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73(2 / 2)
一行人轻车简装,为免夜长梦多,路上不曾好好休息,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便赶到了扬州。
刚进入扬州地界上,楚收到密使的飞鸽传书,将慧娘的身世调查得清清楚楚。
慧娘的父亲,名叫任意行,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
祖上做丝绸生意起家,曾是前朝江南一带最大的皇商。
前朝皇帝被刺身亡以后,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太祖大军占领江南时,任意行的父亲,主动将全数资财捐给太祖起事之用,换取阖族性命。
太祖龙心大悦,收下钱财,大笔一挥,写了块“第一皇商”的匾额给他。
待到太祖登基,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任意行的父亲也早已撒手人寰。
好在任意行颇有经商头脑,凭借太祖留下的墨宝,妥善经营之下,重振家业,虽然不再做皇家的生意,家中资财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慧娘的母亲梁氏,是任意行的表妹,祖籍京城人士,两人自幼指腹为婚。
任意行与梁氏,伉俪情深,生两子两女。
天玺二十二年春,任家在去往京城途中,遭山匪所劫,除任家家主任意行活着以外,妻子皆被山匪杀死,无一幸免。
任意行逃回家以后,不料却引来山匪灭口,将任家祖宅付之一炬,任府百余口性命,皆葬身火海
云初将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疑点越多。
“这上头的说辞,太过牵强。任家在江南也算富甲一方,那么多性命一夜之间葬身火海,官府竟然没有怀疑?”她疑惑地对着楚问道。
“再者,青女嫡系皆只能生女,慧娘下头还有一母所生的两个弟弟,那些人不会不知道这些,怎会把慧娘误认为是圣女的嫡系?”
楚将手里一张新的密报递给云初,若有所思地说道:“任意行还活着。”
云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密报。
“难怪难怪官府没有怀疑,家中遭了劫匪,家主没死,民不告官不究”
她凝神又看,密报上写着:“大火之后,任意行赏金十万两,取山匪头目的首级,果然就有勇士带着人将山匪寨子端了。
大仇得报以后,任意行斥资在江南一带,广修善堂,专门接纳无父无母的孤儿,十几年间,任家的钱财,几乎被任意行挥霍一空。”
“这一切与慧娘口中所说的太过不符,我委实想不出,如何让一个因为女儿的婚事,甘愿得罪权贵的人,对妻儿被杀之事守口如瓶”云初蹙眉说道。
楚浑不在意地摆手道:“这一切待到见过任意行以后,再作打算。咱们从赤县出来时候,我命人往京城方向追周明煦,结果却扑了个空。方才欢武来禀,周明煦带着随从也来了扬州。”
云初听见这话,诧异地脱口而出:“周明煦竟然没回京城!”
委实不是他的风格!
“你似乎很了解他?”楚凤眼一挑,语气里带着疑惑。
云初讪一笑,胡乱扯个说辞:“他素来是个怕事的小人,当年为让大伯母歇了将我嫁给他的那份心思,特地研究过一番”
第369章 慧娘之父
扯出一个谎,就要用很多谎来圆。
云初迄今为止,瞒着楚沄的,唯有周明煦这件事而已。
虽只这一件,可敌不过楚沄的心思敏锐。
“以前?多久以前?你来大梁,也不过是去年腊月十五,与我第一次提起他,还是是春天的时候”
楚沄拉长了尾音,狭长的凤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云初怔在当场,犹在想如何解释,却见他薄唇轻掀,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无妨,他既是你仇人,前天在赤县又做下那等事,若在扬州遇见,杀了便是。”
“甚好,甚好。”云初赶忙点头答道。
不怕周明煦死,就怕他死太晚。
楚沄见她答的十分干脆,唇角轻勾,浅笑起来。
云初看着他的笑容,心下倏然一松,这才察觉手心微汗,不禁哑然失笑,好久没这么紧张了,还真有种第一世考试时,被老师盯小抄的感觉!
任家祖宅位于扬州城的东郊,十八年前那场大火,把任家祖宅烧成了一片废墟。
云初、楚沄和容羽坐在巷子口酒楼的二楼雅间,往任家方向看去,只看到荒草丛生的一大片断壁残垣。
“任老爷十多年都是孤家寡人,家里没人了,也没想过要添新人。”
“守着偌大的废墟,不好生修葺修葺,自己在一个破院子里凑合,平日里只一个老仆服侍。”
“所有挣来的钱,全散出去做善事,真是可怜可叹!”
“整日里最喜欢去那些善堂转悠,一批一批的,养活了不少半大的小乞丐,真是大善人!”
“若他家里人在天有灵,估计会得不少福报吧!”
酒楼的小二,被欢武叫上来,在旁边絮絮说道。
“原先任家那么大的家业,后来都被谁接手了?”云初好奇问道。
“接手?”小二一愣,随即笑道:“郎君说笑了,打从家里出事以后,任老爷虽说无心打理生意,可那些生意都有下头掌柜们管着呢!
生意虽说不如以前风光,却也进项不少。只是任老爷把这些钱,全用来做善事,自己分文不留而已。”
云初与楚沄、容羽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欢武见说的差不多,赏了银钱给小二,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任意行每天早上辰时出门,黄昏回来,多去四处的善堂转悠,很少过问生意的事情。”欢武低声禀道:“这会儿应该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辆马车晃晃悠悠驶进巷子,停在任家破败的大门前。
从马车上走下个穿着青色粗布直裰的老人,六十上下年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看上去十分落魄,很难想象是传说中那个富商任意行。
云初打从他走下马车的瞬间,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楚沄和容羽不解地看向她。
“天呐这货究竟杀了多少人!”
她指着任意行身后,从马车上一个接着一个走下来的冤魂,惊呼出声!
入夜,云初抱着青瓷坛,和楚沄、容羽以及众暗卫一道,悄声来到任家大宅。
跟在任意行周围的冤魂数量太过庞大,目测任家百余口人差不多全在他身周。
几乎不需要暗卫探路,云初准确指着最西边的小院:“在
↑返回顶部↑