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已泣血(中)(2 / 2)
可是,父皇还是爱她,若是不爱,不会待他那么好,不会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将皇位交给了他。
只是,他临终前,唇角却挂着凄凉的笑意,不停地轻喃,“不值得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父皇爱了她一生,她却到父皇驾崩,也不曾回来看过他们父子一眼
十二岁那年,他带着失去父皇的痛和对生母的恨,在太后的打压下,登上了皇位。
他立志一定要将翾国推上一个高峰,好让九泉之下的父皇瞑目,让那不知在何处的生母,看看她抛弃的儿子,即便没有她这个生母,依旧可以举世瞩目。
可是,即便志向再远大,他也只有十二岁。除了父皇留下的两位亲信大臣一心向着他,大部分人都对太后唯命是从。
甚至,在他二十岁之前,刺杀他的事情便没有断过。
一路,踩着尸骨走过,渐渐地,他已经忘记了什么是仁慈。
这世界本就是胜者为王,败则为寇。你若是放过一个该杀的人,那他日,这人便有可能取了你的性命。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不能让对他衷心的人,因他的一个决定,而有任何的闪失。
他曾亲见,忠于他的大臣,被太后党冤枉下狱。
而他,不但救不了他,甚至还要在处决书上盖上自己的玉玺。
那件事后,他不敢再出分毫的差错,精心的安排着自己走的每一步,不给敌人任何的可乘之机。
如今,他善于玩弄权术,善于利用手中的每一颗棋子,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无情和冷血,再也不会出任何的纰漏。
可是,那颗叫颜若歆的“棋子”,却将这一切彻底的打乱。
他蓦地睁开轻阖着的眼,黑眸中瞬间盈满了狠意。
他知道,若是他还有理智的话,便不该再留下她这个隐患。
父皇在世时,时常对他说:“情能乱智,切勿动情”,他怎能忘记父皇的谆谆教诲呢
他原本抚在她背上的大掌,缓缓弯曲,握紧成拳,攥得骨节“咯咯”作响,眸中的寒意越聚越多,瞬间已经结出了厚厚的冰面。
而她,却全然不知他此刻的怒意,睡得安稳。他不禁更为恼怒,这女人明明很是聪慧,却总是让他不痛快。
他愤恨地盯她一眼,刚欲抽身离去,她卷翘的睫毛却在这时微微一颤,沾在上边的泪珠,便顺着眼角,滚了下来,从他的眸中厚实的冰面上划过。
他眼中坚硬的冰面,被她的泪水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他刚刚撑起的身子,就这样僵直着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安静的她。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散去了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委屈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他不禁被这样的她吸引,原本悬起的身子缓缓下落,他的唇便贴在了她泪湿的眼上。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咸咸的,有些苦涩。
他曾以为,她同他一样,也是没有眼泪的。
原来,女人就是女人,总是有柔弱,扛不住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他眼中的寒冰,竟已一点点地化开,融成了温润的水。
许久后,他复又躺回床上,将她揽入怀中,双目直直地望着帐顶,眸色在暗夜中,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
或许,只有那微皱的眉心,能看出一点端倪,他正陷入纠结之中
颜若歆这一觉是几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她总觉得周身好似有一股暖流包围着自己。
她嘤咛一声,从睡梦中醒来,眯着蒙眬的睡眼,看着空落落的床侧,不禁有些失神。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就生了种失落的感觉,那感觉好似自然而生,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她不禁一激灵,赶忙收神,不敢再胡思乱想,从床上爬起,对着帐外喊道:“青巧。”
她的声音才一落下,很快,便有一只手将幔帘撩开,挂好。
她看着床前的人,不禁一愣,诧异地问道:“苏姑姑怎么在这里”
“娘娘,老奴从今日起,过来伺候娘娘。”苏姑姑温和地对她笑笑,答道。
颜若歆心里还有些惊讶,微颔首,“让苏姑姑受累了。”
“老奴应该的。”苏姑姑将一旁的袍子拿过,为她穿上。
颜若歆看着外边已经大亮的天,不禁诧异,“快晌午了吧”
“回娘娘,已经午时了。”
她轻皱秀眉,心想自己还真是能睡。
苏姑姑看她这般模样,知她在想什么,不禁抿唇笑了笑,“皇上去上早朝时,特别交代不要打扰娘娘。”
颜若歆愣了下,心里丝丝痛意划过,垂下眼帘,只当是没听到苏姑姑的话。
苏姑姑见她抵触,不禁在心里叹息,这两位主子,怎么都这么倔呢
心里明明都着紧着对方,却又相互排斥。
这样下去,误会只怕会越来越多。
她心里急,但还不能越了本分的乱说,只得默不作声地为颜若歆梳洗。
这时,青巧从门外走了进来,“娘娘,颜贵人求见。”,,;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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