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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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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听后久久不能回神。原本黯淡的双眸也渐渐有了几分亮色。

良久,至清解下腰间的冥生石,不知触碰到哪里,冥生石被分为两半。至清将其中一半交给佩麒,便告知他去名山深月潭建一个聚魂阵。

至清随即北上,而佩麒依言去向名山。

在握住燃骷那一瞬,至清心中思绪纷飞。

苍生,苍生我见苍生,应是你。

此局,只有此般可解。

佩麒向中山而去,心中石块已然落地。

而中山之上,酒翁抚须看着旭日东升,摇头回屋饮酒。

今朝有酒,合该今朝醉啊

☆、番外·千秋

三月微雨,又是一年玉雨开时节。

有一古镇名为玉雨,每年这个时节都有梨雨纷飞。每到这个时节,便有不少人慕名来到此地。

在玉雨镇中许多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一白衣人身上。他们目光或许隐蔽,或许直接,可那白衣人却似全然看不见一般,自顾在众多目光中走着。

众人看他的缘由应该都是因为他那满头华发罢。观相貌不过二三十岁的人确如耄耋老翁一般,满头皆白。

这白衣人腰间别着一支碧玉箫,还有一只巴掌大的酒葫芦,酒葫芦边缀着一块碧绿的玉佩,上面写着至清二字。

这人身上满是外乡人的气息,引得不少人注目,他也悠然自得,只漫步于玉雨镇中。不多时,他走到湖边,却见不远处似白玉螺一般的一座湖心岛,忽而便起了兴致来。

众人皆说三月玉雨,明明此时还是初春,可这玉雨镇中却满是漫天花白梨雨,他便想那湖心岛是不是比之这里更要壮观。

兴致一来,他便走到湖边,可无论如何劝说,船家一听是要去拿湖心岛便都拒绝了,说什么那里住着山神,不得轻易冒犯。

这白衣人却仍是不妥协,直到看到一艘半大渔船,上面有一老翁正撑篙遥望湖心岛。

老翁正在看着,忽听身边有窸窣声响,回头看去却是不由得一愣。

青年未多想,觉得应是自己满头白发吓到了这老人家。这老人家看起来已经六七十,却还未像自己一般白了满头满发。

青年人抱拳对老翁行一礼,道:老人家,我叫至清,相寻一舟能送我去那湖心岛,您看可否行个方便?至于价钱倒是好说。

老翁并未多言什么,只可能这眼前这白衣人神色复杂,半晌后他点点头,对他说道:上来吧。

至清心下一喜,心道今日真是好运,对老翁道:谢谢老人家,一路上还请您多多担待。

老翁点首,对至清一笑,满脸都是岁月的褶皱。

还未等船驶离岸边,至清忽而听岸边有几许脚步声,他转首看去,心道难道还有人想要去那湖心岛不成?

至清看去,只见一袭墨裳。来人是个十分清俊的公子哥,端得上一句眉目如画。

来人眼中含笑,向老翁问道:老者可否也捎我一程?

老翁正在撑篙,听到声响后抬首望去。此一望,他眼中也流露出几许复杂神思来,可他却未多言什么,只点头道:上船吧。

这公子对老翁颌首答谢,两三步踏上渔船,足步十分轻盈,至清几乎感知不到船体的晃动。

至清只觉得这般清俊的神仙人物,就该坐在画舫楼船之中,而非这样一艘小小扁舟。

虽明知今日相知明日便忘,至清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是否也想去那湖心岛?

那公子未言,只笑着将一方小桌放于船头,一边道:远望已是绝色,想要上岛一观究竟。

至清闻言甚是惊喜,他亦是同样想法。若是站在山涧之间抬首望去,沉溺与落梨香气之间举目只见花白,这种景象至清略加想象便觉得美妙至极。而今有机会亲眼所见,又怎能不为之心动。

至清盘腿坐于船头,也招呼着那未知姓名的公子与他一同观这水光山色。虽是初见,可至清却觉得这可真是个妙人。

今日难能结交一方妙人,一路上相谈甚欢,甚至让至清忘了去观这湖光山色。

行至湖中,忽而下起蒙蒙细雨。至清只觉得有几分寒凉入体。他身子稍有几分虚弱,便想着起身到避雨,可忽而身前再无雨滴坠落,看去,竟是那公子手持一柄绘着落梨的油纸伞,为他挡去了风雨。

