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可庄主要从后山的泉水旁进入湄潭,那就更危险了,虽是和湄潭相连的,可这是逆行,而且底下的水变幻莫测
顾不得这么多了。静宁,我必须下去一趟。李沐雪突然握了握衣服的一角,接着却是笑了,呵,都二十多年了,再没人成功采过奇龄草,下去的人,要么死在水底的八戏阵,要么死在水衍兽的爪牙下,要么能上来了,却落下一身病。我曾想,没人可以再次采回这东西,可是如今,我却要下去采了。
庄主!静宁愿意代庄主潜入湄潭采摘。
为什么要你去?李沐雪看向她,这件事情,要去也只能是我去。
庄主三思啊。静宁忧声说。
李沐雪没有说话。
秦霜是把草带回来了,可是那株草并不是真正的奇龄草,虽然长得很像,可它并没什么功用。真正的奇龄草,得越过水衍兽,在它的身后前行道湄潭与深泉的交替处才会有。草低矮,草叶呈锯齿状,很是尖利,一不小心就划破手了
可是自己从没下去过,这些都是听父亲说起的。她这时候突然想到秦霜,对了,霜儿,我有话要对她说。
李沐雪进来的时候,秦霜正在床上坐着发呆。
看她进来了,正要起身施礼,却被李沐雪按下了。
霜儿,我有些事情想交代给你。她说。
师姑,你说。秦霜看她眼睛红红的,一下就想到:齐晨不会是
此时李沐雪完全不顾及自己刚刚的话了,一开口竟满是恳求,霜儿,你的寒气都已经去的差不多了,这几日烦劳你多多照看一下齐晨,我有事情要离开一下。
从后山山静石旁救下齐晨的时候,本以为他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寒气,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刚刚仔细检查,才发现他的左肩有八戏阵穿魂箭的擦伤,手臂上有水衍兽的咬伤,脉象微弱,寒气入体,要是再这么耽搁,恐怕性命不保。
可能治水衍兽的咬伤和穿魂箭伤的,只有湄潭的奇龄草。
师姑,你要去哪?齐晨怎么样啊?
去湄潭采药。
师姑,是为了齐晨吗?齐晨他怎么样?
霜儿,以前都是我太任性了,李沐雪哭了,我刚刚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你。
师姑,你你怎么了,你还好吗?秦霜从来没见她那么失态过,如今因为刚才的话,竟先是恳求,后又道歉,而且流泪了,这是怎么了?是因为齐晨吗?
不多说了,要是没有奇龄草,齐晨就会没命了。
李沐雪擦擦眼泪,起身就要离开。
师姑,你小心啊!我秦霜想说我和你一起下去,可是又想到师姑说让自己照顾齐晨,便没有说出来。
李沐雪走了。
这是她生平四十年来第一次冒险。
还是为了一个错误。
她觉得麻烦、烦乱、气愤不已,可也觉得亏欠、愧疚、无可奈何。
最后这些都化成了一个苦笑。她走到在后山的泉水旁,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采到奇龄草。她想。
在师姑离开后,秦霜就迫不及待地下了床,走到齐晨的厢房里。她看到旁边的丫鬟们都下去了,只有静宁还在守着。床上躺着齐晨。
他怎么样了?伤的很严重?秦霜走近问道。
秦姑娘,静宁没有起身施礼,你可知道,公子这般模样,可都是为了你。你可知道,庄主这般难过,也是因为你。
我我知道,我秦霜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最后只觉得过意不去,低声道:对不起。
你知道?静宁回看秦霜,突然变了声,那你知道,公子先把你推出来,却把自己置于险境,身上受伤无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秦霜听了这句话,心想,果然是主仆啊,问的话都是一样。
齐大哥侠义心肠,总想着保护我,我很感激。她回答。
话虽是这么说,可也许是因为今日师姑说的话,这么回答竟真是有几分心虚,究竟为什么心虚,秦霜也说不清楚。而且师姑今日也提醒过自己,所以也只好这么说了。
好吧,静宁颇为无奈地看了秦霜一眼,转而又问,秦姑娘,你觉得公子怎么样?
齐大哥很好,对我很照顾。秦霜正这么有一调没一调地应着,这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惊呼:静宁,你你喊齐大哥公子?
是公子,不是齐公子!
这说明了什么?
是又如何?静宁愠怒,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时候,最好别问。
是是是,秦霜急忙应声,是我多说话了。静宁姐姐,你莫要生气,我向你保证,我和齐大哥就是兄弟之间的感情,绝对没有别的什么。
她想着这齐晨与她家庄主的关系,以及她家庄主说的话,还有她今日的反常状态,就什么也不问了,赶紧解释清楚。
秦姑娘,你静宁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你有没有想过,公子对你若不是兄弟感情呢?
啊?应该不会吧不过要真是这样,我想我只好回秦家庄了,再不见齐大哥,你觉得这样行吗?
秦霜正想着怎么说她才能满意。
你为什么?
因为师姑说过,不要招惹一个有婚约的人,这样只会害人害己。更何况,她犹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更何况,这个人和师姑关系匪浅,我觉得我更招惹不起了。
静宁一下被气笑了,庄主不是这个意思。总之等庄主回来,一切都会清楚的。
秦霜看着她,反而更疑惑了。
四月十七。晚上。罗碧山前的柏树林。
秦枫在柏树林中间的小路上悠悠地走。这几日,每个晚上他都会来这里逛一下。
初夏时节,棵棵柏树高大挺拔,整片林子也已然森森成势。
走在这里,吹着凉爽的晚风,所有的烦恼似乎都会消失,所有的不快也似乎都会被这片绿意消融。也是在这里,更容易在脑海里整理自己的思绪。
这么些天,他对父亲一直早晚问安,在庄里处理一些事物,并没有去见苏雪音。
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没有放弃。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弃。
可是雪音呢?他会和自己想的一样吗?
前几天,他来了秦家庄,见了自己的父亲。他们谈了什么,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那只象征着秦家庄身份的玉佩,自己送给了他,他虽是推辞了一下,可最后还是接受了。他也是这样想的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
可这笑容也只有一瞬,就转而收了起来。
他想起在外的妹妹,想起秦霜在那片树林中的打斗。更确切地说,他想起那群抢夺东西的陌生剑客。他们不属于江湖的任何一派一支,却是残忍凶猛,这么些天来,几次作乱,给江湖添了不少死伤。难道江湖又有了新的杀手组织?
他沿着小路走。正这么一路想着事,突然看到前面站着泉雨露。她穿着一身湖水色衣服,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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