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再遇郑小芸(2 / 2)
-------------------------------------离开老家,我带着爱人和儿子乘上了北去的列车。
同一节车箱的乘客都争着要抱我那聪明漂亮的儿子,他们把小家伙从车箱的这一头传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传回这一头。有个才两三岁的小女孩手里拿了只红红的西红柿,儿子也不理会别人对他的青睐,只是用那一对圆圆的黑眼珠围着那只西红柿转,那小姐姐见儿子那副谗相,竟大方地将西红柿递给了他,可是儿子只啃了一口,便把西红柿给扔了。他还不会说话,如果会,他一定会说:“这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这么漂亮,怎么一点都不好吃?”
走出哈州火车站,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阳光透过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映照在街道上,我手里抱着儿子,一家三口穿行在道道亮光之间,我一边走,一边指着一栋栋高楼向爱人介绍:这是兵团场部,那是商贸大厦……新兵入伍时才只有一栋三层楼房的哈州市,如今已经是高楼林立了。
在团办事处大门口,遇见小林骑了辆女式自行车从里面出来,她见到我们,立即跳下车站在跟前。
办事处是由五排红砖房组成的一个大院子,前面两排居住着本团的离退休干部以及家在哈州的军官家属,后两排做为团里的招待所,靠东面横着的一排是食堂和车库。平时由一名干部和一名战士在这里负责,战士既是招待员也是炊事员。
小林结婚以后就把家安在了办事处,与几年前在她哥嫂家最后一次见她时相比,小林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稍显得胖了点,脸上的癍点也少了许多。她把自行车支在旁边,直起身冲我笑笑,我也冲她笑笑并招呼道:“要出去?”
她答道:“嗯,去买点菜”接着用手指着儿子问:“这是你儿子啊?都这么大了!”边说边从我怀里把儿子抱了过去。
她在小家伙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哦,好乖啊”接着她又逗着小家伙说道:“快,叫大妈。”
听见小林让儿子管她叫大妈,我脑子里立即闪现出小裴母亲的那张黑脸,这才豁然明白了当地人称呼的大妈,与军队上通称的大妈的意思相去甚远!也许,我从一开始就管小裴母亲叫阿姨或是伯母,她也不至于对我那么反感了。
我看了小林一眼,又看了爱人一眼,爱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的脸上反倒有点挂不住了,只好指着爱人对小林说道:“小林,这是我爱人袁琴,随后又向爱人介绍:“她就是我对你提起过的小林。”
她们都仔细打量着对方,同时说了声:“你好。”
小林说:“你们先休息下等我会,我买点菜马上就回来,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啊。”
我见爱人没吭声,就说:“算了,我们打算今天就乘团里的班车回去”团里有台大客车,每周两次往返于团部与办事处之间,司机就是原来与我同一个连队的小钟,他已经在三年前转成了志愿兵。
小林又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将他送到我手上,望着袁琴说道:“那好吧,下次过来玩啊。”
袁琴也应付道:“好,你也请过去玩。”
我们就站在原地看着小林离去。稍远些,袁琴才酸溜溜地说道:“很不错的嘛,当初你哪根筯出了毛病,怎么死活不干呢?”
我不想和她多纠缠,随意说道:“猩猩的大便__猿粪(缘份)呗。”
袁琴却仍是不依不饶:“还叫大妈呢,是不是她在先我在后啊?说,你们该不是说不清了吧?”
我说:“哎呀,你胡说些啥哦?要真是说不清了,我和你还会走到一起吗?”
袁琴气呼呼地道:“你看她看你的眼神,哼!好像我儿子是她和你一起生的一样。”
我哭笑不得:“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儿子是哪个生的还能是随便说的事啊?”
她将自己的脸贴在儿子嫩嫩的小脸上,说:“不管怎么说,你得记住喽,你以后跟她要有那啥的话,小心我把你那讨厌的玩意给你割掉。”
我只好笑着告饶:“不敢不敢,我谨记着老婆大人的教导就是了。”
-------------------------------------进入后勤大院,来后勤办事的华刚一见我们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他从我手中接过小家伙大发感叹:“哎呀!啥叫幸福?他妈的,这就叫幸福!以后我要有这么个儿子啊,老子连睡觉都笑醒了。”“只要有这么乖,管他娘叫啥子名字,华a,华x,随便,反正名字就是个符号。”
后勤的干部们闻声纷纷出来,就站在院子里当着我爱人的面和我开起了玩笑。付军嘻皮笑脸地说道:“哈,闻助理,你的枪就是打得好啊,一枪就崩出这么个儿子来”“我说,你有哈啥子诀窍没有?”
袁琴脸一红把头扭到一边。
从后面慢慢踱过来的冯处长嗨了一声说道:“付助理,我告诉你个诀窍”众人听到处长说话便都住嘴等他往下说。
只听处长慢腾腾地说道:“进去以后向左拐。”
一时间,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都静静地看着他,他又补充了一句:“男左女右嘛”大伙这才哗的一声大笑起来。
见这情景,我心里不禁十分担忧,生怕他们以后又像逗弄姚虎女儿那样逗弄我的儿子。
姚虎两口子都姓姚,爱人叫姚颖,大伙便取谐音叫姚虎是“洋火”姚颖是“洋油”。他们那三岁多的女儿很是活泼可爱,姚虎经常把女儿带到后勤院子里玩,付军张世材廖正天等人便背着姚虎训练她:举起左手,就教小孩大声喊:“打倒洋火!”举起右手则喊:“打倒洋油!”经常弄得姚虎两口子哭笑不得。
不仅如此,每当有哪家的小男孩到营区里玩,他们还故意问男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睡在什么地方啊?”
孩子说“不知道”,他们就要求孩子晚上必须睡中间,而且还要看清楚,是爸爸睡上面还是妈妈睡上面?并说,你看仔细了呢,明天来我就给你糖吃,如果没有看仔细的话,小心挨揍哦。屁事不懂的小孩子为了得到糖吃,他上床以后会假装睡着,然后观察大人们的动静,到第二天又去向别人描述晚上看到的情景。
有次廖正天他们又在逗着小孩玩,小孩既调皮、又天真地给他们讲:“我爸老欺负我妈,经常趴我妈身上嘿哧嘿哧的”接着又歪着头显得很神秘地说道:“嘿嘿,我爸的球把子还挽袖子哩……”几个人被小孩逗得大笑,正好被万政委碰见了,万政委当即把廖正天几人训斥了一通,过后又专门在大会上强调,要求已婚又有小孩的军官们,在生活细节上多注意点。
我吸取了姚虎等人的教训,把母子俩安顿好以后,选了个星期天在家里弄了桌酒菜,把后勤的全体干部请到家里。在提议了几杯酒之后,我又一次端起酒杯说道:“为了我的儿子,我再敬大伙一杯。如果以后我儿子到后勤处玩,麻烦哥们弟兄帮忙照看着点哈!”然后又挨个碰杯,并边碰杯边说:“愿意关照我儿子的呢,就请干了这杯酒。”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千万别胡乱训练我儿子。
碰到张世材那儿,他却故意嘻皮笑脸地反话正说:“我知道了,闻平儿的意思是请大伙儿帮着好好教育教育他儿子。”
我对着张世材冷冷地笑了笑,心说:你他妈敢!你要训练我儿子,我就训练你女儿。众人见我认真了,这才一连声地叫嚷道:“喝酒喝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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