至清笑道,坐回原地,道:劳烦兄台了。今日与兄台相谈沈欢,却不知道兄台名讳。

公子笑道:我叫蚩离。若是你不嫌弃,可以叫我阿离。

至清摇头,道:自是不嫌弃的。我叫至清,阿离。

说完,至清忽而想起了自己腰间葫芦中还有不多的几口酒液,便摘下葫芦递给蚩离,道:阿离若是不弃,我这还有些许上好的酒液。虽然不知叫什么名字,但我可以肯定,定是世间少有的好酒。

蚩离左手撑伞,右手去拿葫芦。他俯下身体,那一瞬两人靠得极近,可至清却并无只觉,只任由蚩离靠近,又慢慢抬身离开。

蚩离拨开酒塞仰首饮入一口,酒液顺着唇边流下,形成蜿蜒一路攀爬在雪白脖颈上。

至清接过葫芦,也仰首饮下一口。

这酒葫芦本就存酒两口,只不过一人一口便差不多已经饮尽了。

东家,这雨渐渐大了,进舱避避雨吧。忽而听到老者此般说道,至清转眼才发现湖面已然起了薄雾,分不出东西南北来,而雨也比之前大了些许,已经不是一柄伞能够遮住的,便招呼蚩离一同进去。

舱内空间并不大,老翁身披蓑衣站在雨中,对二人道:前行并无方向,我便为二位钓几尾鱼吧,待到放晴时分可以熬鱼汤。

别看我是个粗人,手艺可是不错哩,老婆子也时常夸我鱼汤好喝老者洒下渔网,一边对两人笑说着。

许是有薄雨落下,鱼儿都浮起来畅游几许,不多时老者便已抓到了三尾湖鱼。

老人家抓着鱼,正寻寻思着如何下手之时,蚩离却是出舱接过三尾活蹦乱跳的鱼来。他不顾打湿一扇的薄雨,对至清笑道:若是至清不弃,我可为你洗手做鱼汤。

至清眼中闪过几分惊异来。虽道君子远庖厨,可至清自知是个极其随性的人,虽是记不太清,可每每饥饿之时却都能知道如何烹制食物来。

他略微睁大了眼睛,只是没有想到蚩离这样神仙般的人物竟也会这庖厨之事。

至清还想推脱几番,却听蚩离道:遇到至清这般的妙人,我自也得真心相待。说罢,他便静静看着至清,沉黑双眸中带着笑意。

蚩离都如此说道,至清自然是不能再多推脱。

老翁见蚩离要熬汤,也不多劝几句,只披着蓑衣站在船头,等待着这雨渐渐停下,薄雾渐渐散去。

蚩离熬汤,至清自也不好意思只坐在那里看着,便也起身帮忙打下手。

老者看着二人一边笑谈着,一边料理三位湖鱼,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他第一次见那白衣人时,他还是个潇洒浪荡子,乌黑发丝见都带着洒脱。他总是脸上带着几分适时笑意与不羁。

而今,同样的模样,他却是披着满头雪白,沉在这一日日轮回中无法走出,此情此景,他也并非第一次看到了。

那个名叫蚩离的人,一次次对着至情说:我叫蚩离。若是你不嫌弃,可以叫我阿离。

笑语声中,层云之中忽而探出几许曦照落于玉离岛上,一瞬天光便至,从薄雾中露出行至前方的路径来。

老翁忽而爽朗一笑,道:两位客官,汤得慢慢熬,我给二位唱一首小曲儿吧。

老者身披蓑衣,手拿竹篙,站在船头对着玉离岛朗声唱道:浅湾里,碧溪上,牧童乘牛把家还。我今儿架渔舟,我明儿下湖里,捉它一尾大鲤鱼,给我家婆姨熬鱼汤

苍茫嘶哑的声音在湖面上荡开,至清嗅着鼻间隐隐鱼汤的香气,只觉得此时此景煞是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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