的吧毕竟,帝喾终是要回来的,如果涟漪一下子知道真相,那对她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
“你你还记得和帝喾相爱的女妖吗”修竹看着微笑的画着太平盛世的涟漪问。
涟漪顿了顿,放下画笔,洗了洗手,才抬头说:“记得她怎么了”
修竹缓了缓,想了想,说:“她成仙了”
涟漪难以置信,皱眉说:“怎么可能妖怎么能成仙难道难道”
“对,她喝了洗髓露,把毕生法力都打散了”修竹不再说话,因为涟漪知道喝洗髓露会怎么样。
洗髓露可以改变体质,立刻成仙,不过风险极大,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而且所受的疼苦不亚于被抽仙骨被天雷劈。
最最疼苦的是,时间要维持十几天,那种折磨足够让人发疯。
“那么她在天上怎么样呢”涟漪按捺住心中的波涛,小心翼翼的问。
“下凡历劫,还要看她的表现才能成仙王母不喜她。”修竹还想说什么,涟漪便马上打断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修竹看着和衣躺下的涟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为她灭了灯,沉默的离去她不敢面对。
究竟情为何物可以值得歌儿忍受那样的痛苦。
修竹记得,墨歌她蜷缩在地面上,疼的把嘴唇咬破,疼的多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究竟是怎样浓的爱意,可以忍受那样的痛苦
墨歌自小最怕的就是疼了,每每受伤,她都哭的不行,哭的他无可奈何,他不是仙,不会医治的法术,只能把那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才能让墨歌好过些。
可是她却为了帝喾而喝下洗髓露,承受难以想象的疼痛。
她因为疼痛而蜷缩在地,睁开涣散的双眼对修竹说:“哥哥,帮我帮我把我的手脚绑起来我怕我怕我会自杀太疼了这还只是第一天”
她怕自己疼晕,晕过去之后便再也醒不过来了,于是她不停的和修竹说着她和帝喾的故事,说他的怎么认识的,怎么打闹的,怎么相知的,怎么相爱的。
“哥哥,你知道吗那时候的我啊,仗着有你,不把他放在眼里,结果被他教训了一顿,不过,他说的很对,不能因为我而毁了妖仙太平。”
“哥哥,他说,你把我宠坏了,把我娇惯的那般蛮横无理,我可气恼了,他这话不但骂了我,还骂了你。”
“我做了很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我以为他会讨厌我,甚至会想要杀了我。”
“例如,偷吃本该给天后的仙桃,例如,害他被天后责骂,例如”
“例如,害得他受此情劫,害的天雷要劈他,害的涟漪仙子被拔去仙骨,害得他永生永世欠涟漪仙子的情。”
“但他没有,没有恨我,而是依旧护着我,我不能再自私的享受他给我的安逸,我要成仙,只有成仙,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旁。”
“我对不起涟漪仙子,她那么爱阿喾,我承认,我比不过她,有时候我都会想要为阿喾做什么,来证明我爱他不比涟漪仙子少可是,我还是比不过她,我做不到为阿喾引天雷。”
“但是我会陪阿喾一起受天雷,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他身旁,”
“我第一次看到涟漪仙子时,第一次体会到自卑的含义,她那么好,又温柔又善解人意,人人都喜欢她,而我,除了有你庇护,我什么都没有。”
“哥哥,欠涟漪仙子的,我若是还不了,你帮我还,可好”
修竹轻轻为墨歌擦掉溢出的泪花,然后握住墨歌的手,把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说:“好。”
当墨歌成仙时,帝喾已经投胎到那个没有魂魄的赤喾身上了,而墨歌也要下凡历劫,看是否能够成仙,司命星君给墨歌安排的身世是风尘女子甄氏的女儿。
在天界惩罚修竹偷洗髓露之前,修竹已经把墨歌和墨丞相的女儿交换改变了两个女子的一生,亦或是所有人的命运。
修竹被罚禁闭天界两月,就算解除禁闭之后也不能和墨歌见面,不能再改变墨歌的命运。天上两个月,而地上已经十五年,那两个被改写命运的少女都长大了。
可惜一个是丞相唯一的千金,一个是风尘女子的女儿。
命运呵我们的命运究竟由谁掌控我们都不知道。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天问,容璧,你说,写得好不好”赤潋站在容璧的书房内,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说。
容璧靠在书架上,低头看着书,听到赤潋这样说,他合拢那本楚辞,走至烛台,点燃羊形灯,书房瞬间亮堂了起来,他才说:“很好,如何想到它了”
“看你在看楚辞,便想起了这句话,也想起了一些事情,天命究竟是人意,别人影响我们的未来,还是冥冥之中,人们按照天的意思这样做了。所有人都是命运的玩偶,我们都踏在他早就布下陷阱的路上。”赤潋的眼睛在灯下是晶亮的。
容璧笑着说:“自然是我们在造就我们自己的命运,没有什么早就写好的命运。”
“真的吗那为何,我们一出生就注定我们要做我们不喜欢做的事情。”容府里又传来步虚调的琴曲,容与还未睡。
“别想那么多,回去休息吧,很晚了。”容璧传来小厮,并说:“叫叔叔早点休息,再给太子备好马车。”
容璧望着赤潋离开的背影,用他自己一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因为我们都有需要守护的东西,你要守护江山,我要守护家人。”
步虚调的声音渐渐变小,然后低沉,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